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林振濤皺著眉頭, 展開試卷，就見三張試卷都是九十多分, 那刺眼的分數像是在隔空打他的。
傅宛如怔了一下, 不敢相信：“奚夏，這是你自己考的嗎？我記得你以前考試經常不及格。”
林奚夏喝了口湯, 應了聲, “是啊, 以前考試天天睡覺, 現在不睡覺了, 隨便考考。”
林又晴：“……”
傅宛如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分數不低, 你在班上排第幾啊？”
“不高, 才第一。”
林又晴：“……”竟然有人學會她這招！！！！
雖然傅宛如對林奚夏失望，可自己的親女兒考了好的分數，她還是高興的, “你知道認真媽媽很欣慰, 隻要你好好學，畢業當個幼兒園老師，一個月幾千塊錢的工資, 媽媽就滿意了。”
林又晴臉色不太好, “奚夏，你這數學卷怎麽是82加13？雖然這樣說不太好，但你該不會是偽造試卷騙叔叔阿姨吧？”
林振濤捏著試卷，像是忽然反應過來, 憤怒質問：“你是不是偽造分數騙我們？你什麽德行我能不知道？平常考試隻考幾分，怎麽可能忽然考了九十多？”
“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林奚夏的老師？”林又晴挑眉，嘴角噙著譏誚，林奚夏什麽水平她很清楚，考九十多分？怎麽可能！她非要讓林奚夏原形畢露。
林振濤當即掏出手機，“我這就給你老師打電話！要是被我知道你騙我，你看我怎麽治你！”
林奚夏低著頭，麵無表情地攪動著白粥，之前她腦子秀逗了，竟然每天隻給林又晴吃一顆藥，要知道林又晴告訴過她，維生素可以一天吃兩顆，既然如此，晚上這頓飯怎麽能避免？她瞥了眼林又晴的粥，已經少了一大半了，林又晴要保持身材一直控製食量，但她為了拍傅宛如馬屁，每天至少吃兩碗粥，這也就方便了林奚夏。她回神時，林振濤已經怒氣衝衝地給薑中來打電話了，林振濤信心滿滿，黑著臉手掐腰，一副要揭穿林奚夏的模樣，一旁的傅宛如拉著林奚夏的衣服，勸：
“奚夏，你就認個錯，萬一你爸真問出來了，他饒不了你的。”
“是啊，”林又晴也跟著笑，“奚夏，你就跟叔叔認個錯，不就是偽造個學分嘛，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一旁的林又晨瞥了她一眼，繼續低頭吃飯。
自始至終，林奚夏頭也不抬，像是沒聽到他們的勸告，傅宛如也急了，覺得這女兒脾氣實在太倔了，本來林振濤就想壓一壓她，她倒好，這麽強，要是真被查出來，隻怕林振濤能把掃把打斷了。
“我不管你了，被打你自己受著，這什麽脾氣啊，說謊還不承認！”傅宛如氣得坐下。
林振濤打了兩次，薑中來都沒接，第三次時電話終於接通了，薑中來接了電話，以為林振濤是來感謝他的，畢竟林奚夏考了高分，做父母的肯定高興，都會打電話跟老師聊聊，他當下笑嗬嗬道：“奚夏爸爸？”
林振濤還在怒頭上，沉聲說：“薑老師，你告訴我林奚夏這次月考考了幾分？”
薑中來一怔，“你都知道了？”
林振濤卻誤會了，“我當然知道了，猜都猜的出來。”
“奚夏爸爸，我正想跟你聊這事呢，不管孩子考多少分我們都要淡定，我們這些做父母的都不能太給孩子壓力，否則學習這事會變成孩子的負擔……”
林振濤卻以為他默認了林奚夏不及格的事，當即大怒：“薑老師，這小孩我已經沒法教了，簡直頑劣不堪，這都多大年紀了，竟然偽造成績，剛才她竟然騙我說她考了九十多分，九十多？虧她編的出來，她有多大本事我能不知道？”
薑中來這才聽出事情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林振濤又氣，“還撒謊說自己考了……”
“第一？”
“對，你看她膽子大不大，這種謊都敢說！不過薑老師，你怎麽知道的？”
“那個奚夏爸爸……”電話中薑中來哭笑不得，隨即又為林奚夏不平，孩子好不容易有了學習積極性，努力了許久才取得這個成績，結果在學校被老師質疑，回家被家長懷疑，孩子心裏得多難受啊。
想到這，薑中來的語氣也不太好：
“奚夏爸爸，林奚夏確實考了班級第一，也確實三門都是九十多分，我本來想打電話給你報喜的，誰知你竟然先打來了，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麽看林奚夏的，但她確實很努力，跟上學期比變化很大，做父母的不能隻看到孩子的不足，也要學會反省自己。”
林振濤臉色漸漸不自然，他不敢相信地看向林奚夏，林奚夏竟然考了全班第一？這怎麽可能！
林又晴遠遠聽到話筒聲，扯扯嘴角，不自然道：“成績怎麽可能升這麽快呢？奚夏，你該不會是……”
林奚夏掀起眼簾，眼中盡是涼意，“不會是什麽？抄的？作弊的？你到底想我承認什麽？非要挑起家裏的戰爭，引導我父母去指責我、批判我、懷疑我你才高興？你本事真的挺大的，區區養女把全家人騙得團團轉，其實我無所謂，不過是挨幾句罵而已，但我實在心疼你，戴著好幾張麵具的臉應該很不透氣吧？每天都在演戲你不累我都累了，真以為飆演技我飆不過你？”
林又晴臉色蒼白，後退一步，差點站不穩。
林奚夏放下勺子，不屑道：“我是懶得理你，讓我陪你演戲，給你舞台？我搭過戲的不是影帝就是影後，就你？你去照照鏡子，你配嗎？”
“……”
林又晴被“欺負”的哭著走了，到了樓梯間她臉色不好，走路步子很沉，林又晨瞥了她一眼，歎息道：“姐，你何必跟她一般見識呢？再說我們寄養在別人家，還是不要挑起事端了。”
林又晴冷著臉，“挑起事端？我們本就是養子，再不學會爭搶，這家裏哪有我們容身之地？再說我跟林奚夏是注定勢不兩立的。”
人散去後，傅宛如心情複雜地問林振濤，“你應該給奚夏道個歉，畢竟是你錯了。”
林振濤暴怒，“我的錯？你搞沒搞錯？她肚子裏有多少貨你不知道嗎？還不是抄的！”
“也不一定吧。”傅宛如說著，莫名想到方才林奚夏的話，其實林又晴沒來之前，家裏雖然有爭吵，卻還是和睦的，那時候全家人都圍著林奚夏轉，隻是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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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奚夏並不氣，相反的讓大家都不好過她心裏反倒舒服很多，前世她隻會隱忍，默默忍受著父母的不公平對待，像乞討一樣，拚了命地想從父母那多討一點愛，到最後，傅宛如和林振濤還怪她不懂事，既然委曲求全沒有用，就不如不委屈自己，有什麽說什麽，把家裏搞得雞飛狗跳？氣得大家都不開心？這就對了，大家都不開心她可就開心多了。
心情不錯，林奚夏跳到隔壁房間去，誰知空蕩蕩的房間裏依舊沒有一個人。
賀行之不在時，陽台的門一直沒有關，為的就是方便她進來吧？隻是他似乎已經離開一個星期了，是工作忙還是怎麽的？因為沒有賀行之，她目前隻攢了21個小時的有效時長，之前周末就可以抽卡，這次還差一半沒攢滿。
喪的要命。
賀行之一直沒出現。
晚上，林奚夏接到格格電話，格格說她喝醉了沒人送，林奚夏怕她被人撿屍，思來想去還是打車去了，誰知到了那，孫格格正和人唱歌呢，精神抖擻，神誌清醒，哪裏有一點喝醉的樣子？
林奚夏這才知道她被騙了，“你把我騙來幹嘛？”
孫格格摟著她的胳膊，瞅著屋裏，“這幾個都是我朋友，你有沒有看上的？要是喜歡我給你介紹？”
林奚夏低頭，並不看他們，“我不需要男朋友。”
孫格格一愣，“我記得你上學期還嚷嚷著要早戀呢。”
“那是以前，是《五三》不好看，還是《王後雄》不好做？”再說學習能讓她變美，談戀愛能帶給她什麽？除了浪費時間就是浪費時間，她絕不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開玩笑，等變美了，她想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
林奚夏扶扶眼鏡，“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孫格格一直追到樓下，林奚夏原本想坐公交車的，可這邊公交車不多，隻能打車，班上的薑小淘等人也跟過來，“奚夏，進去唱首歌再走吧！”
“不了，”林奚夏抬起手表，這周賀行之不在，有效時長累積的很慢，照這樣下去，兩周才能抽獎一次，太慢了，她不能浪費時間在這種無效社交上，“我物理試卷還沒做完呢，我要回去做卷子了。”
趁排隊等車的空隙，她掏出一張縮印的語文知識點背了起來。
背後是吵鬧的ktv，邊上很多喝醉的人，林奚夏站在那顯得格格不入，路燈把她的背影拉長，讓孫格格看的一愣，莫名就覺得這樣的林奚夏很陌生，像是正離她越來越遠。
林奚夏似乎真的不一樣了呢，路燈映襯出她的麵部輪廓，以至於孫格格忽然發現，林奚夏的雙下巴竟然不見了！她之前臉型什麽樣子來著？好像跟現在差不多，可不知是不是瘦了，林奚夏的臉小了一圈，顴骨也平了，更絕的是她下頜角的弧度堪稱完美，完美到孫格格忍不住拿出手機，哢嚓拍了一張剪影。
林奚夏奇怪回頭，孫格格激動地踩著小短靴，“你側臉好漂亮啊，奚夏，我以前怎麽沒發現呢？還有你最近是不是瘦了呀？感覺越來越美了。”
“是嗎？”林奚夏垂眸，扶著眼鏡。
“是真的！我把圖發給你，超級美！”
倆人正說著，一輛紅色跑車走近，那拉風的排浪聲讓人難以忽視，所有人側目看去，周邊有人議論：“這是限量版的吧？這車好像全國隻有兩輛。”
“明星嗎？還是富二代。”
“這人在網上有微博，我還關注他了，著名富二代，超跑俱樂部會員。”
孫格格也驚歎地看那車，她還是學生，跟社會上的人接觸不多，隻覺得驚奇，聽邊上人議論那車的價格時，她驚訝地咋舌，怎麽有人舍得開這麽貴的車，要是她肯定恨不得給車套個罩子蒙起來，省得付不起洗車費。
那車裏的人走下來，環視一圈，忽而看向這裏，孫格格一驚，不敢相信地吸了口氣，直到那人來到林奚夏麵前。
“小奚夏！！”單奕辰走過來，吊兒郎當的。
林奚夏不想承認自己認識他，這排場這行頭，太浮誇，她要走，卻被單奕辰攔下，“我終於找到你了！奚夏，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林奚夏歎息一聲，被迫營業，“又怎麽了？”
單奕辰直搖頭，“我這輩子還為誰這樣鞍前馬後過？還不是行之，他從上周到現在就沒合過眼，一直在忙公司的收購案，最近收購案出了點問題，他發了好大的火，誰都安撫不了。”
林奚夏直翻白眼，“所以你想讓我去？”
“隻有你了！”單奕辰滿臉真誠，就是那種一臉真誠地拐騙單純兒童的表情。
“你太看得起我了，”林奚夏有點想笑，她不過是恰好對賀行之起點作用，能讓他睡個覺而已，除了這點聯係，她和賀行之形同陌路了，比陌生人熟不到哪去，單奕辰哪來的自信認為她能平息賀行之的怒氣？“你還是找別人吧，他的家人，朋友，女朋友？”
說起來，賀行之看起來不像脾氣大的。
“你是她身邊唯一的雌性，我瞧著你最適合！”
“……”林奚夏不想答應，在這麽多人拍照的情況下坐單奕辰的車，她有心理壓力。不過以她的打扮和樣貌，也沒人會懷疑什麽吧？說到底還是她貪小便宜，放不下那點積分。
林奚夏轉頭對呆愣的孫格格道，“我先走了，周一見。”
“好……”孫格格已經看呆了，林奚夏竟然認識這麽厲害的人？
“話說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單奕辰得意，“我走到小區門口時正好看到你打車，我想要是你跟朋友玩我就不打擾你了，可季號說你肯定待不了十分鍾就要出來，於是我就等在門口了，見你出來第一時間來堵人。”
“……”車停下，林奚夏才發現單奕辰帶她去的是賀氏的辦公大樓，進去後，所有助理都用打量的眼神看她，林奚夏推開門，林奚夏印象中大部分總裁的辦公室都裝得中規中矩，可賀行之的辦公室卻裝修的很有科幻感，純白配銀色設計，像是科幻片中的飛船總部，冰冷的色塊中，他坐在那，背脊挺直，垂眸書寫。
唔，她終於明白為什麽單奕辰說賀行之發火很嚇人了，這人發起火來並不像林振濤那樣扔東西，可越是攢著不發，才越是嚇人，好比現在，這屋裏的氣壓低的狗都嫌棄，助理和其他部門經理都在外麵待命，沒人敢進來觸黴頭。
媽的，她也想走。
她扶了下眼鏡，話說最近眼鏡總是掉，是不是因為臉變小了掛不住了？唔，又忍不住扶一下。
許久，賀行之終於意識到這屋裏有人，他抬眸，見到她是明顯一怔。
“那個，不是我想來，是單奕辰拉我來的。”
林奚夏可不是受虐狂，人家不鳥她她當然要表現得更無所謂才對。
“既然你沒有那個需要，那我走了。”
這話說完，門外的幾個助理都深呼吸一口氣，麵麵相覷，天哪，他們聽見什麽不得了的秘密了？那個需要？他們偉大的賀總竟然……竟然拿一個高中生解決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