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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家公子才不會去煙柳之地

  穿越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比你先穿越,而且還把你想做的事做完了,想裝的逼也一個不落地裝了個全乎。

  若僅僅是這樣的話那也就罷了。

  沒法當文抄公而已。

  只要去找人家前輩傍大腿,看在同鄉的份上,人家肯定會不吝照拂一二。

  可問題是,他穿越到了人家缺了天魂十六年的兒子身上,這就是鳩佔鵲巢,結下大仇了。

  兒子即便缺了天魂,那也是人家親生的。老鄉和兒子相比,孰輕孰重?

  他一個穿越者佔了人家兒子身體,和直接殺人沒區別。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到時候別說照拂他這個穿越者後輩,估計皮都能給他扒了,將他挫骨揚灰!

  「這下該怎麼辦,那傢伙抄了那麼多詩詞文章,成了這個世界最巔峰的聖人。」

  「要是他知道我佔據了他兒子的身體,恐怕暴怒之下……我命休矣!」

  蘇牧越想臉色越蒼白,心中戚戚然。

  他所有關於在這個世界的宏偉計劃還有對未來的暢想,全都破滅了。

  死亡的陰影直接籠罩在他頭上。

  蘇牧低頭看了一眼還懸挂在自己腰間的那一方母親徐氏交給他印章。

  儒聖印章散發著微微清光,能讓人靜心凝神,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聖人之寶。

  可現在在他眼中,這枚印章已經變成了催命符,隨時可以讓他死於非命!

  蘇牧咬了咬牙,心中暗道:「為今之計,必須要隱藏我穿越者的身份才行。」

  「以後說話行事不能暴露出半點跟前世有關的東西,必須要低調低調再低調,完美融入到這個世界裡面。」

  「決不能讓儒聖知道我是穿越者!」

  這是目前蘇牧能想到的最好的自保方法了,也是他唯一能選擇的方法。

  當然,如果他的實力比儒聖還強,那也沒什麼好怕的。

  可這顯然不可能。

  懷揣著沉重的心情,蘇牧走出藏書閣。

  在藏書閣外等候的趙鳴顯然沒有紅毛大鳥那樣溜進去的本事,此時正被兩道熟悉的身影圍著。

  一個是造型騷包、少年早禿的諸葛賓。

  另一個則是陶安了。

  他們兩人湊在趙鳴身邊不知道說些什麼,但後者卻神色冷峻,絲毫不為所動。

  見蘇牧走出藏書閣,趙鳴撇開二人立馬迎了上來。

  「嗯……諸葛兄和陸兄這是?」

  蘇牧點點頭,目光投向旁邊的兩人。

  雖然他現在心情不是很好,想要打道回府思考人生,但也不能如此不通禮數。

  諸葛賓和陶安是一路跟過來的,本想著詩會結束後跟蘇牧混個臉熟,畢竟蘇牧可是儒聖之子,這根大腿可不是一般的粗。

  但沒想到詩會一結束蘇牧就溜了,於是他們兩個趕緊跟了過來,結果蘇牧進藏書閣呆了幾個時辰,直到現在才出來。

  「我等有些學問上的問題想要請教蘇兄,不知蘇兄現在可方便?」

  諸葛賓搖著扇子,神色誠懇地道。

  聽到他的話,蘇牧心中暗道不妙,這是他最怕遇到的事情,向他請教能請教個啥?

  蘇牧面露歉色道:「實在抱歉,我待會兒還有事,恐怕沒有太多空閑時間。」

  諸葛賓聞言還想說些什麼,一旁的陶安便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磨磨唧唧的,拐彎抹角的幹什麼?跟個娘們似的。」

  說著他鬼鬼祟祟地湊近蘇牧,壓低聲音說道:「沒別的意思,就是聽說蘇兄在府上呆了許多年,想必生活也是乏善可陳。」

  「所以我們讓人在賞碧閣準備了酒席,想請蘇兄過去小酌幾杯,權當慶祝蘇兄今日入學,還請蘇兄給幾分薄面。」

  請我去喝酒?

  蘇牧聞言稍稍一愣,喝酒而已,為什麼搞的這麼神秘,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就在蘇牧準備答應的時候,旁邊的趙鳴怒哼一聲,道:「我家公子志在讀書,豈會去賞碧閣那種煙柳之地?」

  蘇牧頓時恍然大悟,原來諸葛賓和陶安是要請他去逛青樓,難怪如此神神秘秘。

  「噓!小聲點!」

  「你這侍從怎的如此不懂事!」

  陶安和諸葛賓臉色大變,連忙看向四周,生怕被別人聽見。

  被院內學生們聽見倒沒什麼,能進入崖山書院的,只要不是出身平民,那都是家境不凡的王公子弟,去青樓完全是家常便飯。

  但要是被書院先生聽到了,那他們可是要受罰的。

  紅毛大鳥也在一旁附和著嘲諷道:「兵修就是粗鄙,這叫文人風流,你懂啥?」

  「鳥兄所言極是!」

  諸葛賓和陶安望向大鳥,滿臉贊同。

  趙鳴冷著臉,剛想駁斥他們,但蘇牧卻抬手制止了他,對諸葛賓和陶安說道:「諸葛兄、陶兄,今日我確實有事。」

  「小酌幾杯的事情留待下次吧,下次我來請客,屆時再好好討論學問。」

  若沒有發現儒聖是穿越者這檔子事兒,蘇牧是相當樂意同他們去的,對那些可憐女子慷慨解囊,見縫插針,此乃文人大雅。

  沒辦法,誰讓他天生心軟。

  只不過現在他滿心想的都是怎麼應對儒聖,不被對方發現自己佔了人家兒子身體,哪裡還有心思去青樓?

  當然,諸葛賓和陶安也是好意,他要是故作清高那就顯得噁心了。

  諸葛賓兩人也聽得出來蘇牧並非是厭惡青樓,而是真的有事,便沒有強求。

  「無妨,下次再聚。」

  陶安生性豁達,爽朗笑道。

  「告辭。」

  蘇牧對他們行了一禮,接著便帶著趙鳴朝著書院外走去。

  而他們前腳剛走,諸葛賓便給了陶安腦袋一扇子,罵道:「讓你說話過腦子過腦子,你懂不懂什麼叫說話的藝術?」

  「蘇公子可是儒聖之子,你直接邀請他去青樓,簡直庸俗至極!」

  「我們是去小酌幾杯討論學問,順帶結交幾位擅長吹簫的女子,與她們互訴衷腸的,豈是去狎妓?」

  諸葛賓恨鐵不成鋼地罵道,顯然對陶安那一番不過腦子的話感到分外無語。

  好了,好好的和蘇牧交好的機會,就這麼被白白浪費掉了。

  「你個禿子懂個屁,我這叫直爽!」

  陶安對諸葛賓怒目而視,不忿地反駁道:「沒聽見蘇公子說下次再聚嗎?他也有意過去,無非是那個侍從不懂事而已。」

  「你拐彎抹角的,反倒會引得蘇公子不快,我倒是覺得我與蘇公子十分相像。」

  「今天蘇公子那番話真是說到我心坎里了,你之前整天作你那些酸詩,我罵你你還說我粗鄙,現在是誰粗鄙?」

  陶安得意洋洋,用鼻孔看諸葛賓。

  之前諸葛賓仗著自己會作幾首酸詩,整日那鼻孔看他,今天他真是揚眉吐氣。

  諸葛賓翻了個白眼,無情拆穿道:「蘇公子是志向遠大,不屑沉溺詩詞之道。而你就是個丈育,肚子里一點學問沒有,還學人家吟詩作賦?」

  所謂丈育,便是文盲。

  俗話說能看得懂文盲二字的不叫真文盲,把文盲念成丈育的,那才是文盲。

  陶安的成績確實相當拉跨,因為他是兵修,兵修向來粗鄙,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陶安聞言大怒道:「諸葛禿子!你信不信我把你剩下那幾根毛也給薅了?」

  「來來來!誰怕誰!今日小爺我讓你見識一下院長的《掄語》之道!」

  諸葛賓擼起袖子,不甘示弱。

  兩人很快便扭打在了一起。

  ……

  蘇牧今日入學,多方勢力都在關注。

  而他在詩會上的言行也迅速傳遍了整個盛京,包括那一番對詩詞之道的評判。

  詩詞一道,向來受到所有文人追捧。

  因為儒聖一手將詩詞給推到了巔峰,現在天下儒修用的詩詞,無一例外都是儒聖所創,這也是儒修抵達上三品之前,對敵最主要的手段,沒有之一。

  因此如果能作出一首鳴州、鎮國、甚至傳天下的詩詞,那作者瞬間就會名揚天下!

  這是最快的揚名途徑,即便不為揚名,也會鑽研詩詞,以此來賣弄文采。這是文人的通病了。

  故而能否作出優秀詩詞,能直觀展現出一個讀書人的才情。

  可蘇牧的那番言語卻和當下的主流觀念背道而馳,毫不留情地進行批判!

  「詩詞不過是小道,儒聖已經將詩詞寫盡,還一頭扎在裡面又有何用?」

  「鑽研聖人經典、百家學問,思考如何對抗妖族,這才是我輩讀書人該做的事!」

  「沉迷詩詞,完全是本末倒置!」

  蘇牧的這番言語尖銳非常,並且毫不留情地罵了所有人,就差指著鼻子了。

  若是其他人說這些,絕對會被罵得體無完膚,可是蘇牧卻有這個資格!

  因為他是儒聖的兒子,更因為他以身作則,在府內鑽研學問十六年,一點都不碰詩詞之道!

  光憑這兩點,便沒人能反駁他。

  一時間整個盛京的文人圈子裡都因此而爭論了起來,為此事吵鬧不休。

  一部分讀書人認為詩詞也是儒道傳承的主幹,蘇牧如此貶低,是在嘩眾取寵;

  但另一部分則認為蘇牧說的完全沒錯,詩詞早已經被儒聖寫盡,他們只需要站在儒聖的肩頭便可,何必再耗費精力?

  詩詞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比起這些,更該去想想真正的家國大事,怎麼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雙方激烈爭辯,總得來說支持蘇牧的人更多,但一時間也難分勝負。

  而這件事情也很快傳入了宮裡,被炎帝所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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