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到祭壇
「你們真的能關閉界縫？」中年人說這話時並未多激動，「老族長曾說過，你們的到來會讓我族獲得解脫。」
「封印解除，你等為何還能……」黑心老人看著面前的中年人很是不解，他能夠確定，這是真正的人，活著的！
「封印解除，只是讓我族族人沒了長生的能力。歲月再次降臨吾身，我族恢復了正常人的壽命。會老、會死！」中年人說出的話，並未見其有多難過，似乎悠久的歲月已經讓他失去了對於『活』的執著。
「老族長讓我告訴你們守封一族的歷史。他希望，即使我族消失在歲月長河之中，也會有人記得我們！他說這是另一種的『長生』！」中年人看向大白平淡地說道，隨後取出一卷獸皮，遞給了他。
「這是我族的歷史！還請大人能夠帶出去，將我族的事迹告知外界之人。我族為保人間泰平守護封印萬年之久，而這早已被世人所遺忘。如今，應是世人知曉我族的存在，傳誦我族的功德。」
聽出中年人話中的情緒，大白眉頭微皺，頓了一會兒后，點了點頭應下此事。中年人所說的話，像是在交代遺言。
「這裡是我族的故居，萬年前，界縫突然出現，使得周圍千里之地生靈塗炭。就在我等絕望之際，仙神降臨，救我們脫離了苦難。」
「大部分人都離開了這裡，少部分人不願離開故居，便為仙神看守封印，而相應的仙神賜予我等長生，代價便是永不得離開。」
「這一守便是萬年之久！時間對於我們已經很是陌生，歲月不在我等身上體現，我們成了被時間所遺忘之人。如今，封印被破，我等使命未完，歲月找來時，便是我等身死之際。」
田不易他們紛紛錯愕，臉上不知道應該用何種表情來面對眼前的這位中年人。
「千里！」何大智低頭沉思，這距離和皇城那裡的禁靈之域的範圍一致，兩者是否有所關聯？
中年人說完，望向仍舊在沉睡的洛雲機，眼中的情緒，是田不易他們完全讀不懂看不透的。
黑心老人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身邊的金鈴夫人臉色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黑袍人都在祭壇嗎？」大白看向中年人問道。
中年人點了點頭，「是的！他們損失了六位黑袍，其餘的都在祭壇那裡等著你們前去。」
「即使這樣！你們還是要去嗎？」中年人有些不相信大白他們這一行人明知前路兇險，還會前去尋死。
大白點了點頭，「我們的時間不多。」說完轉頭看了眼被張小凡安置在金軟塌上的洛雲機。
「神子同行，安危就有了保障！」中年人順著大白的視線，再度看向洛雲機，眼中深處似乎有著那麼一絲無法察覺的期許。
洛雲機體內的神力和神魂在和火麒麟以及翙紋金雕群一戰中消耗過巨，如今他魂魄中的神魂只能再使用一次。而神魂和神力消耗完后，若沒能找到補充他魂魄之物，那麼洛雲機也不用等到成年，即刻就會死去。
這也是他沉睡的原因。
以此來修養和保存魂魄中最後的一絲神力及神魂。
「七千年前，神曾再度降臨此處，讓我族保管一物。」說完，中年人掏出一物遞於大白，「此物，神子在接下來的經歷中會用的到。」
大白接過中年人遞來的一個巴掌大的石盒，他沒有打開，既然是給洛雲機的，除了他，誰都沒權利和資格打開它。
大白將石盒遞給了張小凡，讓他存於竹包中。
「你們……」
「我們會跟著你們一起前去祭壇。」中年人知道大白所要問的是什麼。
「你之前不是說靠近不得？」散修有些奇怪中年人的決定。
「神說，我等最後的選擇便是在祭壇那裡。」中年人嘴角微揚，這抹笑容顯的有些僵硬和無奈。
長生讓他們遺忘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他們應該無法再算是人類，連妖物都算不上。只是麻木看守封印的存在，是工具，是傀儡，是失去了大部分情感的存在。
大白他們見中年人的談興並不是很大，便不在詢問，即使他們有很多問題，可大白手中的皮卷應該能夠給他們解答不少的困惑。
修整了一天，守封一族的人加入的隊伍，一起跟著向祭壇趕去。
越往前，灰黑色的霧氣越發濃郁。沉睡中的洛雲機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
一路上沒有絲毫阻礙，好像本就空無一物。這讓田不易等人對於之前一路上的危機，感覺到些許不真實。甚至認為他們陷入了幻境之中。可大白等五靈並沒有任何錶示，他們也無從確定這個猜測。
一路上，眾人都心事重重，無人說話，沉靜的好似一隊行屍走肉，在某種指引下機械般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何大智和張小凡驚訝地看著不遠處的祭壇。
「它……」和水澤之下，龍子所看守的祭壇何其相似，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一、二……九！也是九層！」何大智點著手指數了下祭壇的層數。
田不易困惑地看向兩位弟子。
「師父！我們在水澤下所看到的祭壇，和這座完全一樣。」張小凡解釋道。
鬼王聽后，沒有說話，只是在心中將之記了下來。
越靠近祭壇，灰黑色的霧氣越少，反而是黑色的煙氣逐漸濃郁，瀰漫著整個空間。這場景，對於何大智和張小凡兩人也是熟悉的。
不待他倆提醒眾人注意這些黑色煙氣，洛雲機腦後的黑絲突然自行漂浮起來，脫離了他的後腦，化為一團比之更加濃郁的黑霧，吞融起了周邊的這些煙霧。
黑絲的存在，也是他們一行人能平安到達此地的原因之一。當眾人在黑霧的保護下來到祭壇前時，張小凡背後的竹包突然飛出一物。
定睛看去，見是那隻冰碗。此時它正在和黑霧爭搶著周圍的煙氣，似乎在剝離著裡面的某種東西。
看著熟悉的巨柱，熟悉的祭壇，熟悉的材質，熟悉的高度，何大智心中警鐘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