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你上來
「站住！你們這些偷東西的賊！站住~」
嫌棄殺生和尚和燕回兩人跑的慢，洛雲機掙開兩人的手臂，腳下一踏眨眼就跑沒了影。
僧眾完全沒理會殺生和尚和燕回兩人，直接越過他們，從眼前衝過，全都去追洛雲機那個禍首去了。
殺生和尚和燕回覺得自己被這麼忽視有些傷自尊，兩人對視了一眼。
「我記得我們只顧著跑，那石獸還留在原處。」
兩人便轉身回去不去管那些鬧騰的人。
田不易所在的禪室，張小凡看著坐在對面的普泓神僧，等著他開口說出來意。
「阿彌陀佛！張小施主，我想請你見一個人！」
張小凡點了點頭，跟著普泓出了禪室，往遠處走去。
走在青磚鋪地的小路，它延伸的盡頭是一間禪室
與外面禪室不同的是，這間屋子的房門上，掛著一塊厚重的黑布簾。而除了這個門戶，屋子上似乎並沒有多開其他窗戶之類的出口。
正在屋子外，張小凡心生感應，心情開始變的忐忑和痛苦。
「我們進去吧！」普泓神僧嘆了口氣，抬手掀起那塊黑布簾。
「……好！」張小凡深呼吸了口氣，緩緩吐出。
還沒踏進門口，看著普泓神僧先一步跨入，一股寒氣從門內湧出，讓張小凡都不禁打了個冷顫。
「快追！他往那邊跑了！」
「一定要將人抓住，不能擾了方丈！」
僧眾們看著在前面亂跑的洛雲機，竟沒一人能夠追上，急躁地喊道。
洛雲機本就不認路，不久便帶著追他的僧眾出了天音寺後門。途徑後山，見好像是上次沒能走的上山小路，步子一轉，便順著這條小路往山上跑去。
「快些攔住他！快~」
「這小子怎麼這麼能跑！」
……
吊著那些僧眾，洛雲機來到了小天音寺外，看著這山上竟還有這麼一座普通的院落，便好奇地走了進去。
遠處的僧眾見狀，心下便覺得不妙。若真打擾到方丈清修，他們可就罪過了。有大膽的僧人，見狀直接御寶沖了上去，洛雲機聽的身後動靜，忙跳上屋頂，踩著沾滿青苔的瓦塊竄來竄去。
一跨入門后，刺骨的寒意，瞬間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不過身懷暖晶的他並未有所異樣。之前在門口處感受到的寒意更多的是感覺上的，而不是身體上的。
張小凡畢竟去過極北冰原，幾乎不用刻意去適應屋中的寒意。只是這須彌山上的小屋，竟比極北冰原那苦寒之地更讓人覺得寒冷。
張小凡心中好奇，正在查看四周想要找到原因的時候，只聽見身前普泓神僧口中低低嘆息了一聲，道：「師弟，我們來看你了。這個人，你想見很久了罷！」
張小凡聽后，轉頭望去。只見在小屋盡頭，有一處白光突然亮起，白光的源頭是一個一尺見方的圓盤。
圓盤處的白色螢光如雪花般飄落，突然一陣清嘯，白光大盛，瞬間將這個屋子照亮。
看著白光深處浮現的身影，張小凡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愣在了原處，身體冰冷好似浸在冰水中一般，胸口壓抑的難以呼吸，胸膛劇烈地鼓動著。
「阿彌陀佛！」
「普智！」
普泓的佛宣驚醒了張小凡，喊出了那人的名字。
圓盤中心處盤膝坐著的身影正是當年改變張小凡命運的身為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的普智。
遠遠看去，普智面容栩栩如生，雖然肌膚看上去蒼白無比，也無絲毫生氣，但仔細觀察，竟沒有任何乾枯跡象。
他依然是張小凡記憶中的那個慈悲祥和的老和尚，竟沒有絲毫的改變，只是在神色間，更多了一絲隱隱的痛苦之色。
普智的身體比原來整個縮小了一倍之多，盤坐在那個純白寒玉盤上。想來這屋子中的寒氣，多半就是因為這件盤狀異寶。
待平復后，再見普智，張小凡心中卻並沒有他曾經想象過的憤怒等情緒，只是感嘆了下他如今的近況。好似，此時此刻，對他無恨、也無敬。對張小凡而言，普智現在於他就是一位普通的僧人。
普泓神僧見張小凡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甚至眼神中也並無氣憤和仇視的情緒，心中微微有些詫異，可更多的卻是欣喜。普智，因為當初在草廟村所犯下的過錯，讓他一直無法放下執念，若不管的話，會因此生出心魔，這不是他這個做師兄想看到的。
張小凡沒有理會身旁的普泓神僧，而是緩緩上前幾步，然後盤膝坐在普智屍身不遠處，就這般靜靜地打量著他。
當初，是他心甘情願地拜在普智身前，喚他一聲師父。雖然普智害了他卻也造就了他，是非對錯有的時候並不重要。
張小凡他現在就想弄清楚自己對普智到底是怎樣一種心情。
恨嗎？有點，但並不多。
怨嗎？或許吧。
那麼感激呢？沒有普智的那一夜屠殺，他可能一生都不會見到師父田不易他們，也無法進入修界，尋那虛無縹緲的長生。
人生有得必有失，想那麼多『如果』，還不如向前看。往事只是過往，如無法將之當做雲煙消散，那就放在記憶深處，日後可以翻出來回味下。無論好壞，也許不同的年齡，不同的心境，對於同一件事的看法和感悟完全不同。
也許，若干年後，當他再想起普智時，可能感謝多過於埋怨吧！
普泓神僧見狀，剛想要退出去，將空間留給張小凡和普智二人，就聽得外邊一陣喧鬧聲，還有頭頂瓦片被踩踏的聲響。
「你給我下來！」
「你上來！」
說著，和洛雲機對喊的僧人直接向站在屋頂上的他打出一道金色的『卍』字佛印。
洛雲機同時推出一面太極印迎了過去。
外面吵吵鬧鬧的動靜，讓普泓神僧麵皮抖了幾下。這裡可是小天音寺，一般弟子是不可以靠近的，平時也沒幾個弟子會靠近這裡，如今卻聽到吵嚷的聲音，竟還有人在屋頂上踩踏！
他們以為這是哪裡？
老和尚看了眼屋中盤膝對坐的兩人，知道他們現在需要的是安靜，轉頭看向門口，臉上『慈祥』的笑容越發的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