第五百七十三章 態度
未知的虛空之中，幾道虛影圍立，萬物之母亞莎、亡靈主神娜姆塔茹、光明之龍艾爾拉思、黑暗之神馬拉薩滿……
這些無上的存在，即便是望上一眼就能讓人感到強大的威壓，但此時卻如普通凡人一般起了爭執。
「娜姆塔茹，你私自出手干預物質，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你知道嗎？」
脾氣向來耿直的光明之龍根本不顧二者之間的位格差距，毫不客氣的指責起娜姆塔茹來。
李察現在所在的世界喜歡干預物質的神靈不同，英雄無敵世界的神靈們要規矩的多，為了防止擾亂物質世界的秩序，英雄無敵世界的神靈有自己的行為準則，不得親自出手干預物質世界就是他們最重要的準則之一。
或是因為自己理虧，剛剛還在索特面前大發神威的娜姆塔面對光明之龍的質問罕見的沒有反駁，而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下不為例。」
輕飄飄的一句下不為例，自然是不能讓艾爾拉思滿意的，不過，正要繼續追問的艾爾拉思卻被一旁的亞莎打斷。
「無論如何，我們只是一群尋找家園的流浪者罷了，如果引起世界的厭惡，你知道後果如何？」
「你知道，這樣一個機會有多難得，我們或許永遠都碰不到像李察一樣適應規則的人選了。」
亞莎的語氣雖然沒有艾爾拉思那麼沖，但卻指向了問題最核心的地方，娜姆塔茹若是像之前一樣在規則之內搞點小動作也就罷了，這次的私自行動著實有些過了，一旦出現問題，他們所有的努力都將前功盡棄，並且可能連重來的機會都沒有。
連原本和娜姆塔茹同一個陣營的黑暗之神馬拉薩滿都保持著沉默，她同樣對娜姆塔茹的行為有些不滿。
「規則的契合已經很高了，我更需要命運之人的認可，亡靈也是秩序的一員，生與死相依相存，不應該被排斥。」
說到底，李察對亡靈勢力不感冒的態度讓娜姆塔茹急了，才會出此下策，他也想為自己的信徒在新的世界里爭下一席之地。
所幸，娜姆塔茹這次出手時間短，鬧出的動靜不大，事後痕迹處理的也算乾淨，沒有捅出什麼大簍子來，亞莎再警告一番后沒有繼續糾纏，只是最後又提醒了納姆塔茹一句，讓他不要再去搞些小動作激怒李察。
隨著亞莎最後定調，光明之龍雖然依然忿忿，但也未在多言，幾個身影同時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
納姆塔茹造成的異象來的快，取得也快，在迅速解決了阿狄亞斯之後，納姆塔茹撤去了布下的亡靈天幕，原本猙獰的亡靈軍團幾乎在一瞬間便消失的乾乾淨淨，連枯敗的樹木和荒蕪的土地都被恢復如初，血月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不少看見了異象的奇迹城民眾甚至都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否是一時眼花看錯了什麼。
在納姆塔茹消失后，索特和納德子爵看著周圍茂密的林子都有些懷疑剛才是否產生了幻覺，但一地的屍體，特別是灰袍人那被亡靈生物撕的像破布一般的屍體在提醒著他們剛才一切的真實性。
「算了，先回奇迹城吧。」
「回去讓城衛軍來收拾一下林子里的屍體。」
地上除了襲擊者的屍體外，還有十多具親衛的屍體，這些親衛都是追隨索特多年的老卒，之前戰鬥激烈時還來不及感傷，現在看到這些熟悉的衛士死了一地，索特這種大大咧咧的人也難免有些感傷。
遇上這麼一場離奇的事情，索特當然也沒心情繼續打獵，招呼著納德子爵和冠軍騎士，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迅速返回奇迹城。 ……
奇迹之城，亨特家新城堡的議事廳。
在奇迹城新建的城堡要原本在鐵木城的城堡氣派的多，寬敞的議事廳，大理石鋪成的地板，金銀裝飾的燈具，無論時面積和裝飾都基本符合目前亨特家在王國的地位。即便是李察對這些東西無感，亨特家的其他成員還有手下的人也會不約而同的將門面裝點出來。
不過，今日這處寬大的議事廳內氣氛卻十分沉悶，李察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臉上看不出喜悲，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李察這會兒內心有多憤怒，對家人動手，簡直是觸碰了李察的逆鱗，特別是還在北地的核心地盤上，簡直是狠狠的給整個亨特家打了一記臉，要不是最後納姆塔茹神奇的出現，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大人，這是雨絲都的失誤，請大人責罰。」
在議事廳里的人，除了李察以及艾格等奇迹城的高層外，還有李察手下的情報頭子科察，科察是李察堂兄，掌管著雨絲都這一機構，科特在亨特家裡也算是不錯的人才，心思縝密不說，更重要的是忠心耿耿，否則也不會被李察放在這麼重要的位置上。
現在的雨絲都與之前草創之時已是天壤之別，核心情報成員翻了十倍不止，外圍的探子更是上萬，從規模上已經超過了原本隨著林特一起投靠過來的另一個情報組織夜鶯，只是相比在王國存在了數百年的黑獄還有些差距。但在北地的主場上，即便是黑獄恐怕也是不如雨絲都的。
整個北地有什麼風吹草動，都不應該瞞的過雨絲都的監控，像兩家貴族合兵數十人襲擊外出狩獵的索特這種事情，雨絲都沒有及時示警，絕對時重大的失誤，當聽說索特遇襲時，科察差點當場心肌梗塞，幸好索特安全回到了奇迹城，否則這會兒議事廳里估計也看不到科察了，他自己就已經以死謝罪了。
但即便如此，科察這會兒也有點抬不起頭，說話時甚至不敢直視李察。
「這次雨絲都嚴重失誤，你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之前功勛全部清零，取消雨絲都首領一切待遇，暫時代管雨絲都，等以後將功贖罪。」
「多謝李察大人。」
李察心裡雖然憤怒，但不可能真因為這事拿掉科察雨絲都首領的位置，他手上暫時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來替代，只能先小懲大戒一番，讓科察繼續幹活。
「說說吧，事情查的如何。」
「事情是之前南部兩家貴族做的，瓦倫家被分了田之後族中子弟也在軍中沒什麼發展，在商業上沒什麼天賦，虧了幾次，一直懷恨之心。」
「讓雨絲都去把這兩家人處理了吧，一個不留。」
「是，大人。」
原本李察在處理這些帶有敵意的貴族時，手段並不算太狠，更傾向於誅除首惡，這次確實時瓦倫家觸犯了李察的逆鱗，讓李察少有的暴虐了一次，要徹底清理掉兩家存在的痕迹。
「還有呢？」
一句話決定了兩家小貴族全族的命運后，李察又接著問到，這兩家貴族一看就只是探路的炮灰而已，要是只是這兩家貴族獨自行動，恐怕還沒等他們埋伏，就先被雨絲都給清理了，要是雨絲都只追查到這一步，那恐怕真得大換血了。
「這事還涉及到一個信奉死亡之神的教會，按照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他們至少發展了近千名教徒，雨絲都原本負責監控這些失地貴族的重要成員就是成了這個教會的信眾，才導致這次雨絲都的反應慢了一步，除了這個死亡之神外，雨絲都起碼還發現了5個秘密傳教的教會，只是相比這個死亡之神，更不成氣候而已。」
別說在這種人類普遍還處於蒙昧狀態的時代了就算是在已經基本消滅了文盲的現代社會都會老是鑽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教派來，即便是金龍王國的上層對教會極不友好，也難以避免底層產生一些亂七八糟的信仰，更何況現在神靈開始蘇醒，局勢就更加複雜了。
北地在李察的治理下，已經算是這些教派發展的荒漠了，但還是耐不住他們生命力頑強，只不過，正常而言，雨絲都的小頭目是不應該被教會蠱惑的，唯一的原因就只可能是那個被納姆塔茹幹掉的倒霉蛋親自出手了，即便是最弱小的神靈，親自出手針對一個凡人要取得什麼成果也是件極為輕鬆的事情。
針對這些在北地搞事的教會，李察的態度也十分明確，用最強硬的手段鎮壓。
「雨絲都的經費從這個月起再增加三成，組建一個專門應對這些傢伙的部門，如有必要，可以申請當地的守備軍支援，之後我不希望再聽到這些教會活動的消息。」
「是，大人！」
科察領命離開，但真正讓李察頭疼的卻不是那幾個小教會的事情，最強大的旭日神教再北地都沒什麼市場，那個被納姆塔茹解決掉的死亡之神，信徒也不過千人，對已經三千萬人口的北地來說也不過是極為微小的一撮人。
只有納姆塔茹讓索特轉達的一番話，讓李察頗為糾結，因為納姆塔茹第一次出現時，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讓李察非常不喜，再加上其尊容也不符合李察審美，李察對其一直沒什麼好感，但這次納姆塔茹也算主動示好，算是放下姿態，主動給台階下了，對方怎麼說也是與亞莎同級別的神靈，若是能夠和解，能獲得的好處應該時十分可觀的。
「死亡也是秩序的一部分嗎？」
「呵」
李察想到索特為納姆塔茹帶的幾句話，不自覺的默念了一遍，隨後還是做出了決定，向一邊的大管家艾格吩咐道。
「去找支工程隊，在巨石堡里，艾爾拉思的神廟旁邊再修一座神苗吧。」
「大人，神廟要供奉哪位神靈？」
「納姆塔茹。」
「恩？」
「就是一個大蜘蛛，過幾天我畫個圖給你。」
「是，大人！」
雖然決定承納姆塔茹一份情，但李察對神靈的態度依然稱不上恭敬，在李察眼裡，大家也只是合作關係而已，這個基調要定好。
只是相比原世界那些動則干預物質，擾亂規則的神靈，亞莎和納姆塔茹這幾個遵守秩序的要讓李察稍微能夠接受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