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考
煙霞客棧中，陸山驅散柴辛等江湖客，就連那老刀頭也沒留下。
「掌柜的，給我這牛兒套個鼻環！」陸山甩出一枚碎銀道。
這水牛著實有些妖異之處，且與他分外親近，陸山也不介意多一個寵物。
陸山在無人處打開第二個摺疊黃紙，紙張上只有簡短一行字。
【殺死桑仲！】
「桑仲是誰？」陸山將黃紙揉捏一團，心中暗道。
「算了，這任務先不急著完成。」
陸山打算先去看一看阿母，然後看看蓋雲天能不能幫上忙。
「小道士，你的牛已上好環了。」客棧小二小心翼翼的說道。
陸山隨小二來到牛棚，水牛正在飲著水槽中的清水，其它牛都擠到一旁，一具被開腸破肚的牛屍正倒在角落裡。
水牛搖了搖牛角，將角上一段牛腸甩下。
「這是它乾的？」陸山問道。
小二撲通一聲跪下，求著陸山趕緊將這瘋牛牽走。
「這牛原本就這樣嗎？」陸山拉起店小二問道。
店小二望著水牛，那眼神如同看一個妖魔鬼怪般，他哆哆嗦嗦的說著關於這牛的事情。
原來這水牛是從附近一古村寨中發現的，古村寨是指那些從古余國時就一直未有遷移的村莊。
這些村莊多數在深山老林中，與世俗隔絕，保有古老的文化習俗，以及一些不可思議之物。
這頭老水牛就是掌柜用一罐鹽換來的，剛買下的時候還能夠拉車耕田。
但時日越久，越發覺此牛靈性非凡，掌柜也將此牛當作神物，平日小心飼養著。
前日里鬧了匪亂，掌柜一家外出避難，也就忘了此牛。
結果匪亂漸止，掌柜又回到客棧時，卻發現滿牛棚的屍體。
這些屍體堆疊在牛棚草甸子上，個個死狀慘不忍睹，而這水牛渾身毛髮已血染通紅。
此後，這客棧掌柜廢了老大勁將水牛驅趕出浮雲寨，對外宣稱此牛已發瘋病。
陸山上前撫摸水牛脊背，他眼神盯著藏在拐角處的客棧掌柜，「你覺這牛邪異，故而驅逐之，我卻認為它護持你家宅平安。」
陸山接下腰上黃皮葫蘆，倒出十枚黃芽丹粒，分成兩堆。
「這五粒黃芽丹算是購買此牛的銀錢，相必你的掌柜也會滿意。」
陸山將那五粒黃芽丹塞到店小二手中，店小二手一哆嗦，差點將這丹粒撒出去。
那拐角處的掌柜一下子沖了出來，將小二手中丹粒一把奪過。
「原來是妙丹道長的弟子，失敬失敬！」
陸山也不理會這掌柜，將一粒丹藥塞入水牛嘴中，而後一牽鼻環上繩子道：「跟我走吧！」
水牛咀嚼幾下，用腦袋蹭了蹭陸山的鶴氅，又哞哞的叫了兩聲。
「好貪心的牛兒！」
陸山又塞了一顆丹藥入牛嘴，這時水牛才動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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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雲天落腳地在浮雲寨西南角，一家銀川的紙坊內。
紙坊小院，獨臂的蓋雲天已經換上嶄新的皂衣，腰間插有一把短刀。
他正和幾個新招募的臨時工，也就是俗稱的土兵在玩牌戲，看樣子玩得正入神。
「嘩啦啦！」
又有幾十枚銅錢劃到蓋雲天面前，他今天的手氣異常好，準備再殺幾副牌。
這牌桌上正打得火熱，周圍看客也圍了一圈，其中有一位面白無須的漢子。
這漢子身著雲綉長衫，身材修長，立在那立自有一股威嚴氣度。
「蓋巡檢手氣不錯！」
這漢子在一旁時不時的誇上一句，聲音略顯尖利。
蓋雲天又摸了一手好牌，正要出牌之際，一個土兵在他身旁耳語幾聲。
「諸位稍候，某家有貴客臨門。」
說罷將牌一推，在將銅錢分與眾手下，洒然離位。
那漢子望著蓋雲天離去身影，發現紙坊外一頭奇特水牛橫卧在門階下。
蓋雲天匆匆來到紙坊內，見到那熟悉身影，不自覺收拾散亂皂衣。
「阿山，你可算是來了。」
陸山打量了蓋雲天兩眼，見他氣色不錯便道：「阿母那裡我已經去看了，多虧你一番照料。」
「好說！好說！」
蓋雲天有些拘謹，這份拘謹來源於陸山一言定他前途。
一個巡檢之職，在烏山一地也算有些權勢，竟被陸山幾天敲定。
基本上蓋雲天前腳剛入浮雲寨，後腳便有官吏上門招攬他為一地巡檢。
「如今你為水路巡檢，總管濡水河上的事務，日後要多多用心，莫要忘記我的囑咐。」陸山手指輕扣一旁桌面道。
「必不敢忘，那地犀幫已遣綉雲堂主前來我門上做客。」
蓋雲天微微弓著身子，語氣不自然的低了幾分。
「地犀幫分綉雲堂和玉杵堂，繡衣堂負責幫中產業和經營人脈關係，玉杵堂則負責對外武鬥和收集藥材。
能夠出使綉雲堂主親自前來，看來你的分量比我想象中的要重。」
蓋雲天搖頭苦笑，「我倒不覺得他是為我而來，這幾日他時常來此，但從未和我說過一句，像是…」
「像是在等我！」
「不錯！」
「那就見見。」
陸山走進小院，這一群土兵還在吆五喝六的，唯有那白臉漢子靜立桌旁。
蓋雲天將他手下一群土兵趕出院，留下空間給二人交流。
「陸山，妙丹道長新收弟子。」
這綉雲堂主消息倒是靈通，看來此番確實是為陸山而來。
「不知閣下前來所謂何事？」
這綉雲堂主笑道：「我這一次來是奉幫主之命，一為那蓋巡檢，二為你的大考之事。」
綉雲堂主拱了拱手，「可否將那黃紙給我一看。」
陸山頓時明了，「你家幫主與我那些師兄們有何關係。」
綉雲堂主眼神一厲，道：「不能說的我不會說，你也無需再問。
你只要知道，這三大考你一定會順利完成。」
陸山退後幾步，紙坊外的水牛好似感受到陸山的殺意，走到陸山身邊，一對彎刀似的牛角對準那綉雲堂主。
「如果我說不需要呢？」
綉雲堂主冷笑一聲，「你的身份我清楚，你的底牌我同樣清楚。
所以安靜的接受幫助，這樣你我皆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