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月有愧
第五十七章 月有愧
清晨,山中的迷霧森林,昆蟲是山林中起的最早的生物,它們不停地鳴叫,像是在告知人們它們的存在。
微風陣陣,晨曦的風中夾雜著露水,它們在大山中傳播著重要的水資源,大地得到它的滋潤,放出青澀成長的小草苗,鮮花得到露水后,將自己最美的模樣展示給大山.……
每個生靈不管是弱小還是強大都有它們自己存在的意義,生命世間最偉大的成就,每一個生靈都不該在這世間白走一遭。
不遠處的一個蜘蛛網狀的凹坑裡,渾身是血的少年倒在那裡,他的身上三四個血洞,看上去很是滲人,經過一晚上的時間他身上的血液不再流出來,血洞乾癟,裡面的血液也凝固成塊。
幸好不是在心臟或者其他的致命部位,不然這個少年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不會再醒過來了。
少年咳嗽幾聲,吐出幾口血沫星子,頭部流下的血液給他眼睛前蒙上了一片片血紅的血簾,他艱難地睜開眼睛,血液的粘度很大,連他眼皮上的一點血肉都被撕裂開來,疼痛不堪,又有新的鮮血流下。
他看著周圍的情景,眼前一片血色,但還是看得清附近的情況,周圍並無異樣。
「這是地獄嗎?我已經死了嗎?」周圍的寧靜讓少年自嘲起來,新鮮的空氣撲面迎來,他確信自己還活著。
他後背的脊骨斷裂,血液侵滿了他的衣服,脊骨的傷勢過於嚴重,短時間內他無法行動。
林溪雙手撐地,眉頭一皺,終於還是坐起身來,他穩住身形,盡量讓自己挺直腰桿,做出打坐的姿勢。
脊骨斷裂,林溪一挺直腰桿,後背刀裂心窩的痛感,讓他再次背部著地倒了下去,本來已經停止的血液,也因為他強行起身再次流血。
林溪必須趕緊起身運用呼吸法療傷,現在他的軀體狀況很不好,有可能會因為疼痛再次昏厥過去,亦或者失血過多而死亡。
「呼,太痛了。」林溪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汗水直流。
林溪現在的狀態連呼吸法都運轉不起來,更別說聚集靈氣療傷了。
他無奈地握緊拳頭,自己真的什麼也做不了了嗎。
忽然,在不遠處的一把靈氣斧頭從遠處飛了回來,上面有一層層包圍,如同一把火斧一樣。
「咦,這是肖武前輩給我打造的靈氣斧頭,它怎麼自己出來了。」
斧頭上的熊熊火焰由紅色的烈炎逐漸變成淡藍色的火焰,這是因為林溪的呼吸法的靈氣是淡藍色的緣故,他靈氣所化的兵器自然也會轉變成淡藍色。
淡藍色的火焰圍繞著林溪身邊,不再像平常的火焰一般兇險,恐怖,讓人敬畏。這些淡藍色的火焰如同春風一般飄蕩在他身邊,讓他覺得舒服,滋潤著他的五臟六腑。
「這是,肖武前輩的那團異火?我身上的傷勢?」淡藍色的火焰化成一縷縷靈氣覆蓋林溪全身,這是在療傷!
林溪大驚,這團淡藍色火焰有自己的意識,它正在為林溪療傷。
化成靈氣的火焰進入林溪身上有傷勢的部位,它們燒盡一切傷痕,並復原著林溪身上那三四道恐怖的血洞。
那些覆蓋在林溪身上的靈氣向空中聚攏,又變成了一把靈氣斧頭,它的身邊有一團異火燃燒著。
林溪收回斧頭,迅速起身,他身上的傷勢雖然被那團火焰給治癒了一番,但體內的傷勢還需要他自己來調養。
他起身坐直,呼吸法運轉,一層層淡藍色的靈氣從底部上升到頭頂,亦如一座散發著神光的脫俗仙人。
林溪後背的脊骨嘎吱作響,脊骨恢復正常的位置,斷裂的地方也隨著靈氣的補充,紛紛復原。
「這團異火到底是什麼,竟然可以療傷,如此珍貴,肖武前輩不會不知道吧,他又為何會給我?」林溪自語道,他意識到這團異火的不凡。
林溪張開手掌,異火出現,不再是淡藍色的火焰,又回到了血色的模樣,火光照耀著這裡,如同一個小太陽,林溪的手顫抖著,快要控制不住它了。
他感到這團異火可以燃盡一切,包括林溪自己,他心中一寒,散去手中的火焰,不再研究,這團異火過於恐怖,不是他現在可以控制的。
「過於詭異,它好像能夠創造一切,又能吞噬一切。」林溪評價著,他越來越疑惑肖武為什麼將這團異火融入他的兵器中。
林溪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看著前面的那堆被燒焦的黑土,伸了伸懶腰,打了一個哈欠,並沒有理睬。
山中的早晨永遠有散不盡的迷霧,讓每座山峰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神秘,這是山中獨有的景象。
溪水中,林溪只有腦袋露出水面,他清洗著自身的血污,也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經過昨天跟那些修士的戰鬥,他受益匪淺。
命泉四層樓的修士太過於恐怖,不只是他們強大的靈力可以壓得讓人喘不過氣,就連他們的體魄都已經達到了極限,神通就更不用說了,若是那幾人有相對的功法配合那就更加厲害了。
幸好之前遇到的兩名家族子弟實戰經驗不足,縱使有功法配合也無濟於事。
「我現在一走了之還是回去看看,或者跟那三個老大爺打個招呼,說我管不了,不如等我去拜師再回來吧?」林溪自顧自說著。
他覺得這樣有些不好,安慰著自己說道:「四層樓修為的修士就把我打的找不到北,更別說他們口中那個五層樓修為的人了,去了就是白白送死,不划算,不划算。」
「算了,還是回去跟他們說清楚,這不能怪我。」林溪站起身來,**的身子沒有一點遮掩,他看著岸邊的那個正在拖他衣物的人,一陣無語。
那個人看到少年已經發現了他,抱著林溪的衣服褲子就跑。
林溪無奈地笑了笑,現在可顧不得自己身上一絲不掛的樣子,他一躍而起,幾步就追上了那個人,一把抓住他將他丟在一旁,然後迅速把衣物穿好。
那個人明顯被丟出去後有些蒙,對方明明是一個少年,居然力氣那麼大,將他直接拎飛出去。
林溪走到他面前,掃了一眼他的身上的靈氣,確定沒有一點靈氣。
「額,你這是幹嘛,不會是在偷我東西吧。」林溪走近一看才發現這個人是一名二十多年齡的男子,雖然他一臉凌亂的鬍鬚,不幹凈的臉龐,但他的眉宇之間帶有一點威嚴,五官端正,不出意料是一位有氣質的俊俏男子。
「小兄弟,你聽我解釋,我沒有想過要偷你東西,我是看到你身上的血跡斑斑,害怕山中野獸尋到你,看你那麼小的年紀,我實在不忍心不管你。」
林溪白了他一眼,這樣的謊話他也說得出口?換誰也不會相信他呀。
「如果你是個女的就好了,偷了我的東西,看了我的……咳咳,可惜是一位大叔。」林溪打趣道。
「小兄弟,你叫我哥行不,這樣顯得年輕一點,實不相瞞,我的名字比較像女的。」男子說道。
「噢,我叫柳葉,你呢?」
男子抓了抓頭髮,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月有愧。」
「噢,確實像女的名字,現在我們來聊一聊你偷我東西的事情。」林溪抓起他的衣服,做出要揍他的模樣。
「哎喲,別呀小兄弟,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們講道理,講道理!」月有愧大喊著,接連揮手想讓林溪停下。
林溪又將他扔了一下,月有愧的身體跟地面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
月有愧裝作痛苦的樣子,倒在地上不起來,嘴裡大喊著救命兩個字。
「別嚎了,這裡除了我們兩個連個鬼都沒有,剛剛是對你的懲罰,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講道理了。」林溪剛剛抓起他,是想看看他的雙手是否有老繭,現在看來他確實是這附近勞作的人。
月有愧不再喊著救命,他使勁點著頭道:「講道理,講道理。」
「嗯,不過先把你從我口袋裡拿的東西還給我。」林溪看著他,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月有愧有些不好意思,他拿出一帶碎銀看了看少年,少年搖搖頭。他又拿出幾個鵝卵石般大小的銀兩,少年又搖了搖頭。他最後拿出幾張銀票,將口袋掏出,示意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少年點點頭,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又將他一把拎起,走到河邊示意他脫衣服褲子。
月有愧一臉害羞道:「這樣不好吧。」
林溪拎起他又扔在地上:「想什麼呢!我只是想和你換一下衣物,快點!」
月有愧無奈地脫著衣服,本來是想來偷東西的,居然被一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丟過來,丟過去的,真是太丟臉了。
林溪將自己所有的東西拿出來,換好乾凈的衣物,一把將水中的月有愧抓起來,冰冷地說道:「我身上的血跡幾乎是遍布全身,你為什麼還敢偷我東西?」
林溪覺得這個人絕對不是一般人,雖然在他身上沒有感覺到一點靈氣,但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很奇怪。
少年一改之前的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轉變為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嚇得月有愧直接哭了出來,他顫抖都說著不要殺他,他什麼也不會說出去。
林溪把他扔進水裡,惡狠狠地告訴他說出去的後果,不再管他,林溪認為這個人很奇怪,但至少現在沒有做出什麼有害自己的事情,還是早早離去,以防其他變故。
少年快速離開這片山林,沒有回頭再去管他。
月有愧從水中站起身來,苦笑著搖了搖頭,一絲不掛的他從水中走上岸,身上竟然沒有一點兒水珠,就像沒有在水裡呆過似的。
他看著林溪留給他的那些帶有血跡的衣物,抬手一指,那些衣物瞬間燃燒起來,直接被烈炎吞噬,連灰塵都沒有留下。
看著林溪離開的方向,月有愧笑了笑道:「柳葉嗎?真是個厲害的少年。」
說完后,他摸了摸手臂上的那串紫金念珠,一共十八顆圓滾滾的念珠從第一個到最後一個開始發光,光芒一閃,月有愧不再是一絲不掛。
他捋了捋袖子自嘲道:「我真的有那麼老嗎?」然後消失在那裡。
月有愧換上華麗的衣服后,模樣大改,就算是他的臉部鬍鬚密密麻麻,依舊蓋不住他俊俏的模樣。
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
他出現在那一片蜘蛛網的凹坑前,走到那一堆黑土面前,平靜道:「殷離啊,殷離,修行不差,我本來想著是突破后解除你們四人身上的噬魂咒,可你偏偏這樣做,終是害人害己,我倒希望你活著,不知道是我的五層樓修為高還是你更厲害一些,可惜了。」
月有愧吐出一口氣,將那堆黑土吹散,手指一捏,一根繡花針就飛入他的手掌中。
「子火嗎?看來那少年大有來頭啊?難怪連你也中了招,不過也無所謂了,我馬上就會離開這個地方了。」他看著手中的定魂針,眼神里有些失落,有些悲傷。但他的嘴角上揚,故作微笑。
走了沒有幾步,林溪發現前方有一隊人馬在那裡駐足,仔細一看,是在找這裡的人打聽什麼。
林溪隔的很遠,沒有必要去看對方的實力,看他們的裝飾,應該又是哪一個家族來的人吧。
這裡到底會發生什麼?那麼多的人,肖武前輩說的機緣是何物?
林溪眼神一閃,一瞬間的殺意從他眼中掠過,「是你?你在這裡幹嘛?」
來人正是馬良,「柳葉,你不用慌張,我做事有分寸,不會亂來。」
林溪哪會相信這些人,隨意回了句,「剛剛路上的兩具屍體,是你乾的?」
林溪沒有靠近那兩具屍首,但還是瞟了一眼,他們身上的傷很重,而且是一擊必殺,在他們身上留下了數十道血痕。
馬良沒有反駁,問道:「你也是來取這裡的機緣?」
林溪搖搖頭,「並不是,而且我想走了。我怕死,真的,我不騙人。」
從兩人在老爺子家中的第一天,他們都明白對方不是普通人。
「若是我告訴你,這個機緣就在那老爺子家裡,你會如何?」馬良仔細地看著林溪的表情,等待答覆。
林溪頭也不回地離開,道了句:「還是留著你自己去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