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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詩會賦詩

  崖山書院北側,有一座觀瀑台,這是整個崖山最好的景觀點,同時也是歷屆崖山詩會舉辦的地點。

  觀瀑台原本是一座巨大的山峰,後來被儒聖一劍削去峰頂,如今遠遠看去如同一面平整的鏡子。

  儒聖在此悟道,史稱觀瀑台悟道。

  觀瀑台下方是崖山書院遠近聞名的儒林,桃花開得茂盛,陣陣花香瀰漫開來。

  站在觀瀑台上,有波濤洶湧之聲傳來,抬頭望去,竟有一條百丈瀑布若匹練般橫貫長空。來到此地,便是氣量再狹小的人,也會被這份豪邁氣勢給撐開了心胸。

  這便是崖山書院最著名的兩處景觀——儒林和崖山瀑布。

  此時觀瀑台已經聚滿了人,除卻崖山書院的弟子外,還有許多慕名而來的文人。

  文人士子們相互聚集,或高談闊論,或撫琴而奏,或醉酒狂書、引吭高歌,或詩詞對仗,歡笑聲不絕於耳,陣陣才氣直衝雲霄。

  如這種大型群體聚集的詩會,其實並無固定形式,以琴、棋、書、畫作伴,以酒、茶、花、美景助興,並無規矩限制。

  端的是一個寫意洒脫。

  李博彥駕馭書卷載著蘇牧飛入觀瀑台,立馬將場內許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是李先生來了!」

  「咦?站在李先生身旁的人好像是蘇公子。」

  「就是他,我認得他的鳥!」

  「這便是儒聖之子?樣貌氣度果然不凡,不知如今是何等儒道境界了。」

  「那還用說?定然已經養出了浩然正氣!」

  「話說回來蘇公子入崖山書院學習,我等與他日後便是同窗了,豈不是可以日日在一起修學?哈哈!」

  「你都已經兩次畢業考不過,今年最後一次畢業考再不過的話,就要被逐出書院了,可長點心吧。」

  ……

  「見過李先生。」

  見李博彥落地之後,眾學生們紛紛過來向他行禮。

  李博彥對他們頷首致意,向蘇牧介紹道:「我崖山書院有弟子三千,分為三個年級,這些都是一年級的學生。」

  「你雖是儒聖之子,但既然入了我書院,也得從一年級開始學習……」

  崖山書院是採取儒聖制定的分級教學制度。

  一共有三個年級,不同階段學習的東西也不同。

  蘇牧剛一聽到一年級這個熟悉的稱呼時,心頭就在犯嘀咕。

  「還分年級,這怎麼跟前世上學一樣?」

  李博彥又道:「此地正在舉辦詩會,你且在此處好好與同窗們熟悉一下吧,老夫先行一步去為你辦理入學事項。」

  他說罷便再度祭起書卷騰空而起。

  李博彥前腳剛走,蘇牧頓時被四周湧上來的書院弟子們給包圍住了。

  「蘇公子,在下平陽府高勝。久聞蘇公子大名,今日終於得見了。」

  「在下荊北柳齊,幸會!」

  「蘇公子,我是武安侯的兒子,我父親與您父親有舊……別擠我行不行?」

  「蘇公子……」

  眾書院弟子們爭先恐後地介紹自己。

  蘇牧聽著他們一個個自報身份,都想結識甚至是巴結自己,身姿越發的挺拔。

  這就是儒聖之子的待遇啊,萬眾矚目、眾星捧月,跟大明星出行一樣!

  被排擠在外的紅毛大鳥,見到蘇牧如此受歡迎,不禁有些眼紅。

  當即大聲喊道:「一群沒見識的傢伙,鳥爺我可是蘇長卿的結拜兄弟,還不快來拜見鳥爺。」

  但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蘇牧身上,根本就沒有人搭理它胡言亂語。

  「都稍安勿躁,莫讓蘇公子為難。」

  就在場面逐漸混亂起來之時,一個書生大聲說道。

  這人似乎頗有威信,他一開口,眾學生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蘇牧抬眼看去,便見到了說話的書生。

  這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書生,身形高大,面容剛毅,目光炯炯有神。

  年輕書生走到蘇牧面前,豪爽一笑,道:「在下津門霍元乙,蘇公子,久仰大名。」

  蘇牧聽到這個名字后,下意識問道:「幸會,敢問霍元甲是你何人?」

  霍元乙眼睛一亮,有些興奮道:「正是在下兄長,蘇公子和兄長認識?」

  「不不,只是有所耳聞。」

  蘇牧連忙擺手,他只是隨口一問,但沒想到還真的有霍元甲。

  霍元乙臉上露出笑容,「也對,我兄弟二人的名字還是儒聖親自取得。蘇公子可能不知道,我父親與儒聖可是至交好友啊。

  只可惜我等身為儒修,崇敬儒聖許久。但奈何儒聖遊歷四方多年,一直都無緣得見聖顏,真是遺憾。」

  一年級的學子們大多是十八歲以內的少年郎,他們的心思是純粹的,也最是崇拜儒聖的年紀。

  在全天下讀書人的心裡,儒聖就是精神信仰!

  天下讀書人對崖山書院趨之若鶩,將這裡視為讀書聖地,大半都是沖著儒聖的名聲而來的。

  但只可惜儒聖十五年前就遊歷四方去了,即便進入書院也見不到儒聖。

  所以當蘇牧這個儒聖的親子出現,在場的讀書人都感到十分激動。

  「我父親給取得名字?」蘇牧心中詫異,看向霍元乙微微一笑,「原來是世兄。日後大家都是同窗,有不懂的地方,還需要多多向世兄和諸位請教。」

  能進崖山書院的,不是家世背景非凡,就是天資出眾,堪稱天才人物。

  他一個萌新混入這一群天才裡面,真的是倍感壓力,所以在抄出一片天之前,還是低調些為妙。

  畢竟按他這個身份,一個不慎惹到某個廢柴少年了,說不定就成了經驗包。

  但蘇牧的言行落在眾人眼中,絲毫沒有聖人之子的傲慢,反而很是平易近人,讓他們一個個越發感到佩服了。

  「不愧是儒聖之子,不驕不躁,絲毫不恃才傲物,真是平易近人。」

  「慚愧,若是我的父親是儒聖,我是萬萬做不到蘇公子這般平和的。」

  「這就是在十六年所沉澱下來的心境么?」

  眾學子們暗暗討論、感慨。

  蘇牧的平易近人讓他們都打消了距離感,紛紛上前來和他交談聊天。

  在與眾人攀談的過程當中,蘇牧了解到崖山書院共有三千弟子,每個年級有一千人,這一千人又分為十個班。

  其中霍元乙便是一年級三班的班長,七品儒修,出身津門的兵修世家。

  他從小便崇敬儒聖,於是放棄了繼承父親的兵道,靠著努力進入了崖山學院。

  班上的其他學生,大都身份不俗,其中不乏朝中重臣的後代。

  比如說鎮妖司總指揮使的兒子,工部尚書的兒子,武安侯的兒子……

  當然也有一部分平民子弟,這也是大炎帝國才有的景象,平民也有出頭的機會,能夠和王公貴族之子共同學習。

  不知不覺間蘇牧所在的地方,成為了整個詩會的中心地帶。

  霍元乙興緻勃勃地說道:「蘇兄,聽聞你在府內研究學問多年,我等對你神交已久。今日難得詩會,文人匯聚,蘇兄不如賦詩一首,讓我等也好瞻仰一下蘇兄的大才。」

  這番話頓時得到了在場其他人的贊同,紛紛開口附和。

  「當年儒聖在此作《望崖山瀑布》,蘇公子是儒聖之子,不妨效仿儒聖再題一詩,定能傳為佳話!」

  「請蘇公子作詩一首吧!」

  「蘇公子莫要推辭,也不用怕折煞我等。」

  「今日來詩會,便是為了看蘇公子作詩!」

  一時間,所有人都興奮了起來。

  他們都在期盼著蘇牧這個在府中潛修十六年的儒聖之子,會作出怎樣的驚艷詩詞!

  被眾人熾熱目光注視著的蘇牧,此時也瞬間打起精神,眼中閃過激動之色。

  他等這句話等太久了。

  因為他是儒聖之子,身份擺在那裡,主動念詩裝逼太刻意,只有等到別人提出,然後再展現出自己的詩才,這樣才能達到最好的裝逼效果!

  終於!

  現在終於等來了這個機會!

  儘管心裡已經按捺不住,但蘇牧嘴上仍然謙虛:「我詩才平平,府中十六年,並未把心思放在詩詞一道之上……」

  他謙虛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霍元乙打斷:「蘇兄這就過分謙虛了,若蘇兄的詩才平平,那我等豈不是不堪入目?大家都在等著,蘇兄可切莫辜負了我等的期望啊。」

  霍元乙的語氣分外誠懇,眾人紛紛點頭,滿臉期盼。

  「哎~我實在不擅長作詩。與經書典籍相比,與聖賢道理相比,詩詞實乃小道。」

  蘇牧一臉為難的樣子,猶豫再三后,方才無奈的將目光投向觀瀑台前那聲勢浩大的瀑布。

  從來到這觀瀑台開始,他心中就已經有了要抄的詩了。

  如此宏偉的瀑布就在眼前,不抄一首關於瀑布的詩詞他都覺得對不起李太白!

  異世界的凡人,準備好迎接華夏文化的洗禮吧,準備在李白的千古名詩下顫抖吧!

  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下,蘇牧站定身子,負手背對眾人,遙望崖山瀑布,用豪邁的聲音朗聲誦道:

  「日照香爐生紫煙,」

  「遙望瀑布掛前川。」

  「飛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銀河落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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