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會偶爾思考,當年那個命案的兇手,究竟是不是她?
是與不是,在漫長的時光里變得不再重要。
就算是又能怎麼樣,不是又能怎麼樣?
他在那時候選擇衝出來救她的時候,就註定了已經要共同沉淪。
對於警察來說,私情是大忌。
「也許回去之後,我們就會直接變成一具白骨。」寧枝時不時會跟他打趣這件事。
這裡沒有天氣,也沒有白天和黑夜,度過了多久的時間難以估量。
「是嗎?」他並不怕,只是跟著一起笑了笑,深吸一口氣,聞到了微微的花香,「那可能要找人,麻煩他把我們埋在一起了。」
聽到這句話,寧枝也忍不住勾起嘴角,她眼神迷朦,口吻飄忽。
「只是,這一回,我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來了點興趣,「哦?是什麼?」
他知道不該問,卻總忍不住問,明知道從她嘴裡就沒說出過什麼讓自己高興的話。
「我該放過當初的事情了。」
「當初?」
「嗯。」
寧枝想要永遠記得的過去,現在看起來,已經微不足道了。
要把握的,始終是當下。
寧枝扭頭,凝視著他,悄聲說起,「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女人認識一個男人,他有精神分裂,女人和他一個人格相愛,之後,和另一個人格結婚,被最後一個人格殺死。」
「這不會是真的故事吧?」
「你猜?」
「我沒有病。」他扶額,他明明是最正常的正常人,「寧枝,你又開始編故事了,小騙子。」
寧枝輕笑,笑容燦爛得像是三月艷陽天,「還是叫我大騙子吧,起碼這個故事大多數人是信了。」
「……」
「那我再說個故事吧?」
「我認識一個女人,她是賞金殺手,因為妹妹被渣男PUA,自殺身亡,她選擇用非正常的手段殺了那個男人。」
「……這也是編的?」
「你猜呢?」
他忽然從塵封的記憶里,挑起了一絲一縷的端倪。
在那起重大的地鐵事故之後,隔壁市發生了一起重大殺人案件,手段殘忍,駭人聽聞,掀起了不少風波,不僅在線下人民,警局只見,在網路上也流傳了不少謠言。
究其根本原因是,兇手把男人殺死之後,把死者的……也切了下來,剁成一片片,釘死在牆上。
據法醫推測的死亡時間,在兇手操刀的時候,死者並沒有完全死亡。
死者……是活生生nue/殺而死的。
他一愣,嘗試在寧枝臉上找到些微的情緒波動,但是她始終平靜無波,就連眨眼的頻率都沒有絲毫變化。
也許是她自己說的那樣,要放過當年的事情。
他也總算明白了,如果這些是真的,她說留在這裡是懲罰,是贖罪的原因。
片刻后。
他問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寧枝。」
「嗯?」
「你愛我嗎?」
「……」
長久的沉默。
得不到答案。
他又問,「那你問我愛不愛你。」
沒等寧枝開口,他直說,「……我不愛你。」
這是她想聽到的回答。
寧枝怔怔瞧著他。
隨後,兩人相視一笑。
兩人註定糾纏不休,彼此相處,在這個沒有盡頭的世界繼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