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西域驃騎
西域是一片很野蠻的地區，較為惡劣的自然環境塑造了這邊人唯利是圖的性格，也讓這邊的人習慣了動輒殺人的混亂。
跟羌地高原與鮮卑草原不同，鮮卑胡羌心性中有著更強的殘忍與侵略性，西域這邊的人則更傾向自私與陰狠。
馬騰麾下的西域都護府士兵帶著西涼軍特有的侵略性，而驃騎府的軍兵則更加蠻橫粗暴。
對於自家將士的作風劉滄並沒進行約束，驃騎軍在漢地更多體現的是豪勇，之所以如今一副土匪做派，卻也是在這邊吃過虧後進行的轉變。
不同地域，民風民俗不同，有些人可謂沒道理可講，拿著客氣當福氣也不是說笑。
就像劉滄能夠客客氣氣的跟傭兵交流，傭兵對待劉滄的態度卻更加慎重。
這不是劉滄散了什麼王霸之氣，也不是你有素質別人就跟你講素質了，完全是驃騎軍在西域先給這裡的人打了個樣。
驃騎軍用蠻橫粗暴讓傭兵們明白，漢軍殺人放火熘的一逼，他們也會搶錢搶糧搶女人。漢軍的客氣，那是真客氣，你要是不給予回報反饋，呵呵。
漢人能在這邊擺氣度是因為有人在背後打樣，有人在背後支撐。
氣度這玩意可從來都不是靠嘴、靠凹造型玩出來的，更不可能無中生有。
對此劉滄完全沒有理由抵觸驃騎軍在西域的蠻橫霸道。反倒是漢軍出門在外一個個五講四美的話，那漢人出來不給別人當孫子怕是都天理難容了。
隨口說了軍司馬一句，一眾驃騎軍將驅趕店內的人遠離劉滄這一桌劉滄也沒多言。
眼看一群漢軍將軍轉眼好像成了劉滄的護衛，店內傭兵忌諱莫名的離開，或是出了客棧，或是去了二樓留宿的屋子。
倒是另外兩桌商旅暫時沒有離開，相比傭兵，行走西域的商旅對漢軍的印象還是比較好的，尤其是漢人商隊。
近年以來，西域的外邦商旅甚至會專門找一些漢人相貌的人隨行，以便遇到漢軍的騎隊更好交流。
「陛下，您怎麼不多帶點護衛就來這邊了，西域混亂，萬一。
呵呵。」軍司馬湊到劉滄近前，壓低聲音，說話時見劉滄眼神不善，轉而露出訕訕笑容。
「跟誰學的這一套？說說這裡是什麼情況？」劉滄沒好氣的對軍司馬問道。
自從登基之後，這種說辭劉滄耳朵都快聽出了繭子，若說朝中不少臣子還是受傳統思維影響，那這軍司馬絕對屬於隨口應景。
「咳，回陛下，蔥嶺方向燃起狼煙，探報有傳，貴霜有大軍進入西域。」
「典將軍傳令龜茲附近的隊伍集合，先攻龜茲，再與都護府軍隊匯合。軍師打算在龜茲姑墨一帶阻擊貴霜軍隊。詳細軍報應該已經抵達烏壘。」軍司馬乾咳，轉而彙報。
驃騎軍中以鷹凋傳信，劉滄離開烏壘不過兩日，都護府準備到龜茲附近『集訓』的事情已經定下，但有貴霜軍隊繞過蔥嶺顯然是這兩天內發生的事情。
「確認龜茲又投向匈奴了？貴霜軍隊跟龜茲有關？」劉滄問道。
「都護府在這邊折了些兄弟，既然出了成規模的武裝馬匪，那跟龜茲定然脫不了干係。」
「貴霜軍隊中有異族娜迦，屬下在來的路上遇到一隊跟安息商旅交戰的馬匪，抓了兩名蜥蜴人，或許就是因為有貴霜撐腰，龜茲才敢不知死活的跟都護府叫板。」軍司馬臉上閃過恨意。
「怎麼？你營中也折了弟兄？」劉滄皺眉。
「嗯。這倆畜牲藏在暗處，一時不查，營中兩死三傷，都是些新兵。屬下本打算將他們交給典將軍，陛下既然在此，交由陛下定奪。」
「若是無用，還請陛下將他們交給屬下，殺之以泄心頭之恨。」軍司馬恨恨說時，將被網兜困住的兩名蜥蜴人拖到劉滄面前。
兩名蜥蜴人模樣凄慘，手腳都被扭斷，一個還丟了尾巴，兩人身上都有大面積的擦傷，應該是經歷了戰馬的拖行，此時被拖到劉滄面前，喉嚨中嗚嗚咽咽的發出求饒般的叫聲。
蜥蜴人雖然是娜迦生的，不過它們很大程度上不會被娜迦當作後代。怎麼說呢，就像雞下蛋一樣，受精的能孵化，未受精的不能孵化。
而蜥蜴人屬於娜迦未受精時下的蛋孵化出的物種，跟娜迦完全不同，有著明顯的缺陷，是娜迦社會群體中的下仆。
蜥蜴人嗚咽不斷不是被兵將們拔了舌頭，而是他們的聲帶並沒發育完全，也就是說它們沒有語言能力，只能發出一些音調單一的叫聲。
智商與人類接近，又或者記憶力與接受能力比人類還要強上一些。
身體對環境的適應能力強，自然壽命是人類的三倍左右，肢體擁有一定的再生能力，但比較緩慢，重新長出斷尾大概也要一兩年的時間，跟饕餮的再生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而他們的成年後的體質普遍在三百以上，有著人類難以比擬的力量優勢，但體質幾乎不會超過五百。
不管吃什麼，怎麼打熬，他們的骨骼類似軟骨，力量與承受力都很強，但卻難以突破五百上限，也承受不了更強的力量。
蜥蜴人，一種天生比人類強大，但成長上限又非常有限的生物，娜迦一族中的殘次品。
兩名蜥蜴人被揍的有點慘，這些傢伙樣子像野獸怪物，思維接近人類，一雙豎童孔中卻流轉著情緒，隔著兜網無法站起，似乎想要靠近劉滄，一旁兵將抬腳踢踹喝斥。
「老實點，再敢亂動，抽了你的大筋。」兵將粗聲，蜥蜴人瑟瑟發抖。
暫時來說，蜥蜴人在地表絕對算不上常見生物，就算僅憑相貌，大概也能嚇住不少人。
不過劉滄麾下稀奇古怪的東西見多了，早年軍中也普及過娜迦與蜥蜴人的具體情況，驃騎軍甚至知道什麼樣的傷害能讓蜥蜴人更痛苦。
「會寫字么？你們來自地下？來了多少人？」劉滄低頭對蜥蜴人問道。
蜥蜴人不會說話，卻能聽懂人類的語言，說不好他們到底是用什麼方式理解的，但不同民族的語言他們都能理解，見蜥蜴人在地上寫出了一種符號一般的文字，劉滄不由暗自搖頭。
這種文字劉滄也不認識，有點像鳥型文字或者象形文字。按照靈藍所說，娜迦一族一直延續著這種文字。
但同樣的符號，能解讀出不同的含義，雖然錄事簡便，但需要結合很多情況才能做出正確解讀，這玩意非常考驗矩陣思維，不了解時看著是符號，了解之後，劉滄看到這玩意就頭疼。
「曾~~」探手抽出一旁兵將的佩刀，佩刀刺下，劉滄抬手將蜥蜴人書寫的手掌穿在了地上。
「嘎~~」蜥蜴人發出疼呼。
「你最好給朕老實點，回答是或不是，是了點頭，不是搖頭。」劉滄冷眼說道。
這種文字劉滄理解不能，但同樣，蜥蜴人其實並不比人類聰明太多，眼前這名蜥蜴人書寫任何一種人類文字劉滄也不會這樣對他。
以這種符號來說，這些蜥蜴人某種程度上可以說跟劉滄一樣都是文盲，書寫這種文字，十有八九存在湖弄劉滄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