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如以身相許吧
微風拂過，顧盼只覺得頭昏，緩緩的睜開雙眼，落入眼瞼的是軒宇蒼白的臉，充滿血絲的眼，顧盼心中愧疚不已，其實自己早就知道軒宇愛慕自己，可往往天意弄人，此生心中只有暮雲，他人再也沒有可能住進顧盼的心中。
「師兄，你怎會在這？」
看著眼前的女子，臉色漸漸的恢復了紅潤，軒宇這才舒了口氣，聲音極其溫柔的說到：「盼兒，你覺得怎麼樣？昨夜你喝了許多的酒。」
顧盼揉了揉頭，回想起昨夜的事，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雲哥哥愛上了別人，雲哥哥只當自己是妹妹。
顧盼的心中有著種種的不甘。
不甘心這麼多年的付出，卻得到的是這樣的結局。
不甘心自己會輸給一個凡人。
…………
顧盼看著眼前之人，對自己溫柔至極，可心中的不甘在驅使著自己，不能就這樣放棄。
軒宇對不起，我真的有太多的不甘心。
顧盼上前抱住軒宇，一副嬌弱的模樣，眼淚掉個不停，聲音哽咽的說到：「師兄，盼兒心裡難受，可盼兒心有不甘，為什麼，雲哥哥不愛我。」
看著懷中的哭泣的人兒，軒宇感覺自己的心被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在他的眼中，盼兒從不是個嬌弱的女子，這一滴滴眼淚，就像滴進了自己的心裡，心中暗暗發誓，以後都不想讓盼兒如此傷心。
軒宇拭去盼兒眼中的淚水，深情款款的看著顧盼。
「盼兒，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愛你，可我不會，我會一直陪著盼兒，對盼兒不離不棄。」
顧盼：「還是師兄對盼兒好，師兄，若是盼兒以後想要什麼，師兄也會幫盼兒得到的，是不是？」
軒宇寵溺的摸著顧盼的頭，款款的點點頭。
「是啊，只是盼兒想要的，師兄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會幫盼兒實現。」
塵緣從來都如水，罕須淚，何盡一生情？莫多情，情傷己。
凡間
夜裡，十里長街一片火樹銀花，集市熙熙攘攘，叫賣燈籠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如縷，各式燈籠映得街市亮如白晝，燈會熱鬧非凡。
街道中大多都是姜國人，很少見到素湪國的百姓，大將軍的母親是姜國公主，在姜國公主誕下林風時，卻被素湪皇室秘密的處死。
顧卿若緊緊的跟在暮雲的身後，今日是人間上元節，格外的熱鬧。
暮雲看著身邊女子眉間的淡淡的憂傷，額頭處有幾根碎發，暮雲停下腳步，柔情的將顧卿若額頭處的碎發輕輕的撥於耳後，指尖溫柔的輕撫著眼前女子的眉頭，眼光所到之處皆是滿滿的柔情。
「小騙子，我是帶你玩的，幹嘛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顧卿若被暮雲親昵的動作，撩撥的臉紅耳赤的，頭微微的傾斜，不敢與之對視。
支支吾吾的說到：「沒……有啊！我挺開心的。」
暮云：「你啊！總愛騙我。」
說著暮雲拉起顧卿若的手，穿梭在茫茫人海中，瀏覽著人間上元節的繁華。
跑累了
便在一處茶館中坐下，即便是上元節，茶館中都擁擠在一起，磕著瓜子，喝著茶水。
中間有一老者，一手拿著扇子，一手拿著板案，將口中的故事娓娓道來
「上回我們講到，淪為凡人的戰神南宮琉璃與魔族大殿千羽塵相愛，在凡間二人那是如膠似漆，十分恩愛，可千羽塵畢竟是魔，若是待在南宮琉璃的身邊，會折損凡人的元氣的，陷入愛情的南宮琉璃甘願入魔，可天意弄人，成婚當日，南宮琉璃神訣蘇醒，執劍對向千羽塵……
」
聽著老者口中的故事，暮雲的腦海里不時的閃爍著一些零碎的畫面，一個白衣戰袍的女子，一把威力無邊的劍，畫面中的女子的臉越來越清晰，心口出泛著劇痛，暮雲轉身看向身邊的顧卿若，此時的顧卿若還沉浸在故事中，畫面中女子的臉慢慢與眼前人的臉重合。
暮雲驚慌撇過頭拿起酒杯，身體不停地哆嗦著，自與顧卿若相遇之後，腦海中總是閃爍著一些奇怪的畫面，且很真實，幾千年來，從未有過如此怪異的事。
暮雲看向一旁專註的顧卿若，心中思量著，難道她是我的劫數，難道這些零碎的畫面便是我們最終的結局嗎？
顧卿若被看著所講的故事深深的吸引，淚水不知何時落下，輕輕的擦拭淚水，轉頭看向一側的師傅，卻發現師傅的目光全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好奇的問道：「師傅，你在看什麼？」
暮云：「我在看我家小騙子啊，卿卿你覺得著故事如何？倘若有一天這樣的事發生在你的身邊，你會怎麼做？」
師傅從未喚過自己為卿卿，今天是怎麼了，顧卿若沒有細想，便回答道：
「若是我是故事中的女子，除魔是為了天下，我願意為天下蒼生那樣做，可他畢竟是我一生所愛，我願陪他一起消失於天地之間。可我不會後悔愛過他。」
是啊，為什麼總要把事情想的糟糕呢？結局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是真正的相愛。
聽完故事，準備出茶館，可卻遇見了故人。
林修一身白衣，消瘦了不少，凌亂的頭髮散落，眼睛凹陷，布滿了紅絲，看著眼前女子，聲音顫抖著。
「阿若，是你嗎？是我的阿若嗎？」
林修上前緊緊的抱住了顧卿若，似再一次的求證眼前之人便是自己的阿若。
顧卿若狠狠的推開了林修，失去一隻手臂的他難以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
顧卿若轉身，卻發現暮雲不知何時消失了。
顧卿若不想理會林修，快步要離開，卻被林修緊緊的拉住。
「阿若，我知道你恨我，能不能給我一些時間，我可以向你解釋的。」
顧卿若看著一臉誠懇的林修，這張臉是曾經自己真心愛慕，就是當初相信他，可得到的結果又是什麼，是家破國亡。
顧卿若淚如雨下，指著林修大聲的質問道：「解……釋，解釋什麼，解釋你與你的父親是如何殺害我皇室一族，解釋我的子民不是因為你們的野心而死嗎？解釋你與你的父親是有苦衷的才會對我素湪一國趕盡殺絕嗎？解釋你……」
顧卿若不想在質問一下去了，想到曾經的一切，顧卿若的心就像有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刮著，劇痛無比，痛的窒息，想逃離開這個地方，逃離這個眼前人。
顧卿若拼了命的逃離，可卻被林修緊緊的拉入懷裡。
看著懷中使勁掙扎的人，林修瘋了一樣的著急。
「阿若，你聽我解釋。」
可懷中的人卻消失了，林修瘋一樣的四周尋找著，明明剛剛還在自己的懷中，卻無緣無故消失了。
緣來緣去終會散，花開花落總有時。
而另一邊
暮雲揮了揮衣袖，顧卿若便出現於此，尚未站穩的顧卿若，向後踉蹌。暮雲攔腰抱入懷中，目光溫柔至極。紅唇微微張開，寵溺的說到：「卿卿，小心」
陷入師傅溫柔的懷抱中，顧卿若似乎有些貪戀這樣的懷抱，這樣的師傅，不知何時師傅對自己的稱呼從「小騙子」到這溫柔至極的「卿卿」
「卿卿」
顧卿若這才緩過神，急忙推開師傅，臉微微泛紅，嬌羞的說到：「謝謝師傅，在我每一次最痛苦的時候，師傅便會出現在我的身旁，我卻沒有什麼可以給師傅的」
「卿卿不必如此客氣，我是你的師傅，不是旁人，」
暮雲奸笑的接的說到：「若你真的要報答的話，不如以身相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