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神色複雜
“案子在沒查清楚之前,別像瘋狗一樣亂咬人!”尹清寒的聲音冰冷到了極點,同時伸手將七月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尹清寒你個畜生!”隨著那個婦人被踹翻在地,竟然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昏死了過去,而隨後趕來的那個中年男人見此本是心力交瘁的一顆心頓時如同在烈火上油烹一般,痛徹心扉,他衝到了婦人的身前,扶起她之後抬著猩紅的眸子,對著尹清寒破口大罵起來。
“我家芽芽那點兒對不起你,你竟然這樣對她,不管是不是這個女人害死了我家芽芽,但是昨天可是她打傷了她,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現在我們懷疑她殺了芽芽,有什麽不對?”
“尹先生請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行,請不要過激。”站在一旁詢問筆錄的刑偵人員有些頭疼上前一步說道,接著目光落到了七月的身上。
“這位小姐,他剛才說的事情,麻煩你詳細說一下。”
“沒什麽好說的,我們要說的話剛才已經說完了,再有什麽問題就去問我們的律師。”尹清寒完全不給他麵子,直接拉著七月就要離開。
“哎!幹什麽走啊?”七月就不明白了,明明三兩句能說明白的事情,為什麽偏偏要問什麽律師,律師他知道的頭?他還不得問過他們在回答,那還不如她直接說了。
七月伸手硬生生的拉住了他,然後轉頭看向了臉色不好看的問訊筆錄的這個年輕人。
“你不要介意,他就是這個德行,事情是這樣的……”七月簡要的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是一筆帶過有關尹氏兄弟互罵的事情,隻是說了於藍芽和她之間的事情,她是完全實事求是說的。
“事情就是這樣,我也不知道今天她怎麽就……自從昨天離開後,我就再沒看到她。”七月攤開手說道。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殺了她,你沒在看到她,誰能給你作證?”於父似乎在這一刻找到了發泄的對象,把心中的所有鬱結都朝著她一股腦的噴發而出。
“她從昨天到現在一直跟我在一起。”尹清寒耐著性子,沉著臉說道。
“你?哼!你們兩個必定是合夥殺了我家的芽芽!”現在他說話完全是不過腦子了。
“……”尹清寒聞言臉色更差了。
“嗯……被害人在我們初步斷定死亡的時間是九點一刻左右,按照你們的報案時間是九點二十許,那請問在發現屍體之前你們在哪兒?做什麽?有目擊證人嗎?”他一邊說著目光緊盯著尹清寒。
“證人?我們兩個不能互相作證嗎?”七月不明白的問。
“我們兩個一直在一起啊。”
“對不起。”他歉意的衝著七月搖了搖頭,這個女孩兒給他的印象不錯。
“我們……”
“我能做證,還有這些人都能作證。”沒等尹清寒開口,忽然大廳裏的一角有人舉起手大聲的吼了一嗓子,接著人群閃開,許少的身影顯露了出來,同時在他的身後還簇擁著六七個跟他年紀相仿的人。
“我能做證,在九點十分左右,我正巧跟朋友從花園裏回來,進入大廳的時候正好看到尹先生和他的女伴,也就是眼前這位小姐一起往外走,當時我還攔著他們說要一起談談生意上的合作,不過很可惜,被尹先生直接拒絕了,然後他們就出去了。”他笑著說道。
“對,我有看到許少進來的時候,是和尹先生打了個照麵,就是不知道說了什麽,然後就分開了。”有第一個人出來作證,其他的人也樂意做一個順水人情,況且,他們說的可是實話。
尹清寒和七月走進來的時候,他們就注意到了,隻不過人家一直窩在角落裏,明顯是不想過來與他們搭訕。他們也就沒有上趕著過來不痛快。
“現在我們可以離開了嗎?”尹清寒陰著臉,對於現在紛紛站出來表態的這些個家夥兒們,他沒什麽感覺,反而對第一個冒頭的許少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也不等麵前的警官再說什麽,拉著七月就離開了大廳。
做筆錄的徐成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有錢人就是這麽任性,不過人家也是有這個資本的,再說有這麽多人給作證,他也沒什麽理由再留人家,轉身看向滿目淒涼的那個坐在地上扶著老婆的中年人。
白發人送黑發人也不過如此吧。
。。。。。。
“你有什麽發現嗎?”兩個人穿過了花園,七月又看了一眼案發現場,哪裏仍是被圍著,有幾個身穿警服的人蹲在地上尋找著線索。
“……”尹清寒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搖了搖頭。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呢?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七月扯著他的胳膊,兩個人穿過了花園,還沒等開門,從裏麵張叔推門走出來。
“尹先生,前麵怎麽樣了,老爺子一直都想親自過去看看,被我攔下了。”他說。
“沒事兒,我去跟爺爺說。”尹清寒衝著他擺擺手,然後轉身看了一眼七月,溫聲道。
“小七,你跟張叔先回房間等我,我去爺爺哪兒,一會兒就回去。”
“嗯。”七月點了點頭,想著他怕是有什麽話要和老爺子單獨說。
兩個人分開之後,張合全帶著她回到了原來的房間,將門打開之後,他恭敬的站在門口。
“我……也不知道怎麽該怎麽稱呼你?”
“啊,不好意思,我姓王。”七月轉身淡淡的一笑。
“王小姐,你晚上要用點兒什麽嗎?我叫人給你送過來。”
“謝謝,不用了。”七月擺了擺手。
“那我就下去了。”說完,他這才轉身離開。
七月等著他轉彎兒之後才將門關上,身體有些乏力的靠在了門板上,怔怔的望著對麵窗子外的黑暗,眼前於藍芽死時的模樣總是浮現在她的眼前,昨天還是活生生在自己的麵前綻放的生命,今天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凋零了,這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她真的希望等今天她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她還會忽然跳到她的麵前,叫著她狐狸精,而她興許隻是淡淡一笑,輕巧地說上一句。
“賤人就是矯情!”
可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也僅僅隻能是或許了……
‘當當!’的敲門聲,打斷了七月的思緒,她轉過身。
“誰呀?”
“我。”尹清寒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這麽快就回來了?”七月打開門,有些意外他回來的速度。
“沒什麽事兒,跟爺爺簡單說了一下情況。怎麽?哭了?”尹清寒低著頭,因為房間沒開燈,卻是借著窗外投射進來的皎潔月光,依稀看得見她臉上的淚痕。
“有嗎?”七月毫無感覺的抬手,還沒等她把手放到臉上,尹清寒已經早她一步抬手拭掉了她臉上的淚水。
“你看。”他的聲音很輕,接著將她摟進懷中。
“抱歉,讓你受驚了,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裏。”
“明天?”七月抬頭有些訝異,怎麽這麽快就離開。
“可以嗎?案子……”
“跟我們無關,筆錄都錄完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他們警察的職責了。”
“哦,可以離開當然最好了,唉!像你們有錢人家都是這樣嗎?感覺好累呀,哪有我們活得輕鬆、快活!”七月有感而發。
“我們以後不會那樣的,我們的子女也不會這樣。”尹清寒鄭重的承諾道。
“但願如此。”七月將臉貼到了他的胸膛,雙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腰。
這一夜,兩個人什麽也沒做,相擁而眠。
翌日,九點多鍾,兩個人收拾妥當,早飯也在房間用完,七月隻是斜挎著她的包包,被尹清寒拉著手走出了房門,到了花園,哪裏已經沒什麽人了,可是警戒線仍在,提醒著路過的人們,那裏曾經死了一個人。
“他們有線索了嗎?”七月隨口問道。
“目前還沒有。”他說。
“究竟是什麽人呢?對了,被你打傷的那個男人他現在怎麽樣了?”七月忽然想起那個男人,或許能從他的身上找到什麽線索也說不定。
“他們問過了,嗬嗬……那個人什麽都不知道,她出事的時候,他還在昏迷中。”尹清寒目露不屑的神色,淡淡地說道。
“哦,那找到凶器了嗎?”七月似乎對這個案子很是上心,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
“怎麽了?”七月好奇地看著尹清寒,見他直直的看著自己。
“小七,你不覺得你這些問題問我很可笑嗎?我又不是警察。”
“哦,抱歉。”七月也想到了這一點,歉意的將頭抵在了他的胸口。
“我隻是,隻是……心裏有些難受……抱歉……”七月說著,可是好一會兒也不見尹清寒再說一句話。
“你怎麽了?”七月不解的揚頭看向他,卻發現他的目光看著前方的某一處,目光裏麵的神色說不清,道不明,很複雜,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神情,順著他的目光七月也回頭看了過去,瞬間,整個身體就仿佛被點住了穴道,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