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初期謀划
別管劉滄會不會養牲口,別管劉滄能不能搶佔肉食市場,這些都不重要,是的,這些對張讓來說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劉滄敢懟啊,升斗小民,居然敢動心思跟外戚何氏開懟,還說什麼何氏擋他路了。
張讓表示,他就喜歡這款的。
世家人傑?屁的世家人傑,張讓對此表示深深質疑,那些個被冠以人傑名號的家族子弟,如今有多少擠破腦袋往外戚帳下鑽的。
哪有劉滄這款能讓他感覺舒心的?
世家外戚沆瀣一氣,盧植那幫子人雖然不站隊,但也絕對不會去跟外戚開懟。
如今也不用劉滄表忠心,絮感情了。只要劉滄動了懟何氏的心思,只要劉滄敢懟何氏,張讓堅信,那劉滄就是自己這邊的,就是陛下這邊的。
不會養牲口?咱就找會養的人去養,不會搶市場,那咱就找擅長此道的豪門大戶去搶。
關鍵是個領軍的啊,關鍵是個有主意,又敢領軍的親信!
別說世家子弟,自己麾下一群整天管自己叫祖宗的宦官們都沒人敢幹,劉滄要懟,你還能說他不貼心?不是自家人?
張讓,感動了。
「皓軒~~」張讓眼中激情滿滿,感性遙望劉滄。
「。。。」劉滄沉默,抬頭對望,嗯,有點辣眼睛。劉滄打了個寒顫,這玩意,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配合不來啊。
「叔父,此便是滄之打算,雖為一己之私,但應該對叔父亦有輔助。」劉滄鄭重。別瞅了,咱真玩不了那種心心相惜,感動落淚。
「不私,何私之有。何進獨佔商道其一,本就為傷民誤國之舉,皓軒此心實乃大義。」
「皓軒有心,錢財瑣事無需操心,老夫端是要為你好生謀劃一番。」張讓起身,乾脆坐到劉滄身旁,拉著劉滄的大手,怎麼看,怎麼順眼。
張讓手很嫩,摸人的手法也非常了得,被張讓抓著手掌摸來摸去,生理上沒問題,但劉滄心理上可就炸了毛了。
甩開不合適,給張讓一拳大概更不合適。
面對張讓的包攬,劉滄急忙起身,恭敬抱拳,妥是狠狠給張讓鞠了一躬。
「叔父稍安,還請聽滄之意。」張讓『賴著』不走,劉滄也只好再次坐到張讓身旁。
「嗯,你說。」張讓點頭,頗為期待道。
「若要飼畜,少不得尋叔父幫助,沒有叔父,別說抗衡,何氏拔根腿毛,怕是都能將滄壓死。」劉滄苦笑。
「嗯,不錯,你這孩子,大氣,又不狂妄,老夫甚喜。」張讓一臉笑意,滿意點頭。
劉滄開始有點懷念張讓高冷嚴肅的模樣了。
「咳,滄既不為官,又無不良,若是與何氏爭占肉食市場,便是商道之爭。有叔父與蔡翁在,何進便不能動用官方之力壓某。」劉滄輕咳。
「不過若是如此,在購置牲畜種苗方面,叔父卻不好提供太多資助,不然恐怕起步便會遭到何氏雷霆打壓,外界亦不會惡其行徑。」劉滄沉聲道。
「。。。嗯,不差,外戚刁鑽,世人愚昧,端是可惡,可惡至極。」張讓冷靜,咬牙切齒道。
劉滄要養豬,張讓又出錢,又出力,搞出一大堆牲口,結果到底算是誰養的?內宦居然還想與民爭利?踩死,沒商量。
而若是劉滄既沒攀附宦官以獲權勢,又沒有藉助宦官錢財沖擾商道,那面對這個張讓侄婿,蔡邕女婿,大家就有必要保持一定的寬容了。不然,來,大家一起掀桌子!
如今天下未亂,大家都還遵守著『遊戲規則』,拋開初時激動,張讓顯然對此一點就透。
「那皓軒又準備如何行事?若無財力,又如何對何進造成影響?」張讓皺眉,這還真是個死結。
「呵呵,叔父慌矣,何進雖占商道,但他最大敗筆便是早已放棄飼畜。以他權勢,收購販賣賺取差價何其輕鬆。」
「但滄便是自操養殖,以少積累,即便只是千餘獸崽,三五年間,便可生息壯大。」
「所謂小火慢燉,細刀慢割,蠶食之時,對咱們自身又無甚影響,三年五年必見成效,若說要慌,也是他何氏該慌才對。」
劉滄輕笑分析,半真半假,三年五年也純屬扯淡。
畢竟按歷史發展,何進應該等不到他的蠶食,就會被眼前的張讓給捅了。而三年五年後,劉宏都翹辮子了,到時劉滄多少應該也能有些無忌的資本了。
劉滄這邊算計,張讓那邊明悟。張讓心中多少有些失望,外戚龐然大物,更有世家助力,若按劉滄說法,這要燉到何時,割到何時?
「叔父可是失望?」張讓情緒變化明顯,劉滄笑道。
「唉,你這孩子也是有心,老夫只是有些惋惜,罷了,罷了,隨你折騰看看,若是事有不濟,便隨了老夫安排可好?」張讓失望之時,卻沒改變對劉滄的親昵態度。
養不養牲口沒問題,敢跟外戚放對,就是好孩子。
「滄亦不呆傻,自無不可。不過叔父也莫失望太早,滄亦沒有放棄藉助叔父權勢。」劉滄對張讓說道。
「哦?皓軒信心十足啊,哈哈,何事需要老夫,且說來聽聽。」見劉滄認真,張讓樂道。
「首先,滄需要一塊放牧之地,草場需要培植,牛羊馬匹均需放養,最好是地勢較為平緩的山地,涉及日後規模又少不得人力,恐怕還需要營建安頓。」劉滄片刻琢磨,對張讓道。
張讓能給劉滄帶來很多旁人無法給予的幫助。
東漢亂世的按鈕即將隨張角黃巾之亂被按下。亂世來臨前,劉滄需要擁有一定自保的能力。
而亂世之中,若想實現劉滄心中的計劃,更需要一定程度上威懾群雄的力量。
面對那千軍縱橫的亂世,個人武力終究只能做個遊方之徒,想要立下根基,少不得需要擁有自己的軍勢武裝。
而這些方面,哪怕是張讓現在給他謀個北軍校尉,也只不過是鏡花水月。
隨著劉宏的死亡,由邊軍與大量家族子弟組成的禁軍,最終到底還是要落入那些世家豪族手中。
張讓如今能給他爭取的軍職都沒有太大意義,但張讓卻能在其他方面給他帶來絕對的便利。
養殖牲口的畜稅訾稅是一項非常要命的節流,更主要的是劉滄準備招收難民,讓他們從事生產的同時,亦準備搞些藏兵於民的手段,訓練些自家的戰兵。
如今中原地區最不缺的就是難民,但若想招募他們,單一項人頭稅就能要了劉滄的小命。
尤其是人數若是太多,甚至少不得需要張讓到劉宏那邊去運作。
各地刺史、郡守、世家,林林總總,關係複雜。除開洛陽,除開張讓,恐怕沒有人能在這方面幫助劉滄,也沒人能容忍劉滄在這些方面搞大動作。
依靠養殖種植獲得糧食輜重,收斂難民成為奴僕曲部,初時恐怕還少不得張讓這邊支援些『難民』的救濟,經營個三四年時間,嗯,劉宏差不多也該死了。
等劉宏死了,這番產業,誰想要蹭個半點油腥,妥是要問問咱手中兵刃利否。
這一圈轉下來,劉滄眼看對他來說最給力的還是張讓,就像如今,話都不用詳說,張讓立刻明白了劉滄的意思。
雜稅?咱張家人,想那勞甚子玩意作甚?
難民,嗯,只要別超過萬人,別讓人藉機吵吵什麼威脅帝都安危,隨便去招,陛下心憂災民,頭半年的糧食走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