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刺眼的光芒
蘇牧還是第一次體會到當豪門闊少的感覺，同時也是第一次知道什麼叫豪氣。
幾萬的上品靈石、幾百斤靈液。
這叫不多？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簡直是壕無人性！
這樣的痛苦還是讓他一個人來承擔吧，這裡面水太深，其他人把握不住。
既然自家有，蘇牧也就不客氣了，直接說道：「孩兒最近在修鍊，需要用到一些靈石和靈液，所以想……」
蘇牧還沒說完就被徐氏打斷了。
「不用跟娘說用途，你想用隨便用就是，反正那些東西堆在庫里也是堆著。」
徐氏絲毫不在意，同時伸手摸了摸蘇牧的臉：「苦了你十六年，現在娘不希望你有什麼成就，你只要能高興就好。」
「咱們家家大業大，想去玩就玩，想花就花，娘都支持你！」
徐氏這一番話說得格外霸氣。
她並不想要蘇牧多麼多麼有出息，變得多麼多麼厲害，她不在乎這些。
天底下最厲害的儒聖就是她丈夫，但那又怎樣？連兒子的病都治不好，讓蘇牧白白痴傻了十六年。
身為儒聖的兒子，在小時候最該快樂的年紀，卻獃獃地坐在府內發獃。
沒有人知道當時的徐氏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心裡有多麼地揪心。
現在蘇牧終於恢復了正常，她怎麼可能還會限制蘇牧的自由？只要不做一些傷天害理、欺壓百姓的事情，她都不管。
至於揮霍、花錢，這算什麼。
只要兒子高興那就隨便去花！
她還能委屈了兒子？
徐氏說著將目光投向一旁的管家趙福來，吩咐道：「以後庫里的銀兩靈石還有各種寶物隨便牧兒用，不用跟我說了。」
「是，夫人。」
趙福來拱手應下，無奈地笑了笑。
他明白自家夫人的性格，又有多疼蘇牧，區區靈石還有靈液在她眼中看來遠沒有蘇牧開心重要。
而蘇牧聽完后便怔在了原地，心情前所未有的複雜，感覺鼻子微微發酸。
比起那麼多靈石、靈液，母親徐氏這份毫無保留的愛對他來說才是最珍貴、最奢侈的東西。
「好了牧兒，你想用多少自己去庫里拿吧，娘回去休息了。」
徐氏打了個哈欠，然後轉身離去。
剩下蘇牧和趙福來留在原地。
趙福來看向蘇牧，微微欠身道：「公子，您現在就要去取靈石和靈液嗎？」
「對，有勞福來叔了。」蘇牧點點頭，他要去取一些靈石和靈液來提升修鍊的速度，看看效果如何。
「公子這邊請。」
趙福來上前帶路，蘇牧便跟著他一起返回王府，然後前往府內的寶庫。
走在路上，蘇牧看向走在前方的趙福來，心中忽然一動，問道：「福來叔，您知道聚靈陣法么？」
他聽紅毛大鳥說陣法可以聚集靈氣。
而在這個世界，最了解陣法一道的莫過於兵修了，畢竟兵修最強大的不是個體戰鬥力，而是結成戰陣。
「聚靈陣法？」
趙福來腳步微頓，微微扭頭，有些訝異地道：「公子問這個做什麼。」
蘇牧早就想好了理由，聞言笑道：「最近在嘗試修鍊，福來叔您也知道，我天魂有缺，十六年來都是呆傻。」
「現在才開始讀書養氣已經晚了，所以我想嘗試一下其他修鍊道路。」
「聽說聚靈陣法可以提升靈氣濃郁程度，所以才問一問，畢竟福來叔您是上三品的兵修。
蘇牧並沒有說自己在修鍊什麼。
趙福來聞言微微皺眉，稍作猶豫后說道：「公子，恕老奴直言，天地靈氣是有助於修鍊，但一下子吸納太多靈氣入體，會難以煉化，造成體內的真元駁雜。」
「無論是兵家、醫家、還是佛門的修士，吸收靈氣都要經過體內真元過濾，又或者吸收靈石和靈液中的精純靈氣。」
「至於直接吸收天氣靈氣那是妖才能做到的，聚靈陣於人族修士用處不大，只有墨家還在使用。」
「可即便通過高品質靈石還有靈液吸納靈氣，那也終究只是外力，煉化為真元是需要刻苦修鍊的。」
趙福來這是善意的提醒。
簡單來說，靈氣是無處不在的。
但天地間的靈氣很駁雜，人不能直接吸收，否則對身體有害無異，需要一點點將它轉化為體內真元。
通過高品質靈石還有靈液，可以獲得精純的靈氣，但也僅限於此了。
無法將它們煉化為真元的話，哪怕吸收再多，最後也會消散一空。
修鍊沒有捷徑，無論哪家都是如此。
即便是不需要打坐修鍊的儒家和法家，也有各自需要努力的對方，只是路線不同。
趙福來以為蘇牧是急於求成，想要靠吸收靈氣走捷徑，因此才說這麼多。
「原來是這樣么？」
蘇牧聽完這才恍然，難怪人族修鍊那麼艱難，原來是因為不能直接吸靈氣。
這大概也就是儒家和法家傳播甚廣的原因了，畢竟一般的文人可沒那麼刻苦修鍊的時間。
他修鍊的時候倒是沒有覺得靈氣駁雜什麼的，吸收后就會轉化為元氣，只是轉換率有些低下，大概是一百比一。
不過轉化出來的元氣也相當精純。
暗暗記下這一點，蘇牧笑道：「福來叔放心，我又怎會不知修鍊無捷徑的道理，只是問一問罷了。」
「公子知道的話便好。」
趙福來臉上這才露出笑容，隨後繼續說道：「但關於聚靈陣，老奴還真不知曉，兵修雖然擅長陣法之道，但都是殺伐攻擊類陣法，聚靈陣不屬此類。」
「公子若是真的想知道的話，不妨去向您那位同窗，也就是諸葛尚書家的公子了解一二。」
「哦？諸葛賓知曉聚靈陣？」
蘇牧有些驚訝，連趙福來這個上三品兵修都不知道的事情，諸葛賓怎會知道？
趙福來點頭道：「諸葛家世代傳承墨家，諸葛尚書便是當代墨家巨子，墨家亦擅長陣法之道，比起兵家只強不弱。」
蘇牧聞言感到相當吃驚。
墨家！
這個世界竟然有墨家！
蘇牧臉上神色不動，繼續追問道：「墨家是什麼？」
「墨家擅長機關術和煉器術，雖不重視己身修鍊，但藉助外物也能達到兵家修士的程度。」
趙福來只是簡單為蘇牧解釋了一下。
蘇牧聽完，卻感到越發疑惑了。
為什麼墨家這麼牛逼的門派在這裡這麼拉跨？竟連個聖人都出不了。
這不應該啊。
「回頭得向諸葛賓好好了解一下才行。」蘇牧心裡打定了主意。
這麼想著，趙福來很快就帶他抵達了鎮妖王府的寶庫前，但說是寶庫，其實就是一個庫房而已，外面看去平平無奇。
門口甚至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
但蘇牧注意到在庫房木門的上方，懸挂著一把黑色的長劍，散發著不詳之氣。
蘇牧只看了一眼這把劍，就覺得耳畔響起了無盡慘叫和哀嚎，整個人彷彿置身於屍山血海當中，令他渾身發寒。
但這種感覺只持續了一瞬，蘇牧泥丸宮內的道德經金章微微一震，幻象消失。
蘇牧的眼神也再度恢復了清明，他忌憚地望向那把長劍，忍不住道：「這是什麼劍？好重的煞氣和殺意！」
「這是老奴的佩劍，曾經與老奴一起參加過人妖大戰，斬殺了十萬妖族。」
「老奴也是在那時候突破的三品。」
趙福來解釋道，同時心中吃驚。
他剛剛看見蘇牧被長劍煞氣影響，本想著收起長劍來著，誰知道蘇牧立刻就自發從長劍煞氣的幻象中脫離了出來。
要知道哪怕是一般的中三品修士，被煞氣影響也得獃滯片刻！
而蘇牧居然只被影響了一瞬？
蘇牧並沒有注意到趙福來的眼神，他聞言動容道：「斬了十萬妖族，才只突破三品？那兵聖他……殺了多少？」
十萬妖族，哪怕是一動不動站在他面前，想要殺完都得砍上個一個月！
他完全看不出來外表普普通通，臉上永遠帶笑的趙福來，手上居然沾滿了血！
「他曾一人滅了六國。」
「他曾坑殺百萬活人。」
「他被人稱為兵聖，亦為殺神。」趙福來神色平靜地說道。
「坑殺了百萬活人……」
蘇牧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頭皮發麻，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形容。
如此可怕的兵聖，居然被儒聖給打敗了，而且還是二打一的情況下。
那儒聖到底有多麼強大？
蘇牧的心情越發感到沉重，壓力再次倍增，他覺得自己還是低估儒聖了。
「公子，進來吧。」
這時候趙福來招呼道。
蘇牧將心思收斂起來，然後抬腳踏入庫房，接著他便被珠光寶氣閃瞎了眼。
「這……這是什麼！」
「好刺眼的光芒！」
蘇牧捂住眼睛，過了好一會兒后才逐漸適應，隨後看向前方，頓時目瞪口呆。
哪怕他已經對自家的豪闊有了心理準備，但此時依然被震驚到了。
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堆又一堆靈石堆砌起來的小山，整個庫房都是滿滿當當！
同時地上還擺著一隻只玉罐，雖然被封住了口子，但裡面有熒光閃動。
這上百罐都是精純的靈液！
至於一些金銀珍寶之類的東西，都被堆在了庫房角落，看起來是那般寒酸。
「公子，這幾堆是中品靈石，那邊那堆是上品靈石，最裡面那十幾個箱子里的都是極品靈石。」
「至於靈液大概還有三百多斤，原本是有數千斤的，這麼多年也被您用的差不多，只剩這點了。」
趙福來對庫房裡的東西如數家珍。
蘇牧聽完下意識問道：「那下品靈石呢？」
「公子，下品靈石不配入庫房。」
蘇牧沉默了，望向眼前的靈石山，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有錢，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