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練步行路
「哎！師兄！我們去小池鎮不是去許願的嗎？」老六突然想到他們此次去小池鎮的目的，有些不甘心和失望。
眾人一愣，是啊！怎麼就給忘了呢！
吳大義擺了擺手，「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已經過了月圓之夜，再回去又要等上一個月。如果回山時，時間充足的話，我們再去便是了。」
既然要先去諸鉤山，那一定要捉些新鮮的寐魚，小胖子已經急不可待了。休整好后，便催促著眾人趕緊上路。
大黃和小灰已經撒歡的又跑不見了蹤影，身後五個陰靈道是真的做起了僕人的工作，將師兄弟幾人的包袱都接了過去，跟著離開了昌合城。
眾人被小胖子催的沒辦法，只能儘快趕路。
吳大義他們剛學『十二步』身法，同樣也遇到了和張小凡初練時一樣的瓶頸。數月的勤修苦練，最多也只能踏出第七步。而後的第八步，無論如何都踏不出去。
本來這個身法的本質就是『借勢』，憑著身體的慣性和協調性在規則之中，尋了捷徑而創造成功的。
這套步法，第二步比第一步快，第三步比第二步更快，是成遞增式的一直加速下去。而前六步里都是可以勉強控制住身體，踩踏到正確的方位上。
但是到了第七步，那速度算是到了人體的一個界限，已經是人力無法輕易能夠改變的了。
不僅僅是速度，連身形都無法掌控。慣性已經大到人力失控的狀態，即使停止，身體也會被慣性帶著衝出去。區別在於，停下的方式，是橫摔、豎摔、還是臉朝地或是直接趴地上馳出去。
第一步起步越快，那麼第七步的慣性就越大，甚至不用第八步，只第七步的速度靠著慣性就能將人帶飛出去，期間身體是無法掌控的。
可想而知速度到底有多快了，人的神經已經完全無法反應的過來。
而第八步，是要在踏出第七步時身體有所偏側並踏到一個很變扭的方位處。
這一步很重要，因為這一步是要踩對方位，是這套功法最重要的一步。否則，後面的幾步都是無用的。
可以說，這套步法實際只用八步就可以達到洛雲機預想的結果。但是只要第八步踩對了方位，那麼速度破開音障都不是問題，只是接下來身體就未必承受的住。所以後面所加的四步中，前三步是為了減緩第八步所引起的強大慣性，同時也減輕身體所要承受的空氣阻力。到了最後的第十二步，重要的已經不是身體的慣性，而是腳下所踩的位置，這一步是洛雲機結合七星與八卦的運轉方式，踩踏的是類似於空間痕迹一般的位置。
身體行走帶起的氣流並不會因為停下身形便會立刻消失，而是還會短暫的留存下來。
所以這最後一步踩踏的便是這『氣流』之上，也就是之前的『速度』之上。而踏出的步法本就是有速度的，所以兩者相疊，並不是相加的效果，說是相乘過於誇張，但是速度確實在遞增。
所以，洛雲機一開始練習的時候，便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沒有強健的體魄，真的無法練成。
這『步法』鍛煉的時候，其實也是在進行鍛體。所以張小凡的體質是眾人中最棒的。
一路上，只看見二三四五六幾人幾乎是一路滾著趕路的。
就連好脾氣的老四，也和這套功法較上了勁。
任誰摔倒后，滾了幾圈趴在幾位年輕姑娘腳下，都會覺得無地自容吧！不說灰頭土臉，之前的練習已經摔的鼻青臉腫了。抬頭的時候，嚇的人家幾位小姑娘驚叫連連！
「鬼啊！」
這可不僅僅是丟面子的事！而是裡子也一起都丟沒了。
身後那個小胖子還很沒良心的『哈哈』大笑著。當時何大智只能以袖掩面竄進了一旁的林子里。
那是一支訪親的隊伍，好在急著趕路，直接離開了。
「你說這荒郊野嶺的那些小娘子怎麼有馬車不坐非要用走的？」老四滿臉鬱悶的獨自嘟囔著。
其他人見狀，都不敢這個時候上去搭話。老四現在還在羞於之前的失禮行為，有些不想見人。
「讀書人就是矯情！」老六看著獨自走在一邊的何大智撇了撇嘴，「小師弟！快去鄙視他！」
老六那邊教唆著洛雲機去當火種想要引爆老四這個炮仗，這邊就被張小凡一臉無語的要將人給拖走。
「七師弟！你的第八步到底是怎麼踏出來的？有沒有什麼訣竅啊！」老六忙拽住張小凡一臉諂媚的笑容看的張小凡有些起雞皮疙瘩。
「之前我也是踏不出來的。就是小師弟發酒瘋那次，被逼的狠了，就突然踏出來了。」張小凡回憶著說道，「要是說訣竅的話。。。」
聽到張小凡要說重點了，老六立馬睜大了眼睛豎起耳朵。
「好像當時什麼都沒想吧！」張小凡回憶著當時的感覺講道。
「是空靈嗎？」何大智早就豎著耳朵聽著這邊的談話，其他幾人也都偷偷的側著耳朵聽了個全。
「確實，第八步只要是正常人都無法踏出。這不僅僅是慣力的緣故，還有我們自己的認知，認為絕對做不到。所以，身體也就本能的做不到！」老四摸著下巴總結著之前的失敗。
「沒聽懂！」其他幾人都一臉蒙圈的看著他齊齊搖著腦袋。
「其實，從第一步到第七步，都是加速的過程。踩的方位都是暗合一定術理。要是這麼一直加速下去，只要身體承受的住的話，理論上這套『步法』的速度是沒有極限的。」
「但是！就因為凡人的身體有著極限，哪怕是我們這些修行者，身體也是有極限的。要不然『神劍御雷真訣』也不會對修為有要求，那樣的話豈不是青雲弟子人人都能施展。」
「『神劍御雷真訣』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身體的承受能力，才讓施展它受到限制。身體無法承受，便只能靠修為來抵抗或是分擔天雷對身體的傷害。」何大智說了這麼多，眾人依舊是完全沒搞明白，一臉的懵像。
「就是我們自己內心最深處，認為這第八步絕對走不出，所以身體才做不到！」何大智嘆了口氣直白的講道。
「這麼說不就得了，扯那些沒用的幹啥！」老六翻著白眼鄙視道。
氣的何大智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將人拍的踉蹌了出去。
「那要怎麼辦？」吳大義聽后感覺學不會了，忙問道。
「小師弟說的什麼都沒想，就是所謂的空靈狀態。」
「心無雜念！」老五眼睛一亮搶答道。
何大智搖了搖頭，「空靈和心無雜念還是不一樣的。」
「好麻煩的樣子！」老六完全是聽不懂。
「既然沒辦法改變內心深處的想法，那麼只能讓內心深處的想法影響不到我們就好！就是心中什麼都不想，什麼都沒有，連自己都沒有，這就是空靈！心無雜念，就是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或者一個念頭，沒有其他的紛紛擾擾。」何大智盡量將自己的話說的更加直白些。
「這能做到？就是睡覺的時候，也是會做夢的啊！」吳大義看著洛雲機和張小凡，越看越覺得這兩貨不是人！
看到吳大義的目光，何大智摸著下巴道，「小凡遇到小師弟的時候還小，這個年紀很多東西都沒接觸到過。對於世界，可以說是一張白紙，小師弟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而且『步法』，小師弟是在他面前施展過的，所以在小凡的心中，並不認為第八步是不可能踏出的，只會認為是自己不夠努力不夠聰明才沒能夠踏出第八步。」
「當時，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身體自然而然的使出全力，才踏出了第八步。之後身體不是也受傷躺了好久。所以我想七師弟當時踏不出第八步的原因是因為他的身體還是個孩子，不夠堅韌！而我們的身體已經夠堅韌，而自我認知卻已成型，無法說服自身，所以身體本能的抗拒第八步。」
「一個步法而已，那小妖孽都能整出這些難懂的東西？」老六已經無力的坐在地上，他不僅是身體累，心更累。他感覺自己就是個傻子，咋就聽不懂呢？
「小師弟就是現在也還是個孩子，沒見過世面，有著我們的寵護，他的很多想法都很幼稚，但是卻很真實，就像師父曾說過的赤子之心。」老三看著正跟小凡玩鬧著的洛雲機笑道。
「所以！我們現在是不是也要學七師弟那樣，讓生命受到威脅？從而達到那什麼空靈的狀態？」老五學著老四摸著下巴問道。
「這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老四點了點頭。
「會死人的！」老六泛著白眼，雙手舉起然後向後趟去。
「放心！又不是一起尋死！一個一個來，其他人護著些就沒問題了。」
「漲見識了，活了這麼久，就沒聽過修鍊還要尋死的！」老六在地上使勁的蹭了幾下鬱悶道。
「大。。大黃！」小胖子看著樹叢后一張狗臉有些驚奇的喊道，聲音中有些不確定。
吳大義他們仍在討論著，只有張小凡順著小胖子的視線望了過去。
看的他愣了下，確實是一張狗臉，但是又有些像人臉，難道大黃已經開始化形了？
「汪！」
「真的是大黃的聲音！」張小凡驚恐的看著從矮樹叢中探出的腦袋。
眼皮下搭，鼻子突兀，耳朵向上，嘴唇殷紅，一隻舌頭看來頗長，不時伸出口來，再加上剛剛大黃的叫聲！
「呀！大黃變成人啦！」小胖子開心的沖著狗頭撲了過去。卻沒瞧到大黃正馱著小灰從另一面跑了過來。它以為小胖子前面喊的大黃是在喚它，便趕忙跑了回來。
張小凡看著出現在自己身側的大黃和它背上的小灰，驚慌的忙沖著飛撲出去的洛雲機喊道，「小師弟！小心！」
那個狗臉一看就不是人。著荒郊野嶺的多數是只妖獸。小胖子就這麼毫無防備的撲了上去，這不是給對方送菜嘛！
「好圓的小胖子！」那狗臉突然說出人話來，看到越來越近的肉團，手中握著一個獠牙狀的東西對著洛雲機便刺了上去。
「啊嗚！」小胖子看到面前的骨白色東西，以為是骨頭，便張口咬了上去。
「咔嚓！」一聲脆響，「啊！我的法寶！」接著便是一聲悲慘的哀鳴。
張小凡跑上來，將撲在那妖獸身上的洛雲機趕忙抱起離的遠遠的。
這邊的響動終於吸引了那邊正探討火熱的幾位師兄們。
「這是妖獸？」
「狗妖吧！」
「我還真沒見過這麼丑的化形妖怪，六尾和三尾與這個一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爛泥！」老六站在一邊打量著跪爬在地上悲憤的看著地上被咬碎的法寶殘片一臉嫌棄的說道。
「你們！你們！」那狗臉妖獸卻是穿著一身黑色的道袍。
「嗯！還知道些廉恥，知道穿衣服！」老四摸著下巴點頭評價道。
「噗！」那妖獸被眾人說的一口血吐出，「你們欺人太甚！」
「真的不是大黃？」小胖子看了看張小凡腿邊的大黃，又看了看跪在地上捧著骨白色的東西哭喪著臉的狗臉人，有些失望！
「汪！」大黃沖著小胖子叫了聲，似乎將它和那邊的妖獸混為一談有些不開心。
「你們陪我法寶！」狗臉人一臉悲憤的沖著眾人吼道。這時幾位師兄才看到那妖獸手中捧著的東西有著法寶的氣息，轉頭看向小胖子。
「我以為是骨頭！而且也太不結實了！就咬了一口就碎成這樣了！」洛雲機指著仍跪坐在地上的狗臉人埋怨道。
眾人齊齊嘆了口氣，有老四這個倒霉鬼的先例。其他人都沒覺得用牙齒咬碎法寶這件事有多麼的天荒夜談。
「這位妖獸怎麼稱呼？」這種事還是要老四這種讀書人出面比較好，書讀的多，會說話！
那狗臉人聽了老四的稱呼，直接將手中的法寶殘渣摔掉，「你才妖獸!你才妖獸！你頭上長的那兩顆眼珠子是瞎的嘛！沒看見道爺是人嘛！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