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關係 上
此時林鈺所處的低空交通層，已經人流非常稀少，經常他前後幾十米之內都看不到一個人。
地面道路也不像市中心那樣隨時有清潔機器人養護，乾淨整潔，變的十分老舊髒亂。地面上觀賞綠植幾乎也見不到一顆。
大廈位於底部的牆壁上因為缺少光亮，和潮濕緣故，苔蘚植物已經將據地面很近的牆壁完全包裹起來。
地面上散落著些從高空斷裂的已經變得銹跡斑斑的廣告牌，各種鐵支架，凌亂無序，隨意散落。
一眼看去，甚至有些蒸汽朋克色彩。
從十米高空的低空交通層飛過，林鈺甚至還能偶爾看到地面上大樓轉角以及小巷子里，隱約出現的人影一閃而逝，就像在下水道跑過的老鼠。
這些人聽到林鈺飛行滑板聲音，有的頭也不敢抬，驚慌的立刻放下手頭的事快速消失在巷子當中。
有的則抬起頭，看到林鈺以後，伸出中指，露出一個猙獰笑容。
除了這些，在眼睛看不到的角落還能聽到隱約的慘叫聲、呻吟聲，以及電磁步槍開槍發出的沉悶電流音。
這一切的景象和以往林鈺看到的伊陽毫不相同，但伊陽也確實有暗的一面。
在幾個城郊區不見陽光的地面，因為城市天網覆蓋不到，管理難度過高和樓層廢棄等原因，伊陽市在這些地方可以說是鞭長莫及，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
黑幫火拚，違精神藥物交易，電子、機械違規改裝市場，火藥、電磁武器市場等等，在這裡都能看到蹤跡。
不過，這些和飛行在十米以上高空的林鈺倒沒什麼關係。就算林鈺沒有非凡能力，地面上的衝突也威脅不到他。
低空交通層也偶爾會有防爆智能警用機器人巡邏經過，保證交通層基本秩序。
伊陽市可能懶得管一些區域的地面況，但是作為城市動脈的交通層，卻一定要保證安全和通暢。
十米高的低空交通層和地面全完就是兩個世界。
在這些地方林鈺沒有停留，以正常速度從高空掠過，只是偶爾對地面投去片刻視線。
地面上的人和物都只留下一個模糊影……
「咦，這是？」
飛行滑板在掠過一棟七十米左右的大樓時，一道影從大樓角落快速閃了過去，對方暗紅色齊耳短髮，在幾束陽光下非常顯眼。
這裡已經接近銀台山富人區，治安反應開始逐漸變好，至少下水道里的老鼠少了很多，所以林鈺才能準確看到一閃而逝的人影。
林鈺記憶中有關於對方的模糊印象，也就是說林鈺認識對方。
精神側非凡者就是有這點好處，對大腦的利用，比普通人強太多了。短短一秒鐘內，林鈺就找到和記憶和剛剛閃過的人影對應的信息。
——許白薇，伊陽城市綜合學院共同體初等現代史老師，自己上過她的幾次課。
「許老師為什會來這種地方？」
林鈺飛行滑板速度下意識稍稍降低，朝許白薇消失處看了一眼，但是對方影早就消失在大樓拐角處。
這裡已經是銀台區接近郊外的地方，不遠處的銀台山已經可以看到全貌，距離林鈺位置不到兩公里。
周圍大樓高度也都開始降低，剛剛許白薇消失處的那棟七十米左右大樓，算是附近最高的大樓。越過這片建築老舊且混亂的區域，不遠處已經可以清晰看到一棟棟隱藏在銀台山裡的別墅。
林鈺在原地稍微停留片刻，不過他倒沒有上前探查一番的打算。
雖然許白薇出現在這裡讓人覺得有些奇怪，畢竟許白薇要是住的起銀台區的別墅群，不可能連一輛車都買不起。
同時，天上的浮空磁軌，隔幾分鐘就飛過一班。
而且許白薇剛剛消失的速度，怎麼看也不像是正常人能跑出來的速度，倒像是上穿戴了外骨骼才能達到剛剛那種瞬間爆發速度。
飛行滑板在原地滯留了三秒鐘，林鈺就繼續朝自己目標飛去，將心理一點小小疑惑拋在腦後。
也許許白薇的真正份和她表現出來的歷史老師不一致，但林鈺對許白薇真正的份並不好奇。
說起來他也只上過許白薇兩次課，相互之間連認識都算不上，只能算是見過面的陌生人而已。
要是以前林鈺可能還會有些好奇，可能會用精神感知觀察一番。但現在林鈺整個人主要注意力全都在如何測試能力上，這點小事在他心裡也就一晃而過，便立刻朝銀台山飛去。
…………
「……我去！」
中年男子偶然抬頭，看到自己對面十米遠，一道人影瞬間從兩棟大樓之間的巷子中掠了過去，極快的速度幾乎拉出一道殘影，嘴裡忍不住驚叫一聲。
他這一叫，嘴裡叼著的香煙立刻掉到了地上，落在剛剛交易完成他還沒來的急拿穩就先掉在地上的電磁手槍上。
和中年男子面對面，背對著巷子的光頭男子，看到對方將槍掉在地上，連忙飛快從地上撿了起來，左右看了一眼，才低罵道：
「你他媽的見到鬼了！」
「不是……那應該不是鬼吧？」
中年男子還沉浸在剛剛掠過的人影上，現在他大腦還處以一種震驚當中，不過已經開始工作，於是下意識回答了這麼一句。
心裡卻還在想：「……怎麼，好像上還帶著電啊！」
光頭男子見對方這個樣子，心裡也是咯噔一下。
他倒不是怕鬼，而是害怕自己這筆交易被電子警察發現了，那就麻煩了。
他連忙回頭看了一眼——后什麼人都沒有。
偶爾從低空交通層掠過一個人影，還因為角度原因，看不到人影，只能聽到聲音，對方也是一樣。
看到這，光頭男子心稍微放下了一點，反正交易也已經完成，他將電磁手槍塞到對方懷裡，說道：
「貨你也看了，沒事老子就先撤了，這裡不易久留。看在老劉的面子上，提醒你一句，這玩意不要在又監控的地方用！」
說完，光頭男子就立刻轉離開，消失在巷子里，只剩下抱著槍站在原地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獃滯幾秒，反應過來立刻朝巷子外跑去。可是外面空空如也，哪裡還有他剛剛看到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