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劉宏袒護
「遂高啊。」園林涼亭,劉宏一句呼喚叫的何進眉頭亂跳,陛下多久沒這麼叫過他了,端是沒有好事。
「禁軍重在穩定可信,那張豐為人本分,朕命他監管越騎營也是經過詳思。」
「你領軍越騎他自不敢對你忤逆,軍中兵將你不喜撤了便是,可你卻扇動人家父子相叛,這事做的實在有失體面。」
劉宏搖頭輕笑,如同說的都是鄰家的閑話,語氣不帶絲毫指責,但何進卻是一時難言。
瑪德,說這麼直白有意思么?您是皇帝,某是大將軍,咱們說話就不能高端含蓄一些么?
「這劉滄年輕氣盛,軍中撕殺卻是妄為。但他本就是張豐的女婿,你讓張豐狼狽盡顯的出現在他的面前,軍中同僚皆在,他若是不做點什麼,哪還有臉做人?」
「莫說旁人,便是你我,恐怕也會對其鄙夷厭惡。」劉宏搖頭,何進更是無言。
大漢講氣節,但也不是說誰都有氣節好吧?講氣節的他何進見多了,但誰敢在他這大將軍面前這般猖狂?
劉宏這拉偏架的態度已經明朗,何進心中暗恨張讓。嗯,在他看來,劉滄都沒資格讓他恨,若沒張讓,劉滄定然不敢這般猖狂。
「陛下所言不差,卻是臣一時失察,未曾注意張豐其人。」何進出言,一推乾淨,表示他根本沒有過張豐,也不知道什麼父子相叛的事情。
「然,軍中將士不可平白死傷,劉滄之罪,罪不可恕,必當嚴懲。」何進推脫,劉宏只做澹笑,再聽何進之言,劉宏皺眉看向劉滄。
「小小年紀,手段如此狠辣,縱有委屈,亦當正道圖之。若都像你這般,天下豈不亂矣!」劉宏首次與劉滄交流,言辭儘是訓斥。
劉滄垂頭,若都像他這樣,天下亂不亂的不好說,但肆意欺人的傢伙應該會少很多。
老子能打回去便是本事,當然,這些玩意劉滄也只敢在心中牢騷,大體也都是謬論。
「陛下,草民知罪,但憑陛下處置。」劉滄恭敬,劉宏點頭滿意。
「然,草民到底有損大將軍威儀,如今悔不當初。」劉滄再言,劉宏皺眉,何進撇嘴,現在知道,哼,知道也晚了。
「草民懇請陛下,將某治罪之前,草民欲往大將軍府負荊請罪,求何大將軍當街鞭笞,以警告世人!草民伏請啊~!」
「彭~!」的一聲,劉滄跪趴在地,嗯,直接跪了,面朝劉宏,就跪何進身旁。
劉宏錯愕,張讓與他身邊的另一名宦官也是錯愕,不過短時錯愕,片刻幾人表情怪異起來。
「不用!」劉宏未言,何進這面咬牙怒聲。
「要的!草民伏請陛下應允~!」劉滄姿態端正,給了何進一個態度誠懇的歉意表情,再度請求劉宏。
「某說不用!」劉宏動了動嘴角,何進急忙再度呼喝。
請,請個屁,你那是讓我鞭撻?小兔崽你是想鞭撻本大將軍吧!?….話說今日迎軍好歹是在虎牢之外,知道詳細的也就是那麼點人。
今天的事情,丟臉的不光是他何進,軍中上下就沒有一個長臉的。
今日被劉滄擄了,不用何進給自己找借口,他麾下那群人都會幫他把借口找好。
順便也給他們自己找好借口,比如為啥干不過劉滄之類,然後少不得各種封口,無需多時,此事也就被人自動遺忘。
可上門負荊請罪?負荊請罪總要有個緣由吧?你踏馬那是請罪還是示威?
鞭撻你?鞭在你身,瑪德到底傷誰還不一定呢。
你有甚的資格讓本大將軍鞭撻,有多遠滾多遠,有種你就拔劍自裁,莫要上門!
何進當真有些害怕劉宏一口答應下來,要是真讓劉滄搞這麼一出,就算抽死這小兔崽子,也夠他名揚天下了。
而捎帶著,他何進之名?
再看跪爬在他身旁的劉滄,何進深感惡寒,妥是想上腳踢踹。
但看劉滄誠懇表情下,雙目餘光隱現寒芒,此時何進才真正意義上正視劉滄。心中隱隱閃過一句——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劉宏表情怪異,看著一身甲胃跪在地上,撅著屁股老大一坨的小子。
負荊請罪?嗯,規矩上沒毛病,情理上也說的通,道義上更是擔當良好,可這味道嘛,呵呵,這小子有點意思。
「胡鬧,起來,歪門邪道也敢拿來賣弄,欲讓朕秉公處理爾等糾紛不成!?」
劉宏怒斥,劉滄起身,面若茫然,一旁何進聽出劉宏話中暗示,眉頭緊皺,面若鍋底。
「討賊大軍凱旋,朕當犒賞三軍。今日之事就此作罷,莫讓外界再傳什麼閑話。」不管兩人表情各異,劉宏出聲命道。
「喏!」何進、劉滄應聲,何進咬牙,劉滄一臉澹漠。
「劉滄衝撞迎軍隊列,有辱軍威,自當以討賊戰功抵罪,朕必合情責罰,遂高以為如何?」劉宏再問。
「自該陛下定奪。」何進點頭,被個小兔崽子冒犯變成了私事,他還能如何,只能來日方長,再找機會收拾劉滄。
至於劉滄的意願之類,劉宏更是問都沒問。
小角色,頂多從曾經的小角色變成了比較能打的小角色,而能打在劉宏這裡不佔什麼加分。
劉宏對個人戰力基本沒有什麼概念,對劉滄偏袒已是天恩,自是無需詢問劉滄任何。
「遂高且往崇德殿交代諸位將軍整軍,朕片刻便至。」何進不再反口,劉宏滿意讓其退下。
何進領命而去,涼亭中只留劉滄,劉滄低眉順眼,劉宏起身踱步,圍著劉滄轉了一圈,視線掃的劉滄發毛。
「你知朕會護你?」不言具體,劉宏背對劉滄問道。
「草民不知。」劉滄本分搖頭,劉宏這傢伙屬於大小通吃的主,會不會護他誰敢說啊?….劉滄只知道張讓應該會幫他斡旋。
「那你還敢對大將軍那般?可知換做旁人,此罪該當力族。」劉宏冷聲。
「陛下早時也說,滄實乃不得已而為之。滄父母早亡,此般若是再不護持家人,端是活之無意。」
劉滄苦笑。
劉宏難辨喜惡。
張讓目有欣慰。
一旁趙忠嘴角掛笑,眼中卻是平澹。
「朕若不是看你也算可造之才,便將你交給大將軍處置。今後遇事當思輕重,當以國事為先,莫要讓朕失望。」劉宏對劉滄道。
「喏,緊記陛下教誨。」劉滄應聲。
「你出身涿郡劉氏?」劉宏再問,劉滄有些愣神。
涿郡?樓桑跟涿郡相比可差著八竿子呢。眼見張讓給他使眼色,劉滄點頭應是。
「阿父,此子桀驁,還需好生調教,讓他在苑裡待下也好。莫要再讓其肆意妄為,失了體統。」也不避諱,劉宏當著劉滄的面,對張讓說道。
張讓應聲之時,劉宏再度撇了劉滄一眼,邁步走出涼亭。
劉宏前行,張讓、趙忠隨後,沒人搭理劉滄,劉滄只能跟在後面。
一路行至崇德殿,劉宏也沒搭理劉滄,倒是殿內一些老臣看著劉滄跟隨劉宏之後,眼中閃過異色。
崇德殿內,劉滄自然不可能再跟在劉宏身後晃蕩,張讓眼神示意,劉滄蹭摸著遛殿內大柱混到一群官員之中。
本想遛出殿門,張讓叫唱適時傳來,想來是無需劉滄離開,劉滄貓腰便湊到相熟將官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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