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是自願的
騙子。
周弋陽竟然不覺得意外。
「我知道了。」周弋陽又補充了一句：「實在是太感謝了。我可能還得麻煩你一件事，能不能幫我查查她最近都接觸了哪些人？我這邊查起來太慢了。」
「沒問題，老周你不必這麼客氣，我靠著你可拿到了不少好處的。」寧莽當即笑呵呵地答應了下來。
調查一個普通人，對他來說實在太簡單了。
至於周弋陽為何這麼做，寧莽並不關心。他相信以自己對周弋陽的了解，那個女騙子應該很難從他的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站在鏡子前面，周弋陽難得耐心地打量著自己。
看似普通，實則貼身又考究的西裝，這是一位倫敦的裁縫專門為他訂做的。
右手袖口輕輕捲起，露出了一塊銀白色的手錶，級別同樣不菲。
隨後他想了想，還是取下了那副金邊的無框眼鏡，總覺得這樣太裝逼了。
如果不是他待會兒要去的那家餐廳對每位客人的著裝都有嚴格的要求，周弋陽根本就不會這麼穿。
大熱天的穿正裝是很熱的。
「周總今天好帥啊！」
當周弋陽面無表情地走進公司后，此起彼伏的都是員工們發自內心都讚美。
「我剛剛還以為是公司新簽的模特呢，氣場好強大。」
「周總今天是有什麼活動嗎，打扮得這麼正式。」
「不瞞大家，我來弋陽娛樂工作，真就是沖周總來的。像他這麼年輕又帥氣的老闆，太稀有了，和大熊貓一樣。」
白楊羽和關霏看到周弋陽之後，也都愣了幾秒鐘。
不過他們都沒有多問，只是把需要周弋陽關注的文件呈了上去。
「劉芬芳剛打了電話，」關霏站在周弋陽的另一側，突然用力地呼吸了一口空氣。她好像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雪松和冷杉木的混合，很清冷。「高麗那邊，有好多打歌節目都在邀請月光少女。最後她列了一個表，把比較適合收視率又高的節目加了進去。等會兒您可以看看。」
「好。」周弋陽接過文件：「你鼻炎犯了？怎麼一直在抽鼻子。」
「不是的陽哥，」關霏臉一紅：「您是噴香水了？」
「嗯。」周弋陽笑了笑，並沒有解釋的想法。
隨後進來的白楊羽，他同樣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羅晨的五場回饋粉絲的巡演都售罄了，賣氣比我們預期好很多。或許以後還能加場。」
「嗯，」周弋陽點了點頭：「他應該也吸收了不少新粉。」
晚上六點，周弋陽準時下班，坐車前往了這家叫做Mr.J的高端西餐廳。
他打開手機，是預約的二維碼。門童畢恭畢敬地領著周弋陽到了預訂的包間，那裡已經按照周弋陽的要求，布置成了他想要的風格。
此時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
周弋陽並沒有發消息去催促對方，而是靠著椅子，看起了短視頻來打發時間。
十分鐘后，付肖媚，不，肖君媚小姐終於到了。
她穿的是一條Dior的淺粉色束腰長裙，明黃色的腰帶點綴其間，讓純色系的衣服多了一抹靈動。
高跟鞋是蘿蔔丁的，包包是愛馬仕的鉑金包，配飾是粉紅小馬。
就連她進門后取下的絲巾都是Lv的。
可以說，如果不是周弋陽提前調查過，他真有可能相信了對方富二代的身份。
不過，談生意這個裝扮是有點奇怪，這位小姐更像是來相親的。
當然，她長得的確很漂亮，眉眼間竟然和蘇音有幾分相似。不過蘇音的氣質更好，而這人對著周弋陽始終是討好的笑容。
「你好。」周弋陽很紳士地替她拉開椅子，聞到了對方身上的香水味。
這個味道，很大膽。
一點都不商務，更像是一個假裝禁慾的修女初嘗禁果時身上的味道，是欲拒還迎的誘惑。
肖君媚從進門之後，她的目光就沒有從周弋陽身上移開過。
她曾經從視頻和照片里見過周弋陽，可真人明顯更英俊。而且他的準時和紳士舉動，都體現了他極佳的修養。
不，肖君媚心中一緊，她差點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這人是好，可她不能沉淪。
「周總，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肖君媚局促地坐在椅子上，還是大著膽子和周弋陽直視了片刻。
「實際上是我早到了，」周弋陽輕笑一聲：「應該我來道歉，美麗的女士。我們先點菜吧！」
他按了下桌上的按鈕，侍應生很快就會帶著菜單過來。
說實話周弋陽並不明白這樣設置的理由，弄個二維碼自助點餐不好么。
見到那本厚厚的，連封皮都金光閃閃的菜單后，周弋陽明白了這麼做的理由。
肖君媚打開菜單，心裡已經被這些菜的價格給震懾。一份小小的凱撒沙拉，竟然就要幾百塊。
周弋陽真是大方啊。肖君媚不敢露怯，把菜單遞迴到周弋陽的手裡：「還是周總您點吧，我沒有忌口。」
「好。」周弋陽一點都不意外對方的做法，他隨便點了一桌招牌菜后，將菜單給了侍應生。
「周總要喝點什麼嗎？」肖君媚不露痕迹地隨口問道。
然而周弋陽的回答卻讓她當場石化：「你要可樂還是豆奶？我只喝百事。」
等等？這種場合不應該喝酒嗎！在這麼高端優雅的餐廳，聽著專屬的音樂家彈奏鋼琴，一邊吃波士頓龍蝦一邊喝波爾圖的紅酒。
這才是她預設的場景，而不是什麼可樂雪碧！而且為什麼要喝百事！
「我以為周總會喝酒的……」她掘強地問道，這時候以男人的自尊心，周弋陽肯定會表示喝點酒。
「今天出門前吃了頭孢，不能喝酒。」他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或者我給你點一瓶紅酒？」
「不不不！」肖君媚立刻搖頭：「我也喝可樂，恩，可口的。」
等侍應生出去之後，周弋陽才說道：「付小姐一次性簽三個代言人，預算很高啊。不過在這之前，我的確沒聽說過你們品牌。」
「因為是新品牌，」肖君媚熟練地背著稿子：「我回國之後，我父親給了一筆錢讓我創業。」
「難怪了，」周弋陽微笑著說：「付小姐看起來的確不像是做生意的人，更像一個大學生呢！」
肖君媚冷汗直流：「是，我爸也常說我這人學生氣很重，就想著鍛煉鍛煉我。」
隨後周弋陽不再討論工作，也沒提代言的價格。
二人又是一番無聊的廢話，才開始慢條斯理地吃飯。
這期間肖君媚不斷用言語和動作暗示周弋陽她還單身，大致讓周弋陽猜到了她的目的。
一頓飯後，肖君媚看著依舊清醒的周弋陽，心裡其實是特別慌的。
這個男人對她是很體貼，可那種體貼更像是一種風度，而不是慾望。
這讓肖君媚有些失落，她自認為自己的姿色是很不錯的，曾經還有人想簽她進娛樂圈。
不過她更想一步登天，嫁進豪門，跨越階層。
或許，她應該再主動點。周弋陽這樣的人，應該見識了太多美女，閾值很高。
「時間不早了，」周弋陽打斷了肖君媚的話：「你住哪兒，我送你吧。」
有戲！果然，男人裝得再怎麼正經，都還是被下體支配的生物！
「我還沒訂酒店，」肖君媚嘆了口氣：「我爸讓我回家住，可你知道的，我這個年紀很叛逆，不想回家住。算了，麻煩周總您送我吧……」
周弋陽心裡翻了個白眼，他真覺得對方這些套路騙不到人，除非那人真的精/蟲上腦了。
「那我給你訂個酒店吧，就在餐廳對面。」
五千一晚的房間，周弋陽刷卡時都沒任何波動。
真有錢啊，肖君媚欣喜地想道。
「謝謝周總，今天麻煩你了。」肖君媚含情脈脈地望著周弋陽，她確認對方有那方面的想法：「不如先去我屋裡坐坐？」
「好啊。」周弋陽爽快地答應下來。
進入電梯的瞬間，肖君媚更是大膽地湊到周弋陽旁邊，恨不得直接撞入他的懷裡。
這是打算被監控拍到？周弋陽輕笑一聲，很想提醒肖小姐，這家酒店的老闆是陳少，待會兒監控就沒了。
電梯里，肖君媚更是主動地貼到了周弋陽身邊，完全放棄了自己豪門千金的人設。
「肖小姐，待會兒電梯里有人進來被看見不太雅觀。」
剎那間，肖君媚如遭雷擊。
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當她渾渾噩噩地跟著周弋陽走進房間后，都沒反應過來。
「坐吧。」周弋陽躺在真皮沙發上，威嚴地看了眼肖君媚。「肖君媚，父親是申城人，經營一家餐廳……」
當他把肖君媚所有資料說出來之後，肖君媚直接嚇得跌坐在地上。
這個男人，就像是魔鬼一樣！
「周總，您都知道了，您為何還要來？」
「打發時間唄，」周弋陽打了個哈欠：「你的計劃應該是勾/引我上床，然後再散布謠言說我強迫了你？」
肖君媚徹底絕望了，這都被周弋陽猜到了。
「是的。」
還真是這個劇情，周弋陽強迫自己不笑：「對了，我身上一直帶了錄音筆，剛剛的話我已經錄下來了。你不想有麻煩的話，告訴我誰讓你這麼做的。實際上我想查也能查出來，就是費時間。」
肖君媚畢竟只是個企圖上位的普通人，基本被周弋陽這麼一搞，完全怕了，全盤托出了來龍去脈。
「還真是他們？」周弋陽並不意外這是一起商業競爭。
不過這麼下三濫的手段，他不反擊的話，豈不是太窩囊了。
眼珠一轉，他已經有了主意。
他看了眼肖君媚，開口道：「你走吧，想嫁豪門的辦法很多，靠腦子比靠身體強。」
肖君媚沒想到周弋陽竟然沒有懲罰自己，愧疚，悔恨等各種情緒雜糅在一起，最後變成了對周弋陽的一種莫名的崇拜。
她一步步地爬向周弋陽，伏在他的身下：「周總，我這次是自願的。你不信，你可以錄音，可以錄視頻。就當作，我的贖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