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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夜色之下

  陸離也不客氣,大手一揮便將碎靈石收下。

  「師弟前面帶路!」

  將桌椅都收入儲物袋后陸離向這個師弟示意。

  「哈哈,那就勞煩師兄了。」

  「師弟,你叫什麼名字。」

  走在路上,陸離輕聲問道。

  「我叫王更,家就在十裡外處。」

  兩人一路閑談,不知不覺便來到了目的地。

  「師兄,請,這便是我的住所。」

  王更打開房門,十分熱情。

  「這小子不愧是大富家庭,這房子已經堪比真傳弟子的房屋了。」

  陸離站在房前打量,在心中感嘆,眼前的房子雖然面積不大,但裝修十分精緻,比他的住所還要好上許多。

  王更家是地主家庭,不差錢,所以能分到如此漂亮的房屋也沒有什麼奇異之處。

  「呵呵,竟然是一個人住,我都有一些羨慕了,看來他這日子過得比真傳弟子還要滋潤,怪不得出手如此大方。」

  一踏進屋子陸離又是一陣驚訝感嘆。

  沒有猶豫,整頓一下情緒后便進入了狀態,只見陸離雙手快速變化,一道道神秘波動從指間散發出來,同時他的眉頭也漸漸的皺了起來。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竟然王更都如此大方自己也不能吝嗇,陸離拿出十二分狀態,這次布的聚靈陣效果更加出眾。

  百餘個呼吸后,陸離終於長呼一口氣,額頭上一微微濕潤,看得出十分不容易。

  「師兄費心了,這聚靈陣的功效十分了得,這是兩斤碎靈石,請師兄收下。」

  隨著陸離收掌,陣法開始運轉,不一會屋內的靈氣便濃郁了六成,聚靈陣能達到這個效果已經十分難得了。

  所以王更也十分識趣,又多給了幾兩碎靈石。

  陸離也沒有扭扭捏捏,直接收下,兩斤碎靈石是應該的,布置這個陣法讓他的真氣消耗了一成,要修鍊數個時辰才能恢復。

  「既然事情完成了,我也該走了。」

  陸離對這王更拱了拱手,雖然對方只是練氣三重,但陸離沒有絲毫看不起對方的意思。

  「好,師兄慢走,對了,請問師兄叫什麼名字,下次好再找師兄來幫忙。」

  之前短暫的交流他已經摸清了陸離的性格,知道他喜歡一個人清靜,所以也就沒有故意挽留了,而是十分有禮貌的送到門口。

  「陸離!」

  「陸師兄慢走。」

  回家路上,陸離的心情十分不錯,今天收穫了近六斤碎靈石,要是往日,一整天都賣不了這一半。

  「得快一點回去,將真氣恢復后再畫十餘張靈符,看來質量好一點的還是更受歡迎一些。」

  他的繪符能力不知不覺又上了一個台階,嘗到了甜頭后陸離便按耐不住了,準備連夜趕出,明日早一些去坊市,佔一個好位置,若每天都如此好運要不了多久就能攢夠一塊靈石,好去換取質量好一點的毛筆。

  陸離現在倒不擔心老頭子的身體了,一枚養身丹比數十枚百草丹都有用處,這幾個月的時間他打算拚命的賺取財富,好突破境界,他已經可以感受到境界壁壘,只要再積攢幾個月就能突破了。

  「老頭子,今天收穫不錯。」

  陸離推開門,對著躺在木椅上的老頭子大聲說道。

  「回來就回來唄,下次別這麼大聲,攪擾了老夫的好夢。」

  老頭子微微動了一些,半眯著眼睛,語氣中透露著不滿。

  「知道了。」

  陸離不禁也有些後悔了,吃了養身丹后,想必老頭子應該睡得十分踏實吧,輕唔一聲后便輕輕走到了一旁,打下一個陣法便開始了修鍊。

  當務之急就是將真氣恢復,這樣才能畫出最好的靈符。

  漆黑的房屋之中,不知什麼時候老頭子的身體突然猛的抽搐,他手上青筋暴起,臉色十分猙獰,扭頭看了看陸離,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可能是真的忍不住了吧,他開始艱難的站起來,輕聲向屋外走去,真是步履蹣跚,小步小步的移動。

  「呼……」

  深夜,陸離長吐出一口濁氣,看來真氣已經完全恢復。

  隨即緩緩地睜開眼睛,微笑,輕聲道:「該畫符了。」不過正在他準備起身時突然想到:「難得老頭子能睡一場好覺,算了,明天早上再畫吧!」

  「嗯?老頭子呢?」

  此時月亮已經高高升起,月光透過屋檐照到屋內,陸離還是能看見一些影子的,不過他突然發現老頭子不見蹤跡了,心中大驚,臉色一變,立即起身。

  「咳咳咳!」

  就在他準備出門后突然聽見屋外傳來一聲咳嗽,這才放下心來。

  陸離開門,便看見一道人影坐在月下,緩緩地走了過去,「老頭子,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到外面來做什麼?」

  陸離站在老頭子身旁,神情疑惑。

  「你沒看見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圓嗎?」

  老頭子沒有回答陸離,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話。

  陸離也抬頭看去,輕道:「你是想師兄師姐了?」

  陸離記得,幾年前他們師兄弟幾個最喜歡在月亮跟著老頭子修鍊。

  「不,我是想月亮了。」

  老頭子語氣平淡,可卻透著濃濃的滄桑之感,似乎是一個快入黃土的人最後的哀量。

  陸離沒有說話,他知道老頭子在想什麼,老頭子也沒有繼續說話,星空之下,兩小人就淡淡的抬頭看著那輪圓月。

  「十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晚上,我在執行門派的一個任務,路過一個村莊,我記得那時你一個人坐在地上。」

  不知什麼時候,老頭子開口說話,打破了靜寂的氣氛。

  「呵呵,我也記得。」陸離輕笑,眼中露出回憶之色,「那天晚上我坐在父母不遠處大哭,看見你從空中飛下,我還以為我見鬼了呢。」

  笑著笑著陸離的眼睛便有些濕潤了。

  「是啊,當時你才這麼高一點,餓得皮包骨頭,我都還以為你救不活了呢,沒想到將你帶回正陽門才兩天就活蹦亂跳了,光陰似箭,歲月無情啊,一眨眼的時間,你就這麼大了。」

  老頭子站了起來,用手一邊比劃一邊說道。

  陸離輕笑,「若不是來到正陽門,我現在恐怕連骨頭都沒有了吧。」

  「骨頭?哈哈,塵歸塵,土歸土,我們生於天,死於地,活在天地間只求此生無憾,小離,若我死後,隨便幫我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就埋了吧,不需要什麼棺材,那東西遮擋我的視線,死後我還想看著大河山川與日月星辰呢!」

  老頭子雖是在開玩笑,但更像是在交代後事。

  「你個老不死的,說什麼呢?大好的月色,別說死行不行,攪了我的雅興。」

  陸離臉色凝重,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老頭子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吃的養身丹似乎沒有多大的作用,這也是陸離現在最擔憂的地方。

  「哼,死什麼死啊,你小子是不是在咒我,你個沒良心的,白養你這麼大。」

  陸離的語音剛落,老頭子立馬就炸了,對著陸離一陣咆哮,那表情,恨不得將陸離吃了才肯罷休。

  「這才對嗎?」

  被老頭子這麼一鬧,陸離沉重的心情消散了不少,習慣了老頭子的暴脾氣突然一本正經起來陸離反而有些不適應。

  雖然被大聲「責罵」,不過現在這樣子卻讓陸離更有親切感。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扶我回屋,想冷死我嗎?」

  老頭子又一陣大聲嚷嚷。

  陸離無奈,扶著老頭子的手臂,緩緩地近屋去了。

  「老頭子,以後晚上還是不要出去了,免得受涼。」

  小心翼翼的將老頭子放在床上后陸離輕聲告誡道。

  「老夫出去上茅廁你也不讓嗎?」

  老頭子顯然十分不服氣,眼睛一直瞪著陸離。

  「讓,讓。」

  夜色之中,小屋內傳來兩道無奈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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