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一掌已經讓她頭破血流了,腦部血流不止,不一會便將地面沁透。
「……呃」
躺了約五六個呼吸,女子突然發出一聲低嚀的呼聲,隨後從口中如泉水一般的湧出了一大口鮮血,這些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向了潔白的頸部。
韓極雖是暴怒不已,但也下手有所分寸。
女子幽幽的睜開眼睛,眼前朦朦朧朧,只看見一個黑影站在前方,不過很快便清晰起來,黑影的模樣也顯示出來。
「啊……」
「不要打我,我什麼都說!」
當看清模樣后女子嚇得驚叫不已,連忙用手抵著地面,向後挪動,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血痕。
在她的右側臉上,一個巨大的手掌印清晰可見,而且掌印所覆蓋的地方血肉已經成泥漿狀,完好之處也被可怕的力道撕出十數條傷口,這張接近完美無暇的臉……已經毀了。
「說!」
韓極一點都不憐香惜玉,跺了跺腳,氣浪將女子再次掀飛。
「韓師兄是被一個真傳弟子殺的,我聽見韓師兄說那人叫陸離。」
這時女子說話倒十分利索,她將雙手貼在地上,骯髒繚亂的頭髮在頭上纏繞成一團,此時她的模樣就如最落魄的乞丐,臉上的傷口不停的在溢血,從她的下巴一顆顆滴下。
「陸離!」
韓極咬著牙齒,身軀發抖,他如何不知道陸離是誰,曾經還謀划著想要掠奪陸離的財富,這是後來陸離突然失蹤就不了了之了。
他知道韓俊與陸離的恩怨,只是他做夢都不曾想到陸離竟然有膽子報復。
……
「呼,不行不行,真氣撐不了多久了!」
第二天,陸離踩在長劍上面露疲倦之色,雖有飛行符加持,但經過一晚上的飛行丹田之中的真氣也已消耗了八成,看準一座山峰便飛了過去。
「應該沒事了吧,一連飛了六個時辰,早就出了正陽門勢力範圍,就先在這修鍊吧。」
陸離找了一個山洞,在洞口處布置了個迷惑陣便盤膝坐下,此時他的丹田就如枯竭了的池塘,在塘底還依稀有幾汪泉水。
從儲物袋內拿出幾枚補充真氣服下,便安安靜靜的修鍊。
「元兄,你能感受到陸離的蹤跡嗎?」
在一處不知名的山峰上,韓極對著一個身著白衣的青年男子說道。
這男子名叫元奎,同樣為練氣十重,面容俊俏,天資卓絕,是門派內數一數二的天才人物。
「那小子不知施展了什麼手段,氣息在這竟然消失了,聞天探位術察覺不到了。」
元奎面露無奈之色,搖了搖頭,他的手指舉在胸口且微微轉動,在那指間處,一股如頭髮絲的氣息在不斷纏繞翻滾,不用多想,這應該便是陸離的氣息了。
「我的追蹤術也在這失效了,不知道那小子用了什麼手段。」
韓極將手背至身後,看著天邊雲霞,只是眼中難以抑制那濃濃的恨意。
「應該是一種隱藏氣息的高階靈符,一個練氣七重的小人物,竟然還有這等稀奇靈符,真是不可思議。」
元奎一邊搖頭輕語一邊將手放下,走到韓極身旁,同看天邊彩霞。
站在高處,自然風大,他們的長袍與長發隨風劇烈搖擺著。
「高階靈符?看來是這樣了。」
一聽見高階靈符,韓極的眼神一變,竟然有了一絲貪婪,同時在心中想道:「他絕對是繼承了築基高手的遺物,否則憑他一個剛晉級的真傳弟子,怎麼可能拿得出高階靈符?還有,我弟再不濟也是練氣八重,那小子絕對是使用了高級法器,或許……甚至可能是靈器!如果我得到……」
他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一時間眼中的恨意竟然消退了不少。
「元兄,我知道你的手段不少,若能察到那小子的蹤跡,我願意付二十塊靈石,如何?」
韓極扭頭盯著元奎,咬了咬牙,狠心說道。
二十塊靈石,在正陽門縱然是權勢滔天,但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他只是擅長武力,在尋人這種雜術方面略微不足,但元奎就十分擅長。
「嗯?」
一聽到二十塊靈石,元奎就眼冒精光,隨後略低著頭,右手摸著下巴,閉眼輕想,不一會說道:
「既然韓兄如此說,那我也就吝藏了,只是這門神通極耗鮮血,施展起來還得需要你的一滴精血。」
「什麼?」
韓極皺了皺眉頭,看向元奎:「一定得是精血嗎?」
精血乃他的畢生修為,少一滴都會影響自己的境界,故有些猶豫。
元奎沉思片刻,道:「不錯,那小子有高階靈符隱藏氣息,也只有利用練氣十重的精血才能探到一點蛛絲馬跡,當然,高級妖獸的精血也可以,只是作用略遜而已。」
韓極心中糾結,此時上哪去找妖獸精血,在說時間耽擱不得,陸離的氣息被隱藏,本就若有若無,時間一長就自然消散了。
他在心中計量:「一滴精血耗我兩年苦修,百門大比在即,斷然不能出現差錯,只是機緣就在眼前,若能得到築基境的財物,我突破至築基境的幾率可提高一成,百門大比天才諸多,我能進入紫靈門的機會實在渺小,幹了,那小子殺了韓俊,這個仇不能不報,一滴精血而已,待得到那小子的寶物后一定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
韓俊思量片刻,終於下定決心,對著元奎說道:「元兄,那就有勞你了,只要能找到那小子,兄弟我欠你一個人情!」
元奎輕淡一笑,道:「憑你我的交情何必說這些呢?」
韓極微微點頭,隨後盤膝閉目而坐,雙手抬至胸口,一股玄之又玄的紫色波動從他手間散發,微風吹過,長發飄飄。
元奎摸著下巴,看著一動不動的韓極面露古怪,在心中默念:「韓俊被殺,門派已經下達了追捕令,原本以為他是為弟報仇心切才親自出手,不過現在看來並非如此了,縱使是手足情深,但也不至於不惜耗費精血吧,等門派用探均鏡探清陸離行蹤不好嗎?如此心急,其中大有古怪,一個普升半年的真傳弟子,竟然能殺了韓俊,看來……」
想著想著,元奎就露出了一絲令人費解的怪笑。
「嗯……」
十五個呼吸后,韓極輕嚀了一聲,睫毛開始顫抖,臉部的血管若隱若現,嘴角抽動,眉宇間露出痛苦的神色。
在他身體周圍,一股股淡紫色的神秘氣息開始撩動,最後圍繞他旋轉,古怪至極。
「哇……」
又過去五個呼吸,韓極的臉色忽青忽紅,終於哇了一聲,一滴小指大小的深紅色血液從他的口中射出,漂浮在他的眼前。
血滴表面的模樣不停變化,似乎其中有許多細小蟲子在不斷蠕動,而且在血滴周圍,有一縷縷淡紅色的血氣纏繞,使血滴看去十分神秘。
令人奇怪的是這精血就如春節綻開的百花,一出現就散發出一股令人陶醉的芳香,這氣味,比百年佳釀都還醉人幾分。
「呼……」
韓極口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隨即睜開眼睛,略顯疲倦之色,同時還帶有絲絲頹廢欠缺之氣,顯然,提煉自身精血是及其傷損根基的行為。
看著漂浮旋轉的精血,韓極的右手食指微微一鉤,只見精血就飛到了他的手指上方。
「給你!」
幾分沉默之後,韓極將食指一彈,只見那深紅的精血便飛向了元奎。
「好!」
元奎大手一招,精血被他穩穩的脫在了掌心,如之前一般,它漂浮在空中,與肌膚沒有一絲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