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惡毒繼妹12
對於虞昭的直接問話,納蘭有詩不禁一愣,她抿了抿唇沒說話,臉上做出一副不安的樣子。
這就是默認了。
虞昭不禁在心中嗤笑自己:這不是他早已經料到的事情么,自己卻還是不死心地問了出來,這又是何必呢?
他閉了閉眼睛,掩藏住眼中的情緒,喉結滾了滾,嗓音微微沙啞:「四皇子他不是良人,他接近你的目的絕對不單純,你不能喜歡他,會害了你自己的。」
納蘭有詩從他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讀出了複雜和不贊同,心下也生出了些許感觸。
沒想到男主都已經這麼厭惡自己了,還能對自己說出一番誠懇的勸誡,大概是男主對她的最後一絲憐憫,除此之外也是害怕她連累到寧遠侯府吧!
但作為一個陷入愛情的少女,顯然是聽不得別人說自己的心上人有一絲一毫的不好。
她面上微微惱怒,語氣也跟著有些不好。
反駁道:「我為什麼不能喜歡他?你又憑什麼說他的不是?」
說完,納蘭有詩就佯裝惱怒地將頭撇到了一邊,不再理會虞昭。
儼然一副維護心上人的模樣。
虞昭見狀,狹長的丹鳳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黯然,輕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納蘭有詩回府後,也沒有與虞昭產生什麼交流,而是徑直走回了自己的院落。
酈詩居內。
沈如意端了一杯香茶,小心翼翼地遞給納蘭有詩,「小姐,喝杯茶潤潤嗓子吧!」
「好。」
聞言,納蘭有詩放下撐著腦袋的手,輕輕吐出一口氣。
不知怎麼的,她從宴會上回來之後,她就感覺腦袋有些暈暈的不舒服,她想著應該是宴會上發生的事情太過刺激,她還有些沒緩過神來。
她抬手想要接過茶盞,卻未曾料到自己的手一滑,竟沒接住茶盞。
原本精緻的白瓷茶盞就這麼摔成了幾瓣,滾燙的茶水飛濺。
沈如意一驚,連忙擋在納蘭有詩的身前,替她擋住了所有的傷害。
「嘶~」
納蘭有詩聽到沈如意壓抑的痛呼聲,也顧不得什麼,連忙道:「如意,你怎麼樣?都是我不好,沒接住茶盞害你受傷。」
聽她自責的話語,沈如意心中竊喜的同時,也有些不忍心看她不開心。
沈如意連忙笑著安慰道:「小姐,你別擔心,奴婢皮糙肉厚的不打緊,只要小姐沒事就好。」
納蘭有詩一聽,心中不禁有些複雜。
真不愧是劇情女主,這善良美好的模樣讓她都自慚形穢。
納蘭有詩將上好的燙傷藥膏拿出來,親自給沈如意上藥。
上藥過程中,納蘭有詩因心中的感激和愧疚,動作愈發小心翼翼,不敢有一絲分神,神情認真極了。
她卷翹濃密的睫羽一眨一眨地,微微顫動著如同翩躚的蝴蝶翅膀,纖弱而美麗。紅潤小巧的櫻唇因為認真而微微抿著,白嫩光滑的小臉透著嚴肅,更顯得可愛迷人。
圓潤柔軟的指腹沾著淺綠色藥膏,動作輕柔地給她上藥,她指腹劃過之處,留下一片舒爽的清涼。
對方認真溫柔給她上藥的模樣,讓她第一次覺得自己也是值得被溫柔以待的,心頭微暖,不禁看著對方入了迷。
納蘭有詩上完葯,一抬頭就發現女主眼神柔和友愛地看著她發獃,眼含水光。
她微怔,但隨即想起了女主的坎坷身世來。
不禁心下嘆息:作為劇情的女主角也是不容易啊。
但很快,納蘭有詩就沒有心情去同情別人了。
她也沒想到自己的身體這麼嬌弱,當天夜裡就發起了高熱,整個人都如同置身火爐一般,燒得她都有些神志不清起來。
大夫也被連夜召入府中看診,酈詩居里燈火通明,所有人自然是忙得人仰馬翻,直到半夜才稍稍恢復了寧靜。
納蘭有詩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個缺水的旅人,身處在一片乾燥而火熱的沙漠中,想離開這裡卻又怎麼也走不出去。
忽然,她的眼前出現了一片綠洲。
她欣喜地喝著水,泡在清冽的水流中,甘甜而又清涼,瞬間撫慰了她燥熱的心。
但很快,綠洲就要從她的眼前消失。
「別,別走!」
她連忙出聲挽留著,本以為是徒勞卻意外成功了,她成功留住了令她舒適的「綠洲」。
虞昭僵在了原地,任由納蘭有詩死死地抱住自己,甚至任由她微燙的小臉在他的手心來回蹭著。
他今天惹惱了納蘭有詩后,心中本就有些後悔,在聽聞她生病發熱之後就更坐不住了。
想來看看她,卻又顧忌著男女有別,怕影響了她的名聲。
但他終究抵不過內心對她的擔憂,還是悄悄來了。
來到酈詩居后,虞昭就看到小姑娘雙眸禁閉、神情懨懨地躺在床上,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原本紅潤可愛的櫻唇此刻泛著病態的蒼白,像被暴雨擊打過的梨花,惹人憐惜。
嘴裡似乎還在說著些什麼。
但由於聲音太低,他聽不清楚。
他低伏了身子靠近她后,才聽清她是想要喝水。
幽香而灼熱的氣息向她侵襲而來,他鼓噪的心臟不受控制地歡快跳動著,耳垂也滾燙起來。
他顫著手給她倒了一杯水,又喂她喝下。
心頭的躁動不安越來越甚,他直覺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他想要逃離這裡,逃離這個令他產生陌生情緒的地方。
但他一轉身,就被昏迷中的納蘭有詩緊緊抱住了。
她甚至像只可愛的貓兒一樣,親昵地蹭著他的手掌心撒嬌,迷人極了。
手心的酥癢像是直達了他的心臟,痒痒麻麻的,令他目眩神迷,根本拒絕不了她的親昵,只期盼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看她似乎是找到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沉沉睡去了。
虞昭終於還是放棄了掙扎,任由她抱著自己,直到天色微亮才不舍地離去。
納蘭有詩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醒來后她發覺頭腦也清醒了不少,雖然她還是有些不舒服,但至少不再昏昏沉沉了。
她一點也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還緊緊抱著虞昭不撒手,把人家當清涼工具的事,可虞昭原本死死壓抑住的情感卻因此發生了些許變化。
雖然這些變化目前還看不出什麼來,但遲早會爆發出來。
到那時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