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東昌國奇怪的走向
「如果要我看，我會選這是他們成為陰屍之後，但是，」姜梵音語帶轉折：「剛剛你說，這灘黑色的水，是他和正常陰屍不一樣的原因，那我想……應該是第一種，這種黑色的水，造成了他們無視天階符陣的原因。」
姜宿打了一個響指：「不愧是我姐姐的姐姐，果然聰明。」
就連誇別人也不忘捎帶上姜棠。
當真的貨真價實的姐控。
姜棠：「……」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什麼。
姜梵音：「……」
先活躍一把氣氛的姜宿，緊接著開始正色道：「這批陰屍，絕大部分都不是正常死亡。」
姜宿察覺到女皇的臉色忽然煞白了，緩緩問道：「您要不？先歇息一下？」
姜宿並未將她當成陰屍看待。
女皇搖頭，「您繼續說。」
身體正常死亡之後，若不能及時入土，在特定環境之下，會漸漸滋長出陰氣，後來便成為了陰屍。
那些不是正常死亡的人類，若是靈魂久留人世間，則會變成怨靈。
就像是曾經的宜司公主。
姜宿要說的是，「這些人在生前究竟遭受多大的折磨，無人可知，畢竟，現在並無資料顯示人被扔進黑水之內，會經歷什麼樣的痛苦。」
黑水……
姜棠和棲遲剛剛便認出那是黑水。
今日應該是他們兩個在渡安村說起黑水之後，再度聽見『黑水』這兩個字。
而說『黑水』的這個少年，正在拖著腮幫子，打量躺在他面前的陰屍。
「女皇大人，說實話，我不是特別明白，究竟什麼人和你們這麼深仇大恨，竟然用如此方法將你的族人和臣民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姜宿一直嘖嘖搖頭：「被扔到黑水之內，五臟六腑全部受到侵蝕，活成成的煉成陰屍，這種招式簡直太過於狠毒。」
女皇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龍鐲：「他們所圖便是龍氣。」
「此龍鐲……」姜宿仔細觀察。
「恩人認識這個龍鐲？」
姜宿立刻搖頭。
他還沒活這麼大年紀。
「我只是看此龍鐲比較精美，這才多看了兩眼，不好意思。」
嘴上說著不好意思的少年，臉上坦坦蕩蕩，並未有些許的不好意思。
女皇思考道：「我這一覺睡得太長，很多事情不記得了，等我記起是誰給我的龍鐲，我再告訴恩人，屆時，若是恩人想為心上人打一副精美的首飾，可以去找……」
說著說著，女皇神色一頓，「恩人是玄術師，定然懂得占卜，屆時可以算手藝人的後代。」
姜宿立刻擺手，「沒、沒有，我沒有心上人，我這個大的年紀……」
姜宿說著，才想起他如今的身體不過是少年，立刻改口說：「女皇大人有所不知，我啊，孤苦的命運，不適合霍霍人家小姑娘，您啊，還是別擔心這些事情，當下最重要的是那些陰屍……」
論轉移話題。
姜棠擅長。
姜宿更擅長。
「這些都是我東昌國的人，無論是臣民、族人還是大臣，他們生前未能安詳離世，如今還要經歷這般苦楚，不知諸位玄術師恩人可有其他辦法幫助他們擺脫這些局面。」
女皇心裡此刻是愧疚的。
這也是為什麼在那些陰線在覬覦龍氣的時候，她沒有強硬的驅除。
一旦她態度強硬，那她這些族民便會落得一個死無全屍的局面。
龍氣為陽，即便再受困，可是那般境地，千百年來，她都是在慢慢的進行拉鋸戰。
只有在這些陰屍傷人的時候，她感知到的時候，會控制綠藤救人。
比如，人類被這些陰屍逼到毫無還手的餘地時。
又比如，這些陰屍一次兩次，毫不悔改的時候。
死人猶可念，但活人更為重要。
只有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她才會痛下殺手。
陰屍本就是他們毫無辦法的現狀，若是他們在自己不清楚、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再造下殺念，那他們……可就真的完蛋了。
無論是為百姓，還是為她曾經的子民，她都不能坐視不管。
救下景善……
她也沒想到，當時會有殘魂被落下。
景善沖女皇點點頭，再度道謝。
女皇沖她友好的笑了，「舉手之勞，不必一直念著。」
「您的舉手之勞，卻是我的一輩子。」
此事，景善會記一輩子。
景善祈求的看向姜棠：「棠姐姐，你有辦法嗎？」
在景善心裡，姜棠是無所不能的。
從前不愛哭的人，今日眼眶紅了無數次，好多次想哭，硬生生被忍住了。
姜棠點頭：「有辦法。」
景善眼中劃過亮光。
女皇眼眸也忽然動了動，有蹙亮光忽的閃現：「真的？」
「但是，有一點兒我必須先告訴您……在他們的身體被黑水浸染的時候，他們的靈魂便已經沒了……」
「靈、靈魂沒了？」
女皇望著那群被控制的陰屍：「我早該想到的，他們如今像是行屍走肉，若是靈魂還在，斷然不可能會是這種局面。」
「他們靈魂離開的時候……他們，他們還有機會往生嗎？若是沒了靈魂，是不是連往生都變成一種奢望？」
女皇說：「我於戰亂時，被推上王位，那時，我便只想守好我的臣民，可是沒想到……一切都來得那麼快。」
「您可曾想過動用您手中的龍氣？」姜宿於一旁忽然問道。
女皇神色擲地有聲：「龍氣是屬於天下人的，我曾答應一位貴人，要守好龍氣，我不能這麼自私將它用在本就機會渺茫的族人身上，貴人替我守住東昌國的疆土，我定然不會讓她失望。」
「東昌國？不是亡了？」姜宿心直口快的問道。
女皇搖頭：「對外敵的疆土被貴人守住了，但是主城區因為有大將君叛變而危矣。」
姜宿：「……」
這是什麼奇怪的走向。
女皇卻好似不覺得奇怪：「犧牲我一人，換我東昌國百姓生，對於我來說，此舉十分值，但是我沒想到，貴人最後會再度折返來救我。」
姜宿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動：「你口中的貴人是？」
「就是送我龍鐲的人，也是封住我最後一口生機的人。」女皇有些遺憾的說：「只是我忘記了她的長相和容貌，只能隱隱記得她好像來自北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