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給臉不要臉
事關生死,陳子謙也不得不慎重以待。
跑是肯定不行的,別說現在趙文宮手上還沒有足夠證據指證他心懷不軌,就算是有,他也必須留下來自證清白。
當然,這種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走錯一步可就是人頭落地。
一切還是要講方法講策略的,而當務之急就是先把水攪渾,以確保自己能全身而退。
陳子謙第一時間下令封鎖大營,未經允許,誰也不得擅自出入大營,包括楚齊尚的監軍小隊,但有違抗者,就地正法!
這條軍令剛頒布出來,楚齊尚便氣勢洶洶的跑來質問陳子謙。
這兩天楚齊尚心裡可是憋著一口惡氣,上次去找韓生獻策,結果功勞全被韓生一人獨佔,事後韓生一句解釋沒有,反手還賞了他十塊金幣,這特么和曾元起賞的以及軍功相比,簡直是拿他當乞丐打發。
這也就算了,韓生畢竟是營中大將,他心裡就算再怎麼不服也只能乖乖領受。
可陳子謙算個什麼東西,以為有點小聰明就可以為所欲為,不把他這個監軍放在眼裡嗎?
還敢封鎖大營不讓出去,這是要造反不成?
「陳縣令,陳縣令你什麼意思,封鎖大營這麼大的事情……」楚齊尚大老遠就開始嚷嚷,來到營帳外還要強闖進去,可卻被兩名暗影衛給攔了下來。
「你們幹什麼,連我都敢攔,想找死嗎?」楚齊尚擺譜呵斥,抬手直接按在腰間佩刀上,大有拔刀先砍死幾個的意思:「還不趕緊滾開?」
「喲,楚偏將,您公務繁忙日理萬機的,今日怎麼有空過來?」陳子謙聽到動靜主動出來迎接。
楚齊尚冷著臉,毫不客氣道:「你說你一個芝麻點大的縣令,誰給你的膽子下令封鎖大營,連我監軍隊都敢攔,你想造反嗎?」
「楚偏將這話可不好亂說。」陳子謙也不生氣,反而熱情的拉著楚齊尚走進營帳道:「楚偏將有所不知,我下令封鎖大營是有理由的,昨晚營里有兩名士卒離奇失蹤,若不及時封鎖大營,怕是類似情況還得發生,我封鎖大營也是急著把事情搞清楚。」
「你糊弄鬼呢?」楚齊尚一點面子都不給道:「就你手下這幫烏合之眾,還離奇消失?我看分明就是逃跑!」
「是不是逃跑暫且不論,事情既然發生了,總要追查不是?」陳子謙言語暗示道:「楚偏將是監軍,這種事情若傳揚出去,怕是對你也頗為不利吧?」
「對我不利?」楚齊尚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這幫烏合之眾是你的兵,他們逃跑關我屁事兒,我沒治你個玩忽職守治軍不嚴之罪就不錯了,你還想往我身上潑髒水?」
「我去!」陳子謙收起笑臉,沒好氣道:「上來就滿嘴噴糞,你特么出門前是不是吃屎了?」
「你……你敢罵我!?」楚齊尚一臉懵逼,向來對他諂媚奉承的陳子謙,今天居然開口罵他!
唰的一聲,楚齊尚隨手就把佩刀抽了出來,可還沒等他反應,一直在陳子謙身邊保駕護航的林小刀卻直接一腳將之踹飛出去。
噗!
楚齊尚張嘴便是一口鮮血噴出,跪在地上既痛苦又難以置信的抬頭看著。
「給臉不要臉的狗東西,還想治老子的罪!」陳子謙面露殺機,撿起楚齊尚掉在地上的佩刀,一步步向前逼近:「老子官居縣令,論官職比你至少高出兩級,誰特么給你的勇氣對老子吆五喝六?」
甘友持這時從外面闖了進來,上前就給陳子謙跪了:「大人,大人息怒,楚偏將受韓將軍委派,他若有什麼閃失,大人必將難逃干係。」
「怕什麼,大不了殺人埋屍,士卒能離奇失蹤,小小一個偏將就不行嗎?」陳子謙冷哼著說道,毫不掩飾殺人之意。
楚齊尚這會兒徹底回過味來,生死關頭哪還敢叫囂,急忙放低姿態道:「陳縣令有話好說,就為這點小事兒,你不至於動手殺我吧?」
「小事兒?你都吐血了還小事兒?」陳子謙眼中殺機不減,上去便將刀架到楚齊尚脖子上。
楚齊尚感覺後背心都涼了,身體僵在那裡不敢動彈分毫。
「大人息怒啊!」甘友持連連跪地叩首,大有拚死力薦的意思。
楚齊尚也不傻,順勢求饒道:「此番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與陳縣令無關,陳縣令放了我,今日就當我沒來過可好?」
「你自己摔得?」
「此事就此翻篇?」
「哼,看在老甘的面上,今日暫且不與你計較,下次再敢來耀武揚威,老子就砍了你個狗曰的!」陳子謙就驢下坡,說完直接把佩刀往地上狠狠一插:「滾!」
楚齊尚乾咽一口唾沫,哪還敢久留,帶上佩刀便灰溜溜的跑出營帳。
見人已經走遠,陳子謙這才把甘友持攙扶起來:「沒看出來啊,你裝起來也是有模有樣嘛。」
「主公還有心思說笑,現在人也打了,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甘友持一臉心虛,得知身份暴露之後,他可是比林小刀還慌。
陳子謙擺了擺手,坐回位置道:「按計劃行事,先讓營里百夫長散播流言,楚齊尚若是闖營就放他出去,不出所料他應該會去韓生那裡先告我一狀,等著韓生來問罪吧。」
「主公隱忍了這麼久,這次為何要如此衝動啊。」甘友持發著牢騷,這特么簡直是在玩火:「主公難道就不怕……」
「怕什麼怕,怕我玩砸了?」陳子謙不屑冷笑道:「敢動我的人,不讓他們也難受難受,怎麼對得起那兩位失蹤弟兄?」
甘友持和林小刀板著臉,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陳子謙也不在意,既然決定了要把水攪渾,自然得先把韓生爭取過來。
趙文宮和韓生本就不合,背地裡勾心鬥角也不是一天兩天,陳子謙現在要做的就是添把火,讓兩人的不合從背地裡轉到明面上來。
利用楚齊尚就可以大做文章,本來陳子謙是打算好好跟楚齊尚說的,讓楚齊尚去彙報一下士卒失蹤的事情,再找機會把矛頭轉向趙文宮,兩條狗自然就會咬起來。
誰曾想楚齊尚這狗東西過來就擺譜,既然好聽的聽不進去,乾脆抓來打一頓,如此既能泄一通心中憋屈,又能借楚齊尚的告狀,把士卒失蹤一事引出來。
反正最後把韓生拖下水的目的能達成就行,用什麼方法並不重要。
至於毆打楚齊尚的罪過,到時候裝個委屈,反咬楚齊尚一口就是。
畢竟楚齊尚是監軍,營里出了逃兵,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
再說了,韓生總不可能吃飽了撐的,為這點小事兒還帶楚齊尚去驗傷吧?
打肯定是白打了,事後要論栽贓陷害講道理,陳子謙還真不是自吹自擂,一口氣懟十個絕不在話下!
問題是連楚齊尚對士卒失蹤一事都認定是逃跑,韓生肯定也會這麼想。
那要怎麼讓這把火燒到趙文宮那裡呢?
「報!」一名暗影衛匆匆跑進來彙報道:「大人,楚偏將帶監軍隊五十人強行闖營,已經跑了。」
「動作還挺利索。」陳子謙挑了挑眉道:「正好,藉此機會挑上二十名好手,去沛萊照看好樂將軍一家,如有必要,可先帶他們回安邑暫避。」
「主公還是想反攻曾元起?」林小刀一聽這安排便來了幹勁,比起與人勾心鬥角,還是戰場上真刀真槍鬥上幾個回合痛快。
陳子謙搖了搖頭道:「因時制宜,我們得做好兩手準備,樂將軍那邊示弱以強之計,短期內怕是很難誘出守軍,我們這邊又和趙文宮杠上,這段時間必須步步為營,稍有差池便是關係生死的大事兒,還是謹慎一點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