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文中的炮灰大師姐(7)
這一幕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山上怎麼還有人在受雷劫?而且還是整整十六道!」
「除了我們今日還有誰犯錯了?」
玉凡心則皺眉看著山頂的這一幕,猶豫一番之後直接把懷裡的孟桃交給了一旁的弟子。
「你們先走,我過去看看。」
「天雷餘威還在,你已經身受重傷……咳咳,凡心師兄,要不我和你一塊去。」
適時醒來的孟桃掙扎著要下地,被玉凡心給按住。
「我一人便可,你隨他們回去我去看一眼就跟上你們。」
整個山頂已經一片狼藉,周圍的岩壁和石頭上全都是被雷劈后留下的黑印,山頂正中間有個大坑,是被一道道雷左右劈開斷裂導致的,目前在懸崖邊搖搖欲墜著。
頭頂,天憫仙尊剛準備出手,見玉凡心過來了便直接下令離開。
坑裡有一道蜷縮成一團的人影,一動不動的像是已經被劈死了,玉凡心心下一震連忙跳進坑內把她給抱了起來,然後在懸崖斷裂之前將她帶到了安全的地方。
面容已經完全無法分辨了,但從身上這件法衣能依稀辨出,眼前這個承受了十六道天雷的人是他最憎惡的大師姐江來。
怎麼會這樣?
她不是把自己給撇乾淨了么,又怎麼會一個人默默承受十幾道天雷?!
「天憫仙尊留步!大師姐她為何……」
「容隱仙尊從不過問你們,竟然還能培養出如此擔當的弟子,本該罰在你們上的天雷如今被她分擔去了多半,她有這片苦心,本尊倒覺得你們不配。
這個是本尊賜給她的,可助她早日恢復。」
說完天憫仙尊扔下一個閃著七彩琉璃光的小玉瓶之後,便攜著慎行司的仙人離開了。
鼻間全都是焦土的糊味,眼前的女子已經完全看不清面容,身上除了法衣還殘存幾片其餘地方全部被天雷給劈糊了,一探鼻息,已然奄奄一息只剩仙骨強撐著體內神魂不散了。
玉凡心神色複雜內心更是波濤洶湧,一股前所未有的愧疚感傾涌而來,讓他根本不敢多看懷裡的江來。
「沒想到你……」
他催動法力直接帶著江來飛回了其蒙山,其餘弟子還在地上緩慢的往前挪動呢,就看到一道仙光從眼前閃過,眼尖的認出來了。
「那不是玉師兄么,他竟然還能動用仙力,真是不怕仙脈受損!」
「玉師兄能和我們比嗎?他生來便具上等仙骨,可是內定的未來仙尊,法力自然非同一般。」
一路上都被別人背著的孟桃默默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
其蒙山上的這些弟子來歷,她只知道一個彩紫,和她一樣都是從凡間來的,想入仙門需經曆數道劫難並積攢數世輪迴功德,才有機會站在這個地方和這些人一起把酒言歡。
她知道玉凡心與眾不同,否則也不可能小小年紀便要比入門千年的江來修為還要高。
人家光是一生下來,便繼承了父輩母輩最優秀的仙骨,修鍊時都不需要怎麼努力便可以一日千里,成為萬仙敬仰的存在。
孟桃低聲問了句。
「玉師兄好厲害,那他爹娘是什麼人?」
入門比較早的弟子有所耳聞。
「之前我偶然碰見仙尊對一個身穿紫色法衣的男人行禮,顯然對方仙階更高,那人便是玉師兄的爹。」
「哇這件事我都不知道,我只知玉師兄與我們不同,沒成想他的父親竟然比容隱師尊還要厲害。」
要知道容隱師尊的親哥哥可是仙帝,整個仙界的權力巔峰啊。
能讓他給面子行禮之人,那定然就是仙帝級別的,這樣一來寥寥無幾,也就那幾個隨已逝仙皇開闢混沌的元老了。
孟桃默默別過臉,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耳邊全都是一眾師兄師姐對玉凡心的羨慕和感嘆。
「我倒是覺得出身沒那麼重要,只要努力,我們也可以像凡心師兄一樣厲害。」
聽到孟桃的話,所有人都覺得好笑,又覺得她太過單純。
「咱們這輩子都別想追上玉師兄的步伐咯。」
而此時,一路飛回來的玉凡心抱著江來把她送到了房間,看著眼前這焦黑的人影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想到天憫仙尊給的玉瓶子,他連忙拿出來全部倒進江來嘴裡,之後便坐在她床邊默默等著,心情愈發複雜。
他也是剛進仙門不久,因為修為高直接被任命為大師兄,輔助眾弟子修鍊。
照理說他修為最高自然更有資格來調整眾弟子的修鍊節奏,但江來這個大師姐卻總是站出來和他唱反調,要求變態嚴苛也就算了還會對師弟師妹動用武力壓迫。
因此玉凡心最為不喜江來,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他喜歡隨心所欲,也瀟洒自在慣了,最不喜的便是這些嚴苛仙界法度,綱常規則,心覺修仙就是修個洒脫逍遙,像江來這種只知道苦修不知變通的遲早會得到教訓。
但整個仙界大多都是江來這種人,仗著自己的輩分高便端著架子隨意欺壓下面的人,所有人都一板一眼的活著毫無意思,就在這時他遇到了剛進門的師妹孟桃。
在孟桃身上他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無知無畏,且不畏法度,這樣的人在仙界實在是太少有了,像是從遠方吹來的一陣最新鮮的風,看著便讓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
和孟桃一對比,江來更顯得可惡刻板。
玉凡心痛恨迂腐,也痛恨維護迂腐的人。
江來就是這樣的人。
最起碼在此之前,他是這麼認為的。
但此時,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江來,玉凡心又控制不住內心的不安和愧疚,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又不得不承認,江來是被連累的,她本不該遭受此罪,但卻背著他們一個人默默承受了。
這樣的江來,好像和他印象中的江來不同。
玉凡心越想越心煩,低頭揉了一把臉,緊跟著再看向江來。
「你放心,我不會欠你的!」
說完他起身走出去,再回來時手裡端著滿盆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