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昭昭日與月17

  何昭君幾人回到帳內，阿滿便著急地問道，「女公子，方才你去哪裡了？聖上命所有公子女娘都回到大營，在差人清點人數呢！」

  「發生何事了？」何昭君倒了杯水喝，本想出去散散心，沒想到碰到兩尊大佛，害她緊張得夠嗆。

  「聽說是萬家娘子和王家娘子比賽鬧得受了傷，聖上正大發雷霆呢！」阿滿把聽到的消息告訴何昭君。

  何昭君把杯子一放，看來王姈和萬萋萋鬧起來了，「傷得可嚴重？」

  「不嚴重，只是程家公子為救人受了傷，聖下下令嚴懲呢。侍衛們還搜出了幾對野鴛……」阿滿還要說，但又忽然意識到女公子，生生住了口。

  何昭君但是不在意，如今這些小女娘的禮義廉恥，於自己可有可無。上一世，程頌與萬萋萋本就是一對，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但願王姈經此事能收斂些吧，何昭君如是想著。

  見阿煜形容有些凌亂，像是方才太激動出了不少汗，何昭君把他換到跟前，「阿煜可看得盡興？」

  「嗯！」何煜重重地點了點頭，興奮地朝何昭君講著他所見，「那陳家阿兄射箭果然了得，百發百中！阿煜以後也要這麼厲害！不過那劉家阿兄就差多了……」

  聞言，何昭君伸手點了點何煜的額頭，「阿姊怎麼跟你說的？要謹言慎行，不可隨意評判他人。」

  「哦，」何煜頓時偃旗息鼓，焉焉地低下了頭，「我知道了，阿姊。」

  見狀，何昭君也有些無奈，於是改口誇道，「不過阿煜剛剛見到三皇子禮節周全，很不錯！也把阿姊說的話記住了。」

  何煜頓時抬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的，一臉開心，看得何昭君心情也好了幾分。

  倒是還是小孩子。

  不過，幸好自己不曾說過三皇子壞話。

  看到一旁一直不說話的趙啟，何昭君朝他招招手，「阿啟，你可還習慣？」

  趙啟臉上也帶著些笑意，不過克制著，乖乖地點了點頭。

  對他來說，從小村莊里的孤兒到何府，已經是天壤之別了，他花了些時日才適應何府的一切。盡量做到懂禮知禮，不給何昭君丟臉。他陪著阿煜一起聽夫子講課，也學到了不少知識。

  可，跟著陛下來塗高山祭天，能遠遠地看到天子與皇親貴胄，於他卻是萬萬不敢想的事情。他如今才明白昭君阿姊是多麼尊貴的人，跟她回府這個決定將徹底改變他的人生。這樣讓他更加堅定了，要更加努力，回報她。

  見趙啟有些拘謹，何昭君也明白，讓他一時把自己當親人也不現實，慢慢來吧！她囑咐道，「你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跟阿姊說，也可以找阿滿陸燦，知道嗎？」

  趙啟認真地點了點頭，「好。」

  不同於這邊的溫情脈脈，另一邊帳內，文帝坐在榻上吹鬍子瞪眼，

  「荒唐至極！荒唐至極！朕來塗高山是為了蒼生祈福，可他們倒好，那些女娘們就知道追著那袁善見滿屋子的跑，甚至還有野鴛鴦！」

  屋下齊刷刷地坐了一排，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一人開口。

  凌不疑正襟危坐，面不改色，無動於衷。太子一臉著急，有心想辯解幾句，又礙於文帝還在氣頭上作罷。

  恰好，三皇子掀開帘子進來了，正好撞槍口上。

  文帝抬頭一看，另外幾人動也不動，只好逮著三皇子開涮，「你去哪兒了？怎地現在才回來？難道也去會小女娘了？」

  「回父皇，兒臣去後山走了走，並沒有會小女娘，不過半路碰到安成君了。」三皇子認真回道，文帝問什麼他答什麼，一本正經。就算文帝在氣頭上，語氣不好，他也神色平常，鎮定自若。

  有時候文帝都覺得，自己這個兒子簡直太沒有人情味兒了，也甚是無趣。

  見他無動於衷，文帝於是又把目光轉回了凌不疑身上，

  「子晟啊，你看看那些年輕的公子女娘，要麼跟著心儀的人跑，要麼跟心上人偷摸約會，你就沒有什麼想法？」

  在聽到三皇子提起何昭君時，凌不疑眼珠微動。見文帝又有意無意提起親事，凌不疑回道，「回陛下，臣並無此意。」

  文帝嘆了口氣，別的兒郎女娘天天總想著兒女情長，他家的倒好，子端彷彿斷情絕愛，子晟呢，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女娘，卻已經和樓家定了親，搞得現在心灰意冷。

  要不是安成君當初主動退出……等等！

  文帝看向三皇子，「你剛剛說你碰見誰了？」

  「回父皇，安成君。」

  「那小女娘啊，當初說要自己掌管何家，如今怎麼樣啦？」提起何昭君，文帝也要表示幾句關心。

  「兒臣不太清楚何府中事。不過安成君看起來精神倒是不錯，想來應該沒出什麼差錯。」三皇子回道。

  「嗯，那就好。」文帝順了順鬍子，又看著一個兩個木頭一樣的人，不耐煩地往外趕人，「你們都退下吧！」

  看著就來氣。

  「是。」幾人行了禮躬身退出。

  走出帳子的時候，凌不疑與三皇子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