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官軍備戰
三天,劉滄僅僅在洛陽逗留三天,洛陽城戒嚴解除之時,太平道暴亂徹底爆發,黃巾起義之名傳遍天下。
時有巨鹿人張角,以推翻東漢腐朽統治為由,號令貧苦農人,頭扎黃巾,揭竿而起。
甲子之號三天之內遍傳天下,張角自號大賢良師,其弟張寶、張梁以大醫自居,其下信徒設三十六方,大方萬餘,小方數千人,各設渠帥,由張角統一指揮。
良師、大醫、渠帥之類聽起來也還沒什麼問題,而最早被捕,已被受以車裂之刑的『神上使』就多少不符漢人稱位了。
各地黃巾揚名者中,漢姓者常見,但大方渠帥之下,什麼羅市、雷公、浮雲、於氐根、白雀、於毒、五鹿、白繞、眭固、苦蝤等等等等,怎麼看都不似漢人起名習慣。
至於說這些都是外號之類,行吧,只要忽略這個時代有報號揚名的習慣,您說行就行。
張角舉信徒三十餘萬,再號天公將軍,青、徐、冀、兗、幽、豫、荊、揚數州同時發動暴亂。
說是八州全國暴亂四起,但除了中原一帶,基本其他地區的黃巾者剛剛露頭就剿滅打散。
黃巾蛾賊燒毀官府、殺害吏士、四處劫掠,擄民成軍。然,郡縣城池多有內應,斬殺官吏亦多為買官之人聚所。
黃巾以推翻腐朽皇室為目標,一番操作下來,妥是讓劉宏勃然大怒。
荊揚之地黃巾未亂先滅,但多地黃巾在張角的指揮下,亦開始向洛陽進軍,欲直逼皇城。
劉宏大怒,從皇甫嵩建議解除黨錮大赦黨人,所謂黨錮便是禁止一些官宦友人親屬參政為官,並限制軟禁其活動範圍。
東漢黨錮之禍積怨日久,劉宏也確實擔心那些一直被壓制的士人跟張角湊到一起去胡搞。
這黃巾剛亂,倒是原本的黨錮士人多有受封,成了第一批獲利之人。
本來你說到此也就罷了,剩下的便是調兵平叛而已。
結果劉宏到底還是劉宏,這傢伙腦迴路傾奇,或許覺的就這麼解除黨錮有點太便宜那些士人世家了。
這傢伙居然要求各路公卿捐贈戰馬軍械,推舉各家子孫以及民間深明戰略之士投軍參與討賊,要求各郡縣自募鄉勇守備。
說白了,直到現在,面對討伐黃巾的事態,劉宏還想著少花錢,甚至不出錢呢。
好吧,黃巾殺了很多買官上位的官吏,涉及他們以後陞官能帶來的長期收益,劉宏確實斷了一項財路,這可能算是他對自己的一種另類補償?
世家門閥響應劉宏號召,各路子弟各個對黃巾義憤填膺,馬匹、軍械、鄉勇、曲部紛紛被各家搬上台前。
而面對沒有內應,卻有大批戰力武裝的城池、莊園、塢堡。黃巾將帥為免損兵,多繞路而行。
黃巾侵略村鎮,攻佔民心所向之城,至此多有占田奴民之大戶豪族被殺滅門。
黃巾欲奔洛陽與劉氏皇朝一絕雌雄,而那群雄割據,漢室名存實亡的歷史走向卻也進入了倒計時的階段。
洛陽蔡府,劉滄甲胄在身,如同大多世家子弟一般,同樣準備響應劉宏號召,組建曲部,追隨朝廷大軍『保家衛國』。
「父親,我已尋人跟張讓溝通,鄒靖欲往幽州募兵,我準備先回一趟樓桑。」與蔡邕對坐,身旁守著蔡琰、張綉娘二女,劉滄對蔡邕說道。
「嗯,是該回去一趟,塘里的烏龜妥要好生尋回。」蔡邕滿臉嚴肅,不過認同的方向多少有些怪異。
早年被劉宏一番折騰,如今的蔡邕對皇室可謂失望透頂。在洛陽這段時間已經數次辭官不成,如今這局面,反倒對那頗有養生之效的烏龜更加在意。
嗯,養生,蔡邕對烏龜的定義還是養生,畢竟增加壽命什麼的自古帝王常言,但也沒見誰真的長命。
這玩意頗受士人忌諱,蔡邕如今雖然還沒有擺脫自身的衰敗期,但養生之效他卻實實在在感受到了,這種效果也足以讓他對烏龜異常上心。
蔡府當中,不養狗,不養雞,倒是養了一池烏龜,蔡邕將這些烏龜看的非常緊,劉滄沒法將它們列入飼畜範疇,也就隨著蔡邕去瞎折騰。
「此番出征,陛下以子干作為北路主力,子干為人正直,以忠貞立身,你盡量還是莫往子干身邊去湊,義真善於變通,對你印象也是不錯,可尋他帳下行事。」
交代完烏龜的問題,蔡邕這才將話題轉到劉滄的身上。
「孩兒省得。」劉滄點頭。
大概是因為張讓的關係,盧植不太喜歡他。看在蔡邕的面子上盧植不會為難劉滄,但冷言冷臉少不了,蔡邕擔心,以劉滄的性子,莫再跟盧植起了衝突。
「這次平叛定然世家子弟雲集,你在洛陽聲名不佳,且趁這次機會張揚立身之本,莫要再頂著獾子頭銜瞎晃。」蔡邕再對劉滄交代。
所謂立身之本有點像個人招牌,這個時代的人們非常重視,甚至會為此奉行終生。
而也正是因為這種奉行終生社會氛圍已成,這時代的人們口述自己怎樣怎樣,若無違背往事,質疑者甚少。
比如忠誠,比如重義,比如剛烈,比如仁、孝、良、善等等,沒有想象中那麼誇張,就是一個招牌式的優良品質,一生所重,視為立身之本。
劉滄如今武力超群,同齡之中,難有敵手。若說勇武勉強算是一種立身之本的話,可未經戰事,劉滄卻是連這方面都沒受到人們認同。
而那『獾子劉』的名聲雖然給劉滄弄了不少業力,但顯然,那玩意絕對不是立身之本,妥妥的惡名劣名,只有一些中二少年悄悄崇拜這種本事。
此次平叛,劉滄參戰並不屬於正規軍,只能算作義勇。
因為劉宏那死要錢的奇葩腦迴路,像劉滄這種自願投軍助戰,試圖以戰功混個出身的大家子弟不知凡幾。
蔡邕這是想讓劉滄在這些同行子弟當中樹立正面形象,又或者多交一些朋友。
「哦,省得。」劉滄無趣回應,被蔡邕瞪了一眼,這才正了正表情。
「孩兒省得。」劉滄再言,但心中不以為然。
交什麼鬼的朋友,尤其是那些個世家子弟。看看曹操跟袁紹如今簡直蜜汁親密,可再過些年,還不是逮著對方的腰子往死里捅。
於其廢那閑勁,還不如多搶點戰功,多蹭點戰利來的實在。
「你那鹿苑為父不宜插手,那裡還是要由綉娘主持,家中諸事你無需分心,戰場刀劍無眼,萬事謹慎從之。」院外隱隱傳來聚兵號角,蔡邕對劉滄再做交代。
「嗯。」劉滄點頭,看向一旁張綉娘。
「鹿苑勞作雜物正常進行便可,不過綉娘切記,飛熊營的訓練還要適度,莫以平時你我操練時的強度進行。」說話間劉滄站起身來,洛陽官軍整軍待發,他也要率兵隨行了。
「綉娘明白。」張綉娘起身扶了扶劉滄的盔甲,對劉滄笑道。
所謂操練沒有什麼不良意思,因為能夠觀察屬性的原因,偶爾劉滄會讓張綉娘與蔡琰作些超負荷的訓練。
那種訓練需要他時時觀察,要是有人效仿瞎搞,說不得就把一群士兵給練殘了。
劉滄欲行,蔡琰吵吵著也要去鹿苑,蔡邕不喜拒絕,那裡到底跟張讓有關係,劉滄情況特殊也就罷了,蔡邕卻不喜歡蔡琰往那邊跑。
一家四口,吵吵鬧鬧中劉滄出門。
潘鳳隨行,劉滄率領二百輕騎,匯入洛陽出徵兵團當中。
黃河北岸,硝煙醞釀。虎牢以東,豫州蛾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