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老歌重唱
赫連北當然知道白楊羽會來了。
今天早上他打開手機，發現白楊羽給他發了十多條未讀消息的時候，赫連北其實挺緊張的。
不是他自己緊張，而是替白楊羽緊張。
熟悉老白的人都知道，他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戀愛運不太行。
如今白楊羽好不容易「騙」到了關霏，赫連北是真心實意地替他高興。
可現在白楊羽突然在半夜發這麼多消息，實在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他因為情事在深夜emo了。
想到這裡，赫連北的心快速地跳動，但他又覺得關霏人那麼好，應該不至於甩了老白吧？
他點開對話框，看清楚白楊羽的消息后，赫連北不禁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跟他哭訴又被綠了。
等等？
赫連北回過神來，他又重新拿起手機，眼睛瞪得老大了。
這怎麼回事，白楊羽他應該不是在尋自己開心吧？
最看重利益的周總，竟然想給他做新專輯了？
赫連北當然是高興的了。這可不是一般的專輯，是周弋陽親手製作的專輯。
只要是正常人，用他的腳趾頭來思考問題都能猜到這張專輯的質量會有多麼得高。
想到這裡，赫連北的內心當然是開心得不行了。
「周總她怎麼會這麼好心呢？」赫連北幾乎是立刻回復了白楊羽，他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似乎不敢相信這種好事竟然會降臨在自己這種老年人身上。
「你這是在暗諷周總內心陰暗么？」已經到了公司的白楊羽正在處理東西，當他收到赫連北的回信之後，他嘴角的笑容是很濃烈的。
從赫連北這個回復可以猜出，赫連北自己對於這件事的態度是相當積極的。他似乎也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進錄音棚了。這也讓白楊羽省去了勸說的麻煩。
「怎麼會！」赫連北立刻解釋道：「周總他一直都是個好人，只不過我以前以為他是個利益至上的人。可現在來看，他似乎也挺有人情味的。可他不擔心賠錢嗎？」
白楊羽看到這段文字的時候頗有些不是滋味，他是經紀人，是周弋陽旗下的員工，他需要從利益出發是很正常的。
可當他看到赫連北這麼說自己的時候，白楊羽卻覺得有些心酸。
要知道曾經的赫連北那是多麼得風光，他也曾是多少人心中的男神。
可不管他人氣有多麼高，擊敗他的不是那些標榜「下一個赫連北」的後起之秀，反而是時間本身。
時間和經歷磨去了赫連北的意志跟傲氣，讓他竟然也開始擔心自己的專輯賣不出去了。
這件事讓白楊羽感到有幾分難受。
「你說錯了，」白楊羽這次直接給赫連北打了個電話。他從自己的座位上起來，推開窗戶，呼吸到新鮮空氣后讓白楊羽整個人都安靜下來。「在周總看來，你依舊是個巨星。他對你這次復出重回巔峰很有信心，他這張專輯絕不是為了人情，而是利益至上。」
赫連北愣了幾秒鐘，隨後笑了起來：「老白你是個好人我知道，可你也不至於安慰我說這種假話吧？我又不是十多歲的小孩子，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不是假話，」白楊羽認真地說道：「這些都是我真實的想法。說真的，周總他很看好你。誰說過，一個四十多歲的明星就不能當紅了？你還年輕啊！」
「我還年輕嗎？」
赫連北拿著手機，語氣有些不確定。
如果他照鏡子，看著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再去對比同齡人，赫連北的確挺年輕的。
可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有時候並不是那麼明顯。
在某個大汗淋漓的午後，在一個熬夜的清晨，在一個高強度工作的深夜。
赫連北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了。
當他看到網上那些年齡焦慮的段子時，赫連北也不能像以前一樣笑著劃過。
「我真的還年輕嗎？」
赫連北開始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白楊羽自然把這個情況彙報給了周弋陽。
做完這一切后，他才趕往了赫連北的家裡，打算當面對他做心理輔導。
這時候正在看電影的周弋陽並沒有聽見消息，等到他看完了電影之後，赫連北這才是打開了手機。
「誰給你發消息啊？是蘇音么還是小張？」寧莽一臉八卦地湊了過來。
「老白。」周弋陽看完消息后，他不動聲色地轉頭看向了寧莽。
這讓寧莽下意識地停止了胸膛，他太了解周弋陽，這個人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
「說吧，你是打算跟我說什麼，我們可以交流交流。」寧莽一臉認真地問道。
「的確是有些事情打算和你說。」周弋陽笑了起來，這種好兄弟之間不用明說就能懂你的默契還是很不錯的：「你知道嗎，我打算給赫連北出新專輯，辦演唱會。」
……
寧莽沉默了幾秒鐘，根據他對周弋陽的了解，給出了自己的分析：「我懂了，這是他的告別演唱會，專輯也是最後一張對吧？老周你這商業頭腦牛啊，這情懷拉滿，肯定賺翻了！」
周弋陽不得不開始反思，是不是他平時對錢的慾望表現得太過於明顯，以至於他在自己的朋友，員工的眼裡，他就是一個唯利是圖，除了錢什麼都不愛的周扒皮了。
「不不不，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周弋陽認真地說道：「我的意思是，這不會是他最後一張專輯。我覺得他的潛力還很大，我覺得他至少還能在樂壇活躍個十多年。」
寧莽情不自禁地張大了嘴，他不知道是自己想錯了還是周弋陽腦抽了：「等等，你說的是樂壇吧？你如果說影視圈，我同意你的話，赫連北活躍到七十歲都沒問題。可樂壇，那真是最喜新厭舊的地方。你這真的是在賭啊！」
「那你覺得我能賭贏嗎？」周弋陽望著寧莽，看起來還挺有自信的。
然而寧莽卻沉默了幾秒鐘，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我覺得不能。你這個想法真的是太冒險了！可你這個人吧，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能賭贏。所以我跟著你走，到時候他的演唱會沒贊助，讓我來！」
周弋陽這時候不禁握住了寧莽的手：「好兄弟，不愧是能賺大錢的人！」
話題的中心人物赫連北依舊在懷疑人生，不過他這次已經戴上了耳機，正打算一邊聽歌一邊懷疑人生。
而他聽的歌曲，正是月光少女的一首冷門歌曲《我還年輕，我還年輕》。這首歌因為很多人覺得曲風跟月少的形象不搭，後續她們再也沒有公開表演過。
可這會兒赫連北聽著這首歌卻感慨萬千，他忽然覺得這首歌應該由他來唱。
這個想法冒出來之後就再也沒辦法輕鬆地趕走，最後赫連北毫不猶豫地打開了家裡的錄音設備。
當他買下這一套老洋房之後，赫連北便毫不猶豫地改裝出了一間錄音房。他這裡面的設備總價超千萬，甚至比很多公司專業的錄音棚都要好。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正要戴上耳機唱歌，卻聽見了門口傳來的敲門聲。
「是老白來了！」赫連北趕緊去開門，他看到白楊羽后，還是挺感動的：「你其實不用專門過來的，我現在心態比以前好多了，你不用擔心我鑽牛角尖。」
一旁的白楊羽哈哈大笑起來，過了一會兒后才說道：「這幾天公司也不是很忙，我這也算是偷偷溜出來玩。」
等到白楊羽進了客廳之後，他察覺到些許的不對勁：「你這是打算做什麼嗎？」
赫連北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肯定瞞不過白楊羽的火眼晶晶，他直接說出了真香：
「我打算唱歌，就剛剛聽了一首歌覺得很有感覺，很符合我當下的心境。」
一旁的白楊羽哦了一聲，很是好奇：「是什麼歌啊，我聽過沒有？說起來你們這些音樂人最喜歡的就是聽一些我從來沒聽說過的歌曲，弄得我經常懷疑自己的審美不行。」
「這首歌你肯定聽過，」赫連北帶著白楊羽走進了錄音房，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戴上了耳機。「你聽我唱吧！」
前奏出來后，白楊羽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
竟然是這首歌！
等到赫連北的聲音出來之後，白楊羽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赫連北的唱法和月光少女的版本截然不同。
或者說，他的聲音，他的閱歷更適合這首歌。
當白楊羽聽到赫連北嘶吼著唱出「我還年輕，我還年輕」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情不自禁地落淚了。
這種感染力不單單是赫連北的唱功，更多的還是他對這首歌的理解。
可能真的如同一些網友說的，這首歌還是適合一個經歷過人生起伏的中年男人來唱。
可惜，如今已經越來越少人會關心中年男人了。
「怎麼樣。」當赫連北唱完之後他有些忐忑地看著白楊羽。
「我覺得特別棒！」白楊羽慶幸他們錄下了這個版本：「我立刻發給陽哥！」
「啊？」赫連北有些茫然，他大概猜到了白楊羽要做什麼，可赫連北心裡卻還是有些膽怯的。
要是周弋陽聽到了這首歌后，覺得他唱的不行該怎麼辦？
赫連北甚至懷疑，自己這個版本如果流出去，會不會被月光少女的粉絲集體抗議。
他突然覺得，自己要是沒有心血來潮演唱這首歌就好了。
然而白楊羽已經發了出去。
「又有消息了。」周弋陽抽出手機，他看完消息后勾起嘴角。突然從褲兜里找出了一對無線耳機，分了一隻給寧莽：「聽一聽。」
寧莽沒有問是誰唱的，他戴上耳機后，閉上眼睛，懶散地靠在椅子上。
沒過多久，寧莽的手不自覺地緊握在了一起。
再過一會兒，寧莽的身子開始從椅背上起來，然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會是一首這麼好聽的歌。
他聽過原版，可月光少女的版本是讓寧莽聽著舒適。然而赫連北的範本，卻讓寧莽聽得共情了。
「好聽吧？」周弋陽笑了起來：「所以這人啊，潛力是無限的。而年齡，真的沒那麼重要。不管是什麼年紀，該發光的人還是會發光的。」
「對。」寧莽點了點頭：「這個版本發行吧，肯定能火。」
「我還得問問她們四個人。」周弋陽雖然是版權方，可他還是很尊重原唱的。
林萱兒這會兒正在房間里看電視，當她拿起手機后，表情立刻變了。
「蕊蕊！」林萱兒把還在廚房裡做甜品的汪星蕊見了出來，十分激動地說道：「趕緊看手機！」
而在客廳里拍vlog的唐玥也放下了手機，衝進了房間。愛八卦的她又怎麼會錯過一切新聞呢！
「怎麼了，該不會是哪個明星又隔空表白我們中的誰了吧？」唐玥眨了眨眼睛，似乎很期待這件事發生。
因為這事兒的確發生過，不少男星接受採訪時問到理想女友，都會提她們四個中的一位。
像汪星蕊看到這種新聞時會覺得不自在，雖然她知道那些男星也是隨口說說的。
可唐玥不一樣，她還專門列了一個表格統計她們被表白的次數。
如果她領先的話，唐玥能開心好多天。
林萱兒翻了個白眼：「不是，是北哥想翻唱我們的歌！」
「那不是好事兒么？」唐玥癟了癟嘴：「翻唱給我們帶熱度啊！不對，單純是翻唱不會專門和我們提吧？」
汪星蕊點了點頭：「你還算是反應過來了，北哥他應該是打算髮行這個翻唱版本。我覺得沒問題，北哥和我們的關係本來就好。而且這首歌咱們的版本，聽的人也不多了。」
唐玥也沒意見，她好奇的是哪首歌這麼拉誇都沒人聽了：「是哪首歌啊，簡直是我們四個人的恥辱！」
「《我還年輕，我還年輕》，」林萱兒伸了個懶腰：「我記得這首歌播放量都快墊底了。還有人說等我們五十歲的時候再重錄一次呢！」
「哈哈哈！」剛下飛機的蘇音在電話里跟她的三個好姐妹說道：「給北哥唱啊！那個demo太好聽了！對，我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