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酒醉之夜

  又一個火把熄滅后，梵帝操控著牛車，撞向殭屍牛車被撞的稀碎，殭屍的身體也發生了高度扭曲，可接下來的事，讓梵帝認定或許今晚就是自己的死期。極度彎曲的屍體，搖搖晃晃向前走了兩步，穩住身形后開始復原，骨頭與骨頭摩擦發出的啪啪聲，聽著就讓人心顫。

  由於懷疑葉奈斯姐妹，就是洛老所說的愛麗絲姐妹，梵帝不敢向她本體發起攻擊，怕損壞奎茲特義體。此時一個小女孩跑過來，殭屍瞬間變成黑影回到了它該去的地方，梵帝看到這一幕嘴上露出笑容，走向科麗葉。

  「我忘了這個世界有這個世界的法則，雖然我不知道有多少，但我好像猜到了一條，鏡中世界夢中人不能清醒，你不敢讓這裡的村民知道真相，當記憶回歸正軌，美夢初醒之時，也是這個世界崩壞之時。」

  小女孩見到梵帝肩膀上的黑貓，笑呵呵的跑過來。「小貓咪~~~小貓咪~~~」黑貓叫了兩聲，竄進了草叢裡。

  知道了科麗葉弱點，梵帝幾乎寸步不離的待在村民身邊，就連睡覺也跟那些失去房屋的人擠在一起，就這樣一直耗到了天亮。

  白天人們依舊井然有序的忙碌著，梵帝在幫別人搬完最後一包東西后，被人拍了兩下肩膀，扭過頭見到葉奈斯微笑著向他打招呼。

  從那開朗甜美笑容可以斷定，她不是科麗葉，梵帝試探性問道：「科麗斯？」

  科麗斯沒感到驚訝，儘管梵帝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在小鎮路上，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科麗斯說：「謝謝你為這裡的人們帶來天空。」說著輕輕吻了梵帝的臉頰。

  梵帝做出一副不知所措模樣，科麗斯背著手微笑的轉身離開了。

  周圍幾個搬運東西的壯漢見到這一幕，湊到梵帝身旁，用手肘拱了他幾下說：「小哥，你可真有福氣，要知道小鎮上，不止一人和那姐妹展現愛意，可都被一一拒絕了，艷福不淺哦。」

  「呵呵~~~」梵帝搪塞的笑了笑，和幾個大漢一同搬起了東西。

  忙碌有時讓時間過得很快，有時會讓時間很慢，不知何時人們點燃了火把，也不知何時篝火再次被點燃，梵帝將最後一塊木樁搬到屋頂，俯身看著這裡的人們，與現實世界有著極大不同，在這裡甚至可以脫下偽裝，摘掉面具活著。

  黑貓坐在梵帝身旁問：「怎麼？喜歡上這裡了？」

  梵帝回答：「說不上喜歡，只是~~~難得放鬆而已。」

  「太過放鬆會讓人迷失。」

  「嗯，這是個有意思的話題，不如讓我們談談你想提醒我什麼吧~~~」

  黑貓沿著細長木條走到另一邊，說：「我只是想告訴你別太大意，科麗斯沒那麼簡單，進入鏡中世界的不光你一個，目的我想也都一樣，可到最後沒人能出去。」

  梵帝眼神閃爍用盜賊一樣目光看著黑貓問道：「你知道我們的目的，那也應該知道它在哪裡吧？不如告訴我，早日結束這個夢境。」

  「我不能，雖然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說，因為我也是夢境的回憶。」

  「可你似乎在半夢半醒之間。你到底是記憶，還是殘缺的靈魂？」

  黑貓說：「你不用懷疑我，記住在這裡只有我能幫你，只有我和你是統一戰線。」說完跳下了屋頂。

  「小哥，下來喝一杯吧，我們明天在干。」

  宴會上一群人圍著篝火跳起舞蹈，還有一些人發生口角而決鬥，圍觀人群非但沒勸阻，反倒吆喝起來，在一頓拳打腳踢后，年齡稍長者獲勝，人們高呼著歡笑著，兩人握手言和坐在一起高舉酒杯。梵帝無奈的笑了笑，科麗斯悄悄來到梵帝身後，纖細的手捂住了梵帝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淡淡體香一下就讓梵帝猜出遊戲的主人：「科麗斯，你不覺得這個遊戲有點幼稚嗎？」

  科麗斯坐到梵帝身邊說：「我不覺得，怎麼？喝不慣蘋果酒嗎？」

  「嗯，在我的世界，酒精是為了麻痹神經而生產的，它可以讓你忘記恐懼，忘記痛苦，一萬句安慰的話也不如來一杯酒實在。」

  科麗斯單手拖著臉頰盯著梵帝，在篝火渲染下更是迷人。

  「怎麼了？」梵帝問道。

  「看來你也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我房間有不一樣的酒，要來嗎？不過要拿故事交換。」

  到了科麗斯住所，是一個由石頭和木頭搭建而成的，二層房子。推開門裡面充滿了松節油味道，因為繪畫時需要用松節油來調和顏色，所有才會有那種濃濃的味道。

  來到二樓，那是科麗斯居住的地方。「在這裡等等我，我去拿兩個杯子。」

  梵帝走進科麗斯所指的房間，這是一間卧室，裡面有著一種，只有女性房間才有的香味，一張雙人床靠牆擺在中間，兩個柜子上擺著鮮花，梳妝台上放著化妝的道具，在南面牆上掛著一幅油畫，兩名穿婚紗的女性手牽手站在屋前，不過兩個人的臉已經被故意刮花了。

  科麗斯這時走了進來，兩隻手一手拿著酒杯，另一隻手拿著美酒，看樣子應該珍藏了許久。

  「牆上的畫怎麼樣？」

  梵帝說：「我不是一個懂得欣賞的人，可是能夠看出，畫里的兩人感情應該很友好。」

  科麗斯把酒和酒杯放在桌子上，臉上閃過几絲憂傷說：「何止是友好，曾經她們是如此相愛……」

  「.……」看著科麗斯表情，梵帝隱隱猜到畫中兩人，就是葉奈斯姐妹。

  科麗斯從回憶中走出來，嘗試著將酒擰開，廢了很大力氣酒蓋仍然死死扣在酒瓶上，梵帝拿過酒瓶，上面的字已經完全爛掉，不過常年經驗告訴他，這是瓶好酒。打開之後無色液體流入酒杯，頓時有股酒香味傳來。

  「嗯~~~我知道這種酒，在我們的世界，要好幾十萬一杯，是那種有錢也買不到的好酒，你們小鎮還有這種酒嗎？」

  科麗斯搖搖頭說：「不，這是上一個訪客留下的。」說著將酒杯推了過來，示意梵帝也幫她倒一杯。

  「你確定？這種烈酒和你們鎮子里的蘋果酒可不一樣。」

  科麗斯不服氣的搶過酒瓶，給自己倒了一大杯。

  不知道饑渴永遠不知道水的甘甜，更何況梵帝還把它當成了生命源泉，在一杯酒一飲而盡后，想要在倒一杯，酒瓶卻被科麗斯護在了懷中，用胸部擋住「幹嘛？你還想在喝一杯？」

  梵帝說：「可以的話。」

  「當然可以，不過我們說好了要拿故事交換。」

  梵帝犯愁的說：「我沒有什麼精彩的故事，不像你們這個時代，賞金獵人、鍊金術師、大法師屢屢皆是。」

  科麗斯搖著頭說：「我不想聽那些，他們做出點成績，只會到處吹噓，就講講你的故事吧~~~」

  「我？」

  「嗯，我想聽聽。」

  「額……我學過一些驅魔術和魔法，要說我是驅魔師算不上，要說我是魔法師更不用談了，在我的世界，天使見我發愁，魔鬼對我怨恨，我去過地獄與惡魔做交易，從沒履行過契約，我利用魔鬼對付魔鬼，背叛天使，利用地獄牽制天堂，我沒有朋友或許有過但都失去了，信任我的人會被我背叛，出賣他人是家常便飯，他們都說我是一個不知不扣的混蛋，我接受這個評價，負債太多的人會下地獄，我也知道那是我唯一的歸宿。如何這個故事能不能換一杯酒？」梵帝問。

  科麗斯回答：「坦白說你不太會講故事.……只能給你換半杯。」倒入半杯酒後，科麗斯又問：「那你有愛的人嗎？」

  梵帝搖晃著酒杯說：「以前有，我曾愛她到無法自拔，不~~~~也許現在也深愛著，不過已經再也無法體會了~~~何為愛情。」

  「她傷了你的心？」科麗斯問。

  「沒有。」

  「那是你傷了她的心？」

  「也沒有~~~~」

  「那算怎麼回事？？？」

  梵帝盯著半杯酒發獃，過了一會後說：「我沒能保護好她~~~~」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梵帝沮喪的口氣已經表明了答案，科麗斯端起酒杯說：「乾杯~~~」

  兩隻杯子碰在一起，梵帝一口飲盡，科麗斯也喝了將近一半，由於第一次喝如此烈的酒，嗆得她直咳嗽：「好難喝！！！」

  「所也我才勸你別喝。」

  「不過，咳咳我喜歡.……彷彿心在燃燒，就像失戀一樣，也像失去愛人一樣。」

  梵帝拿過酒瓶又倒了一杯說：「你何必如此折磨自己，你與科麗葉的事不能靜下心來談嗎？你姐姐深愛著你，有什麼事不能說開？？？」

  梵帝的話似乎觸及到了科麗斯的敏感話題，一掌拍在桌子上，搶過酒瓶對瓶吹了起來。

  「額啊~~~」（打嗝聲）「你懂什麼？？？我姐姐恨我！！！恨我拋棄了她，為了報復我的背叛，她把我出賣給了王國，就連進入夢中世界也沒放過我，她詛咒了王國，想用黑暗的力量消滅我，這幅畫就是最好證明，她甚至連我的臉都不願看到，明明以前是那麼的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