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神通的本質是丟石頭
第三十七章：
為了轉移諸葛賓的注意力，同時也是想讓他知道真正的機關術是什麼樣的，蘇牧決定好好為他上一課。
「真正的機關術？牧哥你在說什麼，我學的不就是正宗機關術么。」
諸葛賓一臉費解，神色古怪道。
他們諸葛家是墨門世家，手中掌握著的鍛造術和機關術都是最為純正的。
現在蘇牧說要教他真正的機關術，這給他有些整不會了。
陶安瞪了他一眼：「別逼逼，牧哥說啥你聽著就行了，廢話那麼多幹什麼。」
而蘇牧此時在心裡組織語言。
既要讓諸葛賓脫離傳統機關術的思維局限，又不能暴露前世的知識，難度著實不小，有很多話都不能說。
之前都已經不小心暴露出自行車了，現在需要謹慎些，想來想去，蘇牧決定從認知方面入手，幫諸葛賓拓寬眼界。
「阿賓，你覺得機關術是什麼？」
蘇牧拋出一個問題，但卻直接把諸葛賓給問住了。
機關術是什麼？
這個問題看似很簡單，可真是要回答的話，又讓人有些說不上來，機關術不就是機關術嗎？還能是什麼。
諸葛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蘇牧也沒賣關子，直接道：「機關術其實很簡單，就是改變物品運行方式的一種技術。」
「打個比方，一顆石頭，我們可以用手給丟出去，也可以用投石車投出去。」
「投石車投出去的石頭更大、飛的也更遠，這和用手投有很大差別，可它的本質依然只是丟石頭。」
「只不過是投石車改變了它的運行過程，從而達到想要的威力和結果；同時丟出去的也不一定非得是石頭，可以換成其他東西，這就是機關術。」
就像科技的本質就是燒開水，道理就是這麼簡單。原始人用手丟石頭，後來變成用投石車，再後來變成用炮、用飛機。
而「石頭」也一直在變，變成鐵塊、變成火藥、變成核、氫……
可說到底也只是丟石頭而已。
蘇牧想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聽完這一席話，諸葛賓若有所思，他並不能完全理解蘇牧說的是什麼意思，但他覺得自己隱約好像抓住了些什麼。
蘇牧循循善誘道：「你們現在打造出來的武器法寶，都是為修士準備的。」
「為什麼你不能把目標放在打造出普通人也能用的、能夠爆發出強大威力的武器上？你妹妹不就是這樣的想法么。」
諸葛賓搖頭回答道：「這不可能，機關術造出來的武器局限性太大了，終究只是凡器，無法傷到修為精深的妖物或者修士。」
「而法寶武器的話，需要大量真元或者各家手段才能催動，這又跟修為境界有關係，普通人怎麼用？」
諸葛賓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可這就是一個相衝的事情。
機關術可以打造出普通人能用的武器，但上限低，難成氣候。
威力強大的法寶又需要有修為的修士才能催動、打出神通，普通人根本無法使用。
蘇牧此時微微一笑，說道：「還記得我之前說的話么？我問你，一位高品修士揮手砸下的一道神通，本質上和投石車拋出的石頭，難道有什麼區別嗎？」
一瞬間，諸葛賓感覺有驚雷從腦海中劃過，將他所有的迷惘全部驅散。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明白了，哈哈哈哈哈！我終於明白了！高品修士的神通就是在丟石頭！」
諸葛賓如同陷入到了癲狂之中，大笑不已，眼中充滿了無與倫比的激動！
他的狂態引得周圍許多學子投來了詫異的目光，如同看瘋子一樣看他。
陶安都被他這副模樣驚得後退了幾步，略感不安地望向蘇牧：「牧哥，阿賓他這是怎麼了？」
「沒事，不要打擾他。」
蘇牧知道自己的引導成功了，諸葛賓領悟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這就是他想要的。
諸葛賓無視旁人的目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興奮地自言自語道：「修士就是投石器，他們用法寶打出的神通就是石頭，只是方式不同！」
「既然如此，那我為什麼不能研發出一種武器，打出同樣的效果？」
「是了，關鍵在於真元！修士用真元催動法寶，才能打出那麼強的神通。」
「但真元就是靈氣啊！為什麼不能用靈石來代替真元？陣法不就是以靈石為基么，那假若將陣法和機關術結合……」
諸葛賓渾身都在顫抖，一瞬間想通后，他彷彿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無窮無盡的奇思妙想在他心頭浮現，他恨不得馬上就回去實施，把這些想法都付諸於現實！
「牧哥你簡直是夫才！你來我們墨家吧，我讓我爹把巨子的位置給你！」
諸葛賓拉著蘇牧，一臉真摯。
他此時對蘇牧的敬仰簡直到了一個無與倫比的地步，若不是蘇牧之前那番話點醒了他，他根本想不到這一層！
原來機關術還可以這樣去理解，原來這才叫真正的機關術！
「夫才是什麼？」
蘇牧一愣，他還沒聽過這個詞。
陶安適時出聲解釋道：「是這樣的牧哥，人才、大才、天才，比天才還厲害的，我和阿賓稱之為夫才。」
所謂夫才，就是比天才還厲害一點。
蘇牧嘴角微抽，接著對一臉興奮的諸葛賓道：「這些都是你想出來的，和我沒關係，我只是說了一點自己的想法。」
「你也不要跟別人說這是我對你說的，不然咱們這朋友就做不成了。」
他說的都是一些底層邏輯，幫諸葛賓跳出思維陷阱，引導他開拓眼界，關於前世的知識他半點都沒透露。
「這……牧哥你為什麼要這樣？」
諸葛賓分外不理解蘇牧為何要這麼低調，甚至說出了泄露就要絕交的話。
沒等蘇牧開口，陶安便鄙夷道：「你懂什麼？牧哥這叫淡泊名利！」
「區區名聲對於我牧哥而言有什麼用？只會引來不必要的關注，影響我牧哥讀書。」
對，沒錯，我就是這樣想的。
蘇牧欣然接受了陶安說道這個理由，故作深沉道：「名利於我而言只是虛妄，我並不在乎這些。」
「機關術的發掘潛力極大，阿賓你要著手其中，那個車什麼的就別去研究了，浪費時間而已。」
說了這麼多，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讓諸葛賓忽略自行車的事情。
諸葛賓連連點頭，信誓旦旦地保證：「牧哥你放心，我絕不會泄露半點消息出去的。」
「開發機關術才是我墨家的康庄大道，牧哥說的太對了，我不該把心思放在那些小東西上，真是浪費時間。」
想到自己以前整日痴迷搗鼓一些小玩意，諸葛賓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難怪父親一直罵他不學無術，現在想來罵的確實沒錯。
「你能明白就好。」
蘇牧很是欣慰，總算是說服諸葛賓了，不用再擔心自行車的事泄露出去。
至於諸葛賓被打開思路后，能根據機關術研究出多少東西，這就不是他能管得到的了，也和他沒有關係。
陶安在旁邊看得羨慕，雖然他聽不懂蘇牧和諸葛賓的話，但也清楚諸葛賓領悟到了些不得了的東西，不然不至於這麼激動。
「牧哥也教教我吧？我也想頓悟。」
陶安滿臉期待地問道，想著蘇牧也教他兩手，看諸葛賓得到好處他眼紅了。
「你？」
蘇牧看了陶安一眼，沉吟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頭鐵莽就行了。」
粗鄙的兵修需要什麼頓悟？
莽就完事兒了。
陶安聞言撓了撓頭，在心裡琢磨頭鐵是什麼意思，莽又是什麼意思。
他覺得蘇牧這句話其中大有深意。
……
在書院下學之後，諸葛賓就和蘇牧陶安告別，匆匆趕回家。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回家去進行實踐，來驗證自己心裡的猜想了。
「傳統機關術武器的最大缺陷就是威力小，提高威力的唯一辦法，也只是改變製造武器的材質而已。」
「我墨家的陣法是以靈石為基礎，可以充分運用靈力；要是我把陣法加持到機關武器上，把靈氣當真元、機關武器是不是就可以打出法寶神通的威力？」
「這樣的話即便是普通人也能使用，只需要提供靈石而已！」
諸葛賓越想越興奮，假若他的猜想真能實現，那這對於墨門來說無疑是前所未有的改變！這就是墨門的崛起之機！
回到家后，諸葛賓連晚飯都沒吃，回到自己院子后開始搗鼓了起來。
他院子里就有一座小小的鍛造爐，這是他平時自己打造零件用的。
隨手往鍛造爐的聚靈陣里丟進幾塊靈石后，諸葛賓啟動聚靈陣，一簇蒼白的火焰頓時在鍛造爐內開始燃燒，散發著驚人的溫度。
但一切溫度和波動都被鎖在鍛造爐以內，無法逸散出來分毫。
這簇火焰便是特殊的靈火，溫度極高，能夠輕鬆熔煉任何金屬，墨門弟子們鍛造武器都會使用。
諸葛賓將一塊塊精鐵放入鍛造爐，看著它們在靈火的淬鍊下緩緩融化成為液體，然後將鐵液倒入準備好的模具里。
沒有等武器凝聚成型，諸葛賓就抓起一把刻刀，在武器上認真地進行雕刻。
他要將陣法刻在武器上，以武器為載體，以陣法為脈絡，引導靈力附加其內！
如此才能爆發出堪比神通的力量！
諸葛賓手中刻刀翻飛，火星四濺，但他神色前所未有地專註，極其認真。
不多時，一把銘刻著繁複花紋、造型猙獰的強弩，在他手下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