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睡床上吧

  夜晚天氣漸冷，窗外的樹枝上也開始結起了薄薄一層的寒霜，屋內男子在收拾東西，而女子則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男子。

  「墨兒，明天隨我一同前往都城，有些信件我需要你幫我拿著」江鴻兒說道。

  「……好的」墨兒小聲答道。

  「……對了，你在床榻上坐下，我這有少許藥酒可以幫助治癒你臉上的傷口」江鴻兒說道，但在這男女共處一室的環境里，江鴻兒顯得有點不自在。

  「……謝謝主……謝謝江鴻兒主人，墨兒自己來吧」墨兒第一次望向江鴻兒的眼睛小聲回答道。

  「你自己怎麼給自己上藥？你可看不到自己的臉」江鴻兒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對不起，那就……勞煩主人了」發現江鴻兒有點不耐煩的神情后墨兒邊說邊將頭低了下去，表現的有點害怕。

  「可能會有點刺痛，稍微忍一下」說完江鴻兒就開始將藥膏抹在了墨兒的臉上。

  「……」墨兒沒有說話，而是閉上了眼睛，整個過程都很安靜，只是這麼近距離的接近一個男的，讓墨兒也顯得有點不自在。

  「你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為墨兒塗抹完藥膏的江鴻兒問道。

  「……是……以前的主人留下的……」墨兒回答道，眼神中表現出了害怕的神情。

  「……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身上應該也有傷吧？」江鴻兒問道。

  「……嗯」墨兒低頭回答道。

  「你等我一下」說完江鴻兒便走出了房間。

  ——你等我一下……這句話墨兒的上一位主人也對她說過，只不過再次回來的時候帶來的卻是一條皮鞭，還有之後揮之不去的痛苦和惡夢！

  「難道這次也……」墨兒低聲喃喃到，眼裡似乎已經湧出了點點淚花。

  ……過了許久江鴻兒再次回到了房間內。

  「這個是金瘡葯，我剛才找掌柜買的，你快為自己塗上吧，其他的不要再多問了」說完江鴻兒便再次離開了房間，離開時還囑咐了一句「塗抹時可能還是會伴隨一點刺痛，忍著點，身體上完葯了就和我說一聲，我在門口站著。」

  ……墨兒獨自一人在房間內沉默了許久，這顯然是她意想不到的。

  ——為什麼會……這樣，我只是一個婢女……一個微不足道的婢女……墨兒在心中想著。

  ……過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

  「墨兒好了嗎？」江鴻兒在門外問道。

  「對不起主人，墨兒……馬上就好……」剛才一直在思考的墨兒完全忘了上藥這一回事，剛剛聽見江鴻兒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回過神的墨兒開始褪去自己的衣物，暴露在外的除了那高挑挺拔的身材還有那宛如裂痕一般的傷口，腿上，背上，腹部，臀部，還有手臂上，尋常人根本想不到這樣一個看似十八九歲出頭的少女，到底經歷了什麼！

  ……又過了許久后。

  「主人……墨兒……已經上完葯了」穿起衣服墨兒向門外的江鴻兒回道。

  「那就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江鴻兒從門外進來后對墨兒說道。

  「……嗯」墨兒邊說邊在地上打起了地鋪。

  「墨兒你睡床上吧，你身上還有傷，半夜天冷地板涼，你的身體受不了」江鴻兒已經算是徹底認清楚墨兒的性格了，自卑內向，甚至從來沒有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過，要是墨兒不會說話，那可能就連「人」都算不上了。

  ——「人」是會為自己思考問題的，也是有感情的，墨兒你也應該為自己而活，你也是有感情的才對，江鴻兒看向墨兒心裡想道。

  「這樣……真的好嗎？」墨兒有點不可思議的問道，但是聲音依然很小，也很無力。

  「睡覺了，你快去床上躺著，我困了，別打擾我！」江鴻兒說完就熄了燈，隨後在地鋪上躺下。

  「……是」墨兒見江鴻兒已經躺地上了，完全沒有要到床上睡的意思，墨兒也只能聽命躺在了床上。

  ——難道……我的惡夢要……結束了嗎？墨兒在心裡問自己……

  ……這一夜，墨兒寢徹難安，一直在重複最初見到江鴻兒到現在的畫面，她還有點難以接受，自己剛經歷過痛苦的惡夢，但是現在對自己來說……是一個新的開始嗎？是一個好的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