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拉著身邊人的衣袖,那股子蓮花香味更加濃郁,人流熙攘,玉澤讓她拉著他的袖子,她便格外乖巧。
唇邊含著笑意,玉澤回首看她一眼,「抓緊些,前面人更多了。一會兒認真看秀,不要分心。」
花顏點了點頭,看著他面上的狐紋面具,略有些眼熟,似乎什麼時候見過一樣。
二人穿過人群,拿著邀請函到了觀看錶演的前排,瑩兒在台上表演戲法,小姑娘翻飛的手指之間飄出七彩的泡泡飄飛滿天,左手上的兔子玩偶琴弦不撥自動,發出歡快的樂曲,花顏不由得被這些小戲法吸引住,目不轉睛的看著變換的色彩。
玉澤在她身後,抬頭看向高台的一角,唇邊的笑意漸漸展平,露出有些冷漠的神情。
大秀開始之前,舞台中央的巨大機器老虎長嘯一聲,滿天煙花炸開,表演,正式開始!
花顏原本拽著衣袖的手不知何時鬆開了,等到煙花熄滅,她回過神來想要去找人的時候,身後卻看不到那個青色的影子了。
「玉澤?玉澤?」花顏環顧四周,人影綽綽卻找不到他。她心裡一急,正想要去找人,卻感到背後一陣破空之聲襲來,是暗器!
花顏猛地轉身錯開,預想之中的暗器卻沒有出現,有金屬碰撞的聲音傳來,光華四綻,高台之上秀演還在繼續,身披藏藍色斗篷的人一甩摺扇,便有數道瑩藍色的光芒飛向高空,照得黑夜恍如白晝。就在眾人眯眼去看時,兵刃相撞的聲音卻隱約傳來,花顏側耳聽著那打鬥的聲音,似乎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這一群使著暗器想要擾亂這場秀演的定是偷襲之人,而一直在阻擋他們的……會是玉澤嗎?
不容多想,花顏順著那兵刃之聲傳來的方向,伸手拔出發間的銀簪子,用力一捏,幾根銀色的長針便出現在手裡,花顏循著那方向甩出,果不其然聽到幾聲悶哼。那針上有毒,雖不致命,卻也能讓他們失去一戰的能力。
花顏眉頭一松,看來是找對地方了!
她剛一探起頭想要去查看具體的位置,就被人從后抱住旋身躲開,她也真切的聽到了利刃沒入血肉的聲音。
身後的偷襲並未結束,隨之而來的是接連不斷的飛劍,花顏注意到,他們所在的地方已經沒有多少看客,眾人早被另一邊的活動吸引,也正是如此,這些暗器才未傷到更多人。
如今那些人的襲擊顯然已經不在乎會不會暴露了,除了靈巧的暗器,更是有飛刃襲來。不過那些兜頭而來的暗器都被身後人甩出的玉刃撞開,玉白色的飛刃散開在空中,如同曇花吐蕊,光華聖潔卻是取人性命!
花顏從被抱住的那一刻便感受到來人的氣息,原本捏在手裡的銀針也收了回去,剛剛打鬥時,她垂眸不語不讓他分心,如今出了包圍,她才敢抬頭去看他。
月色很好,投在他遮眼的面具上。
他流暢的眼型似乎天生就有著勾人的魔力,看得久了,似乎真的會被攝了心魂。此時他單手環著她,身上蓮香因為劇烈的運動更加濃郁,花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問些什麼,玉澤卻格外貼心的解釋,「原本想著解決了這些事,再陪你好好看錶演的,卻還是被打擾了,下一回再一起看可好?」
「來的人是一些世家的死侍,你哥哥南下推行新法,自然是動了不少人的利益,那些世家大抵是想要讓你哥哥分心才來對付你,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今夜過去,定是能安穩好一陣子。」
花顏聽完他的話,悶聲點了點頭,欲言又止。
「怎麼?還有問題?」玉澤的聲音被夜風吹得四分五裂,隱約能聽。
花顏拽著他的衣袖,指尖輕蜷著放在胸口,那一抹心悸的餘味還未消散,但看他似乎真的沒什麼事。
「你是不是又受傷了?」
她思量再三還是問出了口,那真真切切的聲音,她不會聽錯,而眼前人……花顏看了一眼他微微揚起的唇角,還有毫無異色的面龐。
這人,從來都是個會騙人的。
「小事而已。」他聲音里聽不出異色,幾個輕巧的跳躍之後,停在了一座高樓頂上,月亮此時最圓,正移到高樓之後,兩人站在樓頂,似乎月中之人。
玉澤摘下面具,那一雙時時含笑的眼睛看著她,似乎盛滿了深情。他把面具放進她手心,拉著她的手道歉:「這一場秀演是我抱歉,下一回賠給你,我陪你再看一場。」
花顏拿著面具,卻掙脫開他的手,微微退了一步看著他,又好像看著他背後的月亮。
「月亮不撒謊。」
花顏輕聲的呢喃落在耳畔,他一時分神便被她拉扯了衣袖轉過身去。肩上的傷口略微疼,他蹙眉,去拉她的手,姑娘的眼睛卻盯著他的傷口,一滴眼淚沒忍住,落進傷口裡,那一瞬間,刺痛感湧上心頭。
玉澤被花顏拉回客棧,好好上了葯,傷在背上,玉澤說他自己來,花顏卻彷彿已經對他的保證不再相信,執意要給他上藥。
玉澤輕嘆一口氣,拉住她的手腕,笑問:「之前傷在手心也就罷了,如今卻在背上,其實我也是不介意的,只是你可真的想好了?」青年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那其中,深深的心意,毫不保留的流淌,似乎要讓她整個人沉溺於其中。花顏的心狠狠被燙了一下,拿著葯的手也一松,玉澤撿起掉下的藥瓶,鬆開她的手腕,臉上笑意不改,揉了揉她的髮髻,把她推到門口。
「我會認真上藥的,如你所說,」玉澤微微低下頭,花顏的眼皮都能感受到他的氣息,「月亮不撒謊。」
花顏怔怔的捏著手裡的面具,無意識的摸了摸那花紋,微燙的臉這時候似乎要燒起來。
真的很像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