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明天想吃什麽？”
林奚夏閉著眼, 嘀咕：“牛奶燕麥粥。”
次日一早，林奚夏醒來時又被自己驚到了, 她萬萬沒想到她膽子大了, 不僅敢夢遊跑到賀行之床上來，還敢抱著人家, 光明正大地占人家大半張床, 把人擠到邊角去, 不對, 她明明是在自己家睡覺的, 難不成昨天夜裏她竟然翻過了圍欄？林奚夏醉了, 一向淡定的人也繃不住了, 差點抓狂。
還有, 她怎麽還往人家懷裏鑽？還抱著人家腿跨人家身上？
蒼天啊！
林奚夏扶額，想跑，身邊的人卻悠然轉醒, 狹長的眼眸慢慢睜開, 深不見底的眼睛盯著她，讓她差點沒崩住。
“你可以反抗的！也可以鎖門的！”
“鎖門？你確定你不會砸門進來？”
“……”她應該沒那麽凶殘吧？不過，聽聞人夢遊時跟平常很不一樣, 什麽事都能做出來, 林奚夏咳了咳，倒是淡定了，可能是昨晚跟賀行之聊完後倆人不像之前那麽尷尬了，最起碼賀行之不會把她踹出去, “對不起，半夜來嚇到你了吧？”
賀行之起身往浴室走，“頭發倒是挺長。”
“……”
為了加深她對昨晚的印象，賀行之體貼地給她拍了照，話說回來賀行之的攝影技術是很好的，昨晚給林奚夏拍的這張人物照隻能用專業來形容，當然，他要是不把她披頭散發，跟個喪屍似的模樣拍出來，她會很感激他的。
“不，這不是我，可能是我的雙胞胎姐妹吧？”
林奚夏作勢就要刪除，手機卻被人奪了回去。
“就當昨天分床給你的薪酬。”
要醜照做報酬，現在的霸道總裁都這麽牛逼了嗎？
林奚夏歎了口氣，心想童話裏都是騙人的，到如今她的臉已經很美了，從硬件上來說無可挑剔，書上都說美人什麽時候都是美的，吃飯拉屎好像都自帶仙女氣，可為什麽她披肩散發的樣子就像個女鬼？毫無美感可言。
賀行之留她吃早餐，他沒有食不言的習慣，便問：“不記得夢遊時的事了？”
林奚夏以前是真不記得，但昨晚她卻有點印象，包括夢遊時翻過圍欄什麽的，還有鑽進他被窩時的熟練，現在想想簡直丟死人。算了，反正該丟的臉早就丟完了，她麵無表情地攪動著粥，這粥很粘稠，至少要煮幾個小時，而她早上醒來時，賀行之還在床上，所以……
“這粥……”
“管家早上來做的。”
“哦。”
真是奇怪了，管家怎麽知道她想吃牛奶燕麥粥？
以往賀行之都會早起鍛煉身體，可今天或許是被她牽連了，睡到了這會才起床，不過這可不賴她，誰叫賀總睡懶覺的潛質被挖掘出來。
林奚夏吃完飯就跳到了對麵，剛收拾好書包，就聽林又晴喊道：“賀先生，昨晚是不是遭賊了？怎麽圍欄被人弄壞了？我們家的花也被人踩爛了，你家陽台上也一片狼藉。”
林奚夏繼續收拾裝死。
賀行之走出來，語氣淡淡：“我會讓人來收拾。”
“可能招賊了，要不要報警？”
“不用，我沒有損失。”
林又晴似乎挺激動的，“賀先生，那這圍欄也沒必要裝了，影響兩家的感情，不裝的話你們家有什麽事，我們還能過去看看，以防萬一也好。”
這一次賀行之沒有回話。
今天要舉辦運動會，一早林奚夏到教室時就被要求換上統一的服裝，運動會開幕式需要走方陣，體育課已經練習過，這個沒有評選，走的整齊劃一就行，再說這種時候根本沒人看方陣，大家看的都是服裝，是美女帥哥。
“看周嘉澤，他們班今天穿的好帥。”
11班的衣服是襯衫配西褲，顯得保守了一些，但周嘉澤那班男生是西裝打領帶，女生則是襯衫短裙高筒襪，一出來光是女生的腿就夠吸睛了，林又晴所在的重點班裝束和周嘉澤班差不多，隻是裙子顏色不一樣，這兩班靠的近，出來時引來不少人拍照，比較起來11班這種完全按照學校要求來辦事的，則顯得不夠亮眼了。
方陣的事同學們又議論了很久，說班上買的衣服不好看，沒有別班的洋氣，負責采購的文藝委員心情低落，還好11班的方陣很是整齊，拍出來的照片簡直能治愈強迫症，受到不少人
“林又晴竟然是舉牌子的。”孟夢沒好氣，她瞥了林奚夏一眼，怎麽看林奚夏都比林又晴有潛力，明明皮膚比林又晴好，五官也好，氣質更是沒得挑，可林奚夏就是氣死人，每天都用劉海擋住半邊臉，根本看不清長相，加上不打扮，特別吃虧。
林奚夏勾唇，“無所謂。”
“我都替你不平，不是我說，你好好收拾一下，咱們學校的校花哪有林又晴什麽事！”
徐星湊過來，“我聽說周嘉澤在追林又晴，倆人好像要談戀愛了。”
“不是吧？周嘉澤怎麽看上那個白蓮花了？”
“奚夏，你報了什麽項目？”
林奚夏：“立定跳遠，奇怪的是，立定跳遠這麽簡單的項目都沒人報。”
孟夢笑了，“你以為大家為什麽不報立定跳遠？簡單是簡單，可問題是立定跳遠想跳出成績來太難了，而且跳遠這種項目根本沒人關注，跑步則是全校矚目，恰好我們班女生大部分人跑步都不錯，但立定跳遠很差，所以……”
林奚夏有些意外，立定跳遠很簡單啊，當然跑步也簡單，林奚夏雖然個子不高，但她還算靈活，運動這方麵蠻有天賦的，職高學生的課業負擔不重，體育課沒人搶，都會認真上課，林奚夏每次上體育課都能輕鬆完成任務，在她看來這些比賽項目真的沒什麽。
“立定跳遠今早舉行，到時候我去給你加油。”
手機響了起來，是格格打來的，說是知道這裏開運動會，過來給她助威。沒等林奚夏拒絕格格已經掛了電話，林奚夏四處看了一下，她混在人群中已經進來了。
周靜雅、格格、許瑞幾個人都來了，林奚夏笑著揮手。
“奚夏，你不夠意思啊，轉學也不跟我們道別，不管了，寒假立刻一定要跟我們聚會。”
林奚夏笑得無奈，“寒假我要拍戲。”
“拍戲？”
格格咧著嘴，“我的小說要寫成劇本了，奚夏就是我的女主角。”
“什麽？”幾個同學都驚了一下，包括邊上的孟夢也無比吃驚地盯著林奚夏。
“奚夏，你都沒提過拍戲的事。”
林奚夏笑笑，“還沒進組，原本打算拍的時候告訴你的。”
“你們怎麽混進來的？”
“就光明正大走進來了，你們今天門禁不嚴。”
林奚夏笑笑，立定跳遠在早上倒也不錯，早點比完就可以早點閑下心來看書了，過了會體育老師過來交代所有選手注意事項，林奚夏自己在一旁做熱身，她試著跳了幾下，感覺不錯，跳遠她沒什麽心理負擔，隻要跳兩下就好，特別省事，是她最喜歡參加的運動會項目。
比賽開始後，有一些談戀愛的女同學帶男朋友來加油，但大部分人都聚在田徑項目那，這邊顯得很冷清，本校有個跳遠很厲害的同學，聽說是能參加專業比賽的級別的，體育老師對每班學生的成績都有數，因此特地關照了那幾個學生好好比賽，林奚夏是剛來的，平常體育課都是班上同學給她測成績，老師對她並沒有太大的印象。
幾個女生跳完，最好的一個跳了2米2，贏得全場的掌聲，大部分女生能跳2米左右，有幾個一看就是沒練習過的，根本跳不起來，做了半天動作，最後跳了1米，1米2的，看得體育老師連連搖頭。
林奚夏上場時，體育老師隻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把她放在心上，林奚夏個子不高，雖然立定跳遠跟身高沒有太大關係，可一般人總會認為個子高的人跳得遠，反觀林奚夏這種身高的，則顯得有些沒有潛質。
體育老師：“跳吧！”
趕緊跳完，還得跳下一個，這邊早點結束就可以開始其他項目，他懶懶的掏出記錄本，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一旁的程欣欣也掏出手機來錄相，她勾了勾唇，網友最喜歡這種視頻了，等她把林奚夏的視頻減下來，一定能引起網友的注意，像林奚夏這種矮個子也敢來參加立定跳遠？不是她說，能跳個一米多就不錯了，這麽丟人的事要是被發到網上，林奚夏少不了被網友一頓罵。
林奚夏走上去，屈腿、準備、跳！
她跳完後體育老師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會才驚訝地看向腳印。
“多遠？”
“2米4！”
體育老師一驚，2米4？高二女生跳了2米4？這成績意味著什麽他很清楚，這簡直比男人都跳得遠，他測試到現在，最高的也就2米2，可林奚夏自始至終麵無表情，看起來毫無心理負擔，大家都以為她是來充數的，她卻跳了個最高分。
竟然跳了這麽遠！
體育老師驚歎了很久，終於笑起來，“不錯啊，在家有練習過？”
“沒，瞎跳的。”
“……”
格格激動壞了，林奚夏跳遠很厲害，去年的運動會她一人承包了很多獎項，所以大家才來給她加油。“奚夏，你這是稱霸完職高又來禍害海新啊。”
林奚夏推推眼鏡，勾唇，“我就是隨便跳跳啊。”
幾個墊底的選手看她的眼神立刻變得充滿怨念，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你隨便跳跳就跳2米4，我們認真跳才跳了1米遠，媽媽，我要回家！其實她們也不想來跳遠的，可班上跳遠沒人報，老師看她們高，理所當然覺得她們很會跳，強行派發給她們，於是她們就來了，於是就跳了1米遠，這也不能怪她們吧？什麽時候老師不以貌取人，看看人家林奚夏，個子不高跳了2米4，跳遠這種事真的跟身高無關啊！
運動會跳遠就是跳三次選出最好的成績，因為跳遠的人不是特別多，跳完直接就能出名次，不像其他項目需要出預賽決賽，還要分小組，這正合林奚夏的意。
“林奚夏，跳第二次了，你剛才的動作不對，你看我，是這樣彎曲！”體育老師又臨時教了她一下，林奚夏領悟了片刻，開始跳第二次，這一次跳完後，腳後跟比上一次還要遠一些，體育老師吃驚之餘笑眯眯地點頭。
“既然第二次比第一次遠了幾厘米，那第三次就能比第二次遠，這次好好跳！跳不好我讓你班主任揍你！”體育老師對她有印象，之前她和周嘉澤吵架，把體育老師吵的一愣一愣的，知道林奚夏看著沒脾氣，實則脾氣火爆，就跟她開開玩笑，
林奚夏推推眼鏡，笑著應了一聲，她其實並沒有盡全力跳，她從小彈跳能力就好，個子不高卻各種跳得比男生高，以前春遊同學們去摘樹上的果子，高個子男生摘不到，她卻能輕鬆摘到，跳遠跳高都沒在怕的。
“跳吧！”
林奚夏這次認認真真跳了一次，一量，2米53！
全場嘩然，體育老師也被震了一下，叫你好好跳你就好好跳，這麽說來之前那是完全沒盡全力啊，也就是說這2米53也不是極限，逼一逼還能更好呢。要知道學校女生立定跳遠成績好的也不過2米3左右，越朝上越難，世界紀錄有時候就是3厘米的事，一些選手想提高幾厘米都要訓練很久，可林奚夏這同學最讓他吃驚的地方在於，她很輕鬆，就是隨便跳跳，沒有經過任何科學訓練就跳到了2米53，這算是非常好的成績了。
程欣欣拍了半天，最後麵無表情地把視頻給刪了。
體育老師默了，一直攛掇她學跳遠，代表學校去比賽，被林奚夏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對體育毫無興趣，她並不喜歡出汗，尤其是在冬天出汗，她的原則就是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不坐著，除了必要的行走和呼吸，她不願意做任何運動，不像賀行之每天跑步，對她來說做運動會要了她半條命，好好待著不好嗎？幹嘛非要折磨自己，當然，腦力運動除外的。
體育老師被她整無語了，下午男生立定跳遠，他看好的幾個選手沒有一個超過林奚夏的，以至於他記成績時特別窩火，吼了好幾次：“怎麽跳的？你跳格子呢？”
“人家女生隨便跳跳跳了2米53，你才跳2米4，怎麽著，參加女生立定跳遠啊？”
“要不要我找人林奚夏給你們示範一下？”
“跳得還不如林奚夏，你幹脆去參加女子立定跳遠！”參加跳遠的有不少是體育生，但體育生也不是全能啊，有的體育生是學田徑的，跑步可以，跳遠真的就一般般的，就是被班長拉來充數的，還有學遊泳學擊劍，但因為個子高被強行分派來的，自己本就夠鬱悶的，跳不好還被罵，於是不少體育生都在嘀咕，這林奚夏到底有多厲害，竟然把體育老師刺激成這樣，難不成就因為林奚夏沒經過訓練就碾壓了體育老師每日訓練的選手，把體育老師給刺激到了？
幾個選手被吼得差點抑鬱，當即各個奮發圖強，以至於這一屆的立定跳遠成績格外高。
林奚夏這邊剛比賽完，以為可以拿書出來看了，誰知班上有位同學來大姨媽了肚子疼，跑步不想參加，體育委員見林奚夏參加完就問她能不能上，那同學臉色慘白不像是裝的，林奚夏也就硬著頭皮上了，誰知上場時才發現林又晴在。
明明是來跑步的，可林又晴竟然穿著短褲高筒襪，頭發鬆散，臉上畫著淡妝，見了林奚夏她微蹙眉頭，掃了眼林奚夏的穿著，笑得意味深長。
發令槍響後，林奚夏跑了出去，餘光掃見林又晴晃著手臂，慢悠悠地往前爬，臉上還帶著一絲我見猶憐，本來400米也就一圈，雖然大部分女生不會跑步，卻也還能堅持，但林奚夏到終點時她還在一半的地方，不急不慢地往前跑。
格格：“演技真好，媽呀，看人家這羸弱的模樣，簡直下一秒就要心髒病發。”
周靜雅：“跟走模特步似的，這哪是跑道啊，明明是她的紅毯秀，看人家那膀子甩的，還有那步子，那笑容，那妝容，嘖嘖……”
孟夢嘖嘖：“看人家一圈跑下來，明明是最後一名，卻有一堆人圍著問東問西，我們奚夏明明跑了第一，卻自己該幹嘛幹嘛去，奚夏你要學著點，適當表現自己的羸弱。”
運動會要舉辦兩天，林奚夏參加了兩個項目有點累，便準備帶同學回教室休息一下，格格和孟夢很有話題，倆人聊了一路，林奚夏坐下就從書包裏掏出一包東西，孟夢和格格圍過來。
“幹嘛呢？”幾人都不大好了，沒看錯的話林奚夏做的是試卷吧？這好不容易開個運動會，是運動會不好看啊，還是帥哥不好追啊？整個試卷出來好嚇人哦。
“刷題，還有兩套試卷沒做完。”林奚夏麵無表情。
“哦，那沒做完會怎麽樣呢？”孟夢很好奇地問，她可沒聽說老師給她們布置了什麽試卷，運動會這幾天本來就是要放鬆的，雖然還有半個多月就要月考了，可大家都處於運動會的氛圍中，沒人看書。
“沒做完……”林奚夏頓了一下，很自然地說，“沒做完的話就不能買新試卷做了，沒試卷做太無聊了，所以我要把這套做完，再刷新卷子。”
“……”
“變態！”
“非人類！”
“你還是人嗎？”
林奚夏聳肩笑笑，“沒辦法，做別的事都太無聊，隻有刷題好玩點。”
“……”
哦，信了你的邪了！刷題好玩？刷題最痛苦了好嗎？孟夢簡直無力吐槽。
過了會教室後門忽然被人踹開，鄒曉進來時看到他們都是一愣，隨即皺眉，“你們怎麽進我們班了？”
格格被嚇到了，“我就是進來坐坐，我可什麽都沒幹。”
“是啊，”周靜雅有些尷尬，“我剛進來，沒動別人東西。”
“我們做什麽了？”許瑞臉色不好，他雖然成績不好，可他隻認三觀很正，也是祖國大好青年，怎麽就被人當賊一樣防著了？
“你們不是職高生嗎？職高生為什麽進海新？還趁沒人的時候到我們班來，到時候我們東西少了錢沒了找誰？”鄒曉理直氣壯，本來老師就說過外校生不能帶到學校裏來，而且職高生本來就有很多混混，萬一她東西被偷了找誰啊？
林奚夏冷冰冰的：“你這話什麽意思？真要有人東西丟了，你也在這，脫不了關係。”
鄒曉一滯，“我是海新的，怎麽可能偷東西？誰知道你這些朋友都是哪來的，幹什麽的，誰知道他們品行怎麽樣，我告訴你，我們海新不歡迎職高生進來，你們趕緊走！”
林奚夏眉頭緊鎖，“想打架是吧？打架我奉陪！”
鄒曉可不怕她，雖然她也不想打架，可她和林奚夏都是海新的學生，要是打架倆人一起被開除，林奚夏都不怕她怕什麽？“打就打！”
格格、孟夢、許瑞、周靜雅幾人都站到林奚夏身後，鄒曉愣了一下，“你們這麽多人想欺負我一個？”
林奚夏鄙視一笑，“我說了一對一？以多欺少懂不懂？明白告訴你，我就是欺負你！”
鄒曉氣得臉色發白，“我說的哪裏錯了？本來職高生就有問題！我為了11班的利益考慮，這錯了嗎？”
這話說的孟夢都不高興了，雖然大家是不喜歡有些混子，但職高和海新是鄰居，兩家一向處得還算和睦，職高生也不全是壞人啊，像林奚夏，人就蠻好的，鄒曉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連她這個海新學生都看不下去，幹嘛對人家這樣說話。
“我說鄒曉，你至於嗎？這樣有意思嗎？人家就來串個門，又沒做什麽你別說話這麽難聽！”
“怎麽難聽了？我說的不是事實？不想別人說自己就別往跟前湊，要不是他們來我們班，我會這樣說他們？”鄒曉自覺站理，語氣很衝。
林奚夏黑著臉，想削她。
格格和周靜雅幾人對視一眼，雖然她們是可以發火，甚至跟鄒曉幹一架，但林奚夏在這讀書，鬧大了對奚夏不好，幾人想了想生生忍下來了。
鄒曉卻還不放過，“林奚夏，你下次再這樣我就去告訴校長！”
格格氣得擼袖子，“我們都不說話了，你還挑奚夏毛病，怎麽，要打架嗎？你要是再這樣，咱們職高的舊同學可不讓，我們班60個人各個都是奚夏娘家人，小心我們揍你！”
鄒曉縮了一下，她雖然蠻橫卻是個窩裏橫，隻敢在同學們和家人麵前撒個潑，真鬧起來她可不管，聽說職高生都很會打架，這些學生又半隻腳踏入社會，真要全班人把她給堵了，那她可怎麽辦？鄒曉到底沒敢說話，灰溜溜跑了。
格格氣的不輕，“奚夏，你怎麽老被人欺負？跟你說大不了跟她幹一架，你想約架的話，咱們全職高人都是你的後盾！誰敢欺負你，咱們削他！”
林奚夏笑了，雖然來海新有一段時間了，可大部分人都沒把她當同學，依舊認為她是職高生，職高來的學生似乎很難跟這些自詡好學生的同學融到一起，不過她對這些事真的無所謂，她不在乎，她是來學習的又不是交朋友的，但格格的話還是讓她心裏一暖，最起碼職高學生都把她當自己人。
“知道了。”她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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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曉不高興地走出校門，她以前蠻橫是因為家裏跟單家的關係好，可如今單家表現冷漠，她媽媽的電話都不接，她一時心裏沒底，怕鬧大了收不了尾，就沒敢告訴班主任，否則今天這事她是一定要讓林奚夏吃不了兜著走的。
她穿過巷子去坐公交，誰知走到一半，忽然被一群人攔住。
“海新的？身上有錢嗎？姐們上網沒錢花了。”
鄒曉蹙眉，這幾個女人頭發染得亂七八糟的，還紋了眉，痞裏痞氣的，一看就是混子，幾人把她包圍在中間，鄒曉後退兩步，“我沒錢。”
“沒錢？沒事，打一頓就有錢了！”那大姐頭說著就要抬手揍她。
鄒曉趕緊護住臉。
“快拿錢，不然我就揍你！”
鄒曉隻得把兜裏的50塊錢交上去，那女人見狀笑了笑，“才50？打發要飯的呢，你身上肯定還有錢！要是再不交出來，姐姐我可真要揍了！”
鄒曉被嚇哭了，哆哆嗦嗦又掏出五百塊錢來，這是趙麗琴給她充飯卡的錢，原本是不想交的，那女人滿意了，接過錢數了數，威脅道：
“要是敢告訴你家人，我就天天來堵你，要是敢報警，我會找人弄死你，聽見沒有？”
鄒曉嚇得直哭，“我知道了。”
為首的女生拍了她兩巴掌，輕蔑地笑笑：“海新學生都這麽孬種嗎？這麽不經嚇，怎麽哭成這樣？”
鄒曉咬著唇，臉被打卻一句話不敢說，隻覺得屈辱，一直流眼淚，那女人怕事情鬧大，也沒做什麽，隻笑著說：“明天再找你家裏要一點，要是沒錢送來，我就去你們學校門口堵你，聽見了嗎？”
鄒曉哭著點頭。
那女生笑笑走了。
坦白講那女生打得不疼，隻輕輕拍了，可鄒曉從小到大自尊心一直很強，從未受過這樣的侮辱，晚上回家她編了個理由找趙麗琴要了些錢，就把自己關在屋裏，哭個不停。
都怪林奚夏，要不是林奚夏她也不會走那條路，要不是林奚夏她就不會這麽倒黴，那些學生肯定都是職高的，說不定就是林奚夏讓職高生來堵她的路，就是林奚夏！鄒曉扯開抽屜，從裏麵掏出一支錄音筆，眸色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