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阿塵，怎麼是你？」
千羽塵不言，放下茶杯，望向床榻，我也隨之望了過去，看見息澤醉醉醺醺的躺在床上，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阿顏，阿……顏」
這樣的場景著實讓我吃驚，雖與息澤相識不久，但我見息澤的第一眼就知道，息澤是一個溫溫儒雅，不失分寸的人，可這又是為什麼，而且，阿塵怎麼也在這裡。
看著滿臉疑慮的琉璃站在那裡，千羽塵知道琉璃在想什麼，便說到：「既然來了，便坐下吧！」
身體不聽大腦的使喚，小心翼翼的坐在千羽塵的身旁，我都能聽見自己心跳動的聲音，頻率越來越快。我緊張的緊緊攥住了手。用餘光偷偷打量著阿塵。
「你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麼在這裡？」
我很驚訝阿塵居然如此心平氣和的主動與自己說話，大腦一片空白，一時不知說什麼，只能急忙的點點頭。
「我與息澤是千年前相識，自此便成了至交好友。」
原來息澤口中的至交好友是千羽塵，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嘴裡只能蹦出了一個「奧」
兩人在就沒說過話，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就這樣靜靜地坐著。
過了好一陣，千羽塵起身要離去時，我起身忐忑的問道：「阿塵，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我知道我錯了。」
「回不去了。」
短短的幾個字就讓我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聲音極小的說到：「你還在恨我。」
但還是被千羽塵聽到了，千羽塵停住腳步，說到：
「我不愛你了，哪來的恨呢？」
說完，千羽塵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千羽塵走後，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強忍的眼淚掉了下來。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今這樣的局面，怨不得別人。
阿塵走後，息澤便醒了，看著我紅腫的眼睛，我看到息澤微微揚起的嘴角，我便知道息澤知曉我們的事，我收起了所有的情緒，我不想被別人看見我狼狽的一面，我坐了下來，端起茶，打趣的問道：
「看來昨夜喝了不少的酒，不會被那個女神仙甩了吧！」
息澤淡淡的笑到，眼裡閃爍著淚光，想極力的掩飾，可是我還是看見了，心裡已有七八分的猜想。
息澤說到：「大人，別在戲弄我了，哪個女神仙會看上我啊！」
我不言
息澤繼續的說到：「不知大人今日怎麼有閑情來我這裡。」
「來你這裡討一杯茶不行啊！」
「行，你若是愛喝，歡迎天天來啊」息澤為我填滿了杯中的茶，雙手奉於我前。
奸笑的說到：「大人，請用茶。」
我知道這廝在故意打趣我。那我只能順著他了，我接過茶杯，說到：「多謝！」
哈哈……哈哈……哈哈
我倆想視而笑，之後我們談及了許多的事情，談到了神界的腐朽的天規，談到了凡間的美食，談了許多的東西……
其實與息澤相談的過程中，我能敢受到息澤和我一樣都在極力隱藏著悲傷，我從內心覺得我與息澤很相似。甚至覺得息澤會日後最懂我的人。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人相談勝歡，直到夜晚的降臨，琉璃才起身離去。
息澤在琉璃走後，便出了西岩山，他想去回去看看，自從師門被滅后，自己一直都不敢去，不敢面對當年的事情。
落腳於青燕山下，山門破爛不堪，本因每天都要擦拭的門扁，卻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積土，息澤輕輕的擦拭掉，沿著山路息澤緩步而行，當年的記憶湧現，以前，凡是犯了錯，都要在一條路上來回跑上百回，雖然很累，但是每次都很開心，因為回去師妹總是做一桌美味的佳肴，等著自己。小路旁掛著的燈籠還是與師妹在凡間賣藝所得錢買的。小路的盡頭處，有一面牆壁，牆壁上鑿滿了門規，記得當年進師門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這些門規熟記於心，若是背不下去，不許吃完飯。再往裡走，便是經常切磋的地方，一幕幕都湧現於眼前，那是個個都愛爭強好勝，總想的給師傅留個好印象。中間立放的一塊石碑，赫然寫著「懲奸除惡」四個大字，石碑后，是師傅每日授課的地方，師傅每次上課都會給自己準備一小酒壺，還有用來懲戒的戒尺。息澤覺得自己每走出一步，心裡的痛就多幾分。
息澤來到師妹的閨閣，房門禁閉，息澤想去推開，可是又不敢，終究是沒有那個勇氣，正當息澤要轉身離去時，一聲哭泣聲從屋內傳來，息澤停住了腳步，這個聲音對息澤來說在熟悉不過，息澤的心裡又是歡喜，可也害怕，息澤輕輕的推開門，他怕，怕阿顏躲他。息澤望著屋內的人，痴痴的站在門口，不敢向前多走一步。
息澤輕聲的喊了一聲：「阿……顏」
阿顏身體一顫，轉過身，眼含淚水喊了一聲「師兄」
這一聲師兄，徹底的擊垮了息澤心裡所有的防備，上前緊緊的抱著了阿顏，兩人相擁而泣。
過了好久，兩人才恢復情緒，阿顏靠在息澤的懷裡，吸存著息澤身上的溫暖。息澤低頭看著他的阿顏， 他知道他的阿顏這些年不好過。
息澤撫摸著阿顏的頭髮，問道：「阿顏，這些年你都去哪了，還有你那日所說的主人又是誰？」
息澤明顯感覺到了阿顏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阿顏眼中的淚水再一次的落下，一滴滴的砸在了息澤的心裡。
阿顏抹去淚水，說到：「那年師門被滅，我本以為自己再也沒有可能見到你，可未料想被一神秘人所救，我想過要找師兄的，可是每一次我逃出去，都會把我抓回去，對我進行酷刑，後來我便不在掙扎，直到那日，再一次的遇見師兄，往事的種種我放不下，想回來看看，是上天對我的恩賜，讓我再一次的遇見了師兄。」
息澤知道阿顏在撒謊，可是那有能如何，只要阿顏能待在他的身邊，他便知足，不想多問，或許是因為太過於在意這份情誼，息澤不想追究阿顏帶著什麼樣的陰謀來到自己的身邊。
息澤將阿顏帶回了西岩山，將其安置在暖閣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