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鴻蒙冰花）

  「我欺瞞？」綺幻自語。

  「欺瞞。」花贏回身。「幻兒足不出戶，天下對幻兒如何評判你是如何傳遞給幻兒的？沒人在意她是一個異類？」

  「你讓她生活在你的謊言里，讓她認為天下人都不在乎她是不是妖？事實呢？」

  「我那是為了保護她。」綺幻低語。

  「我知道。」花贏點頭。「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不會傷害她只會保護。但是你把她圈養起來一位就是對她好嗎？今天過去她會怎麼做？」

  「放手吧？等她重回九重天你我就會合體，到時候我們一起與她天長地久不是更好嗎？」

  「到時候我也只不過是你的一段記憶對嗎？」綺幻看著前方，儘管面前在他眼裡什麼都沒有。

  「一切的存在原本就是起源於記憶。」花贏回應。

  「我不想。」綺幻低頭看看房間里的風學琴。

  「不想？那你的兄長，你的母后，你身邊的人怎麼辦？當事情發展到一個節點，全天下武者都要除妖的時候，你能保護幾個？」花贏說的平靜，但是語氣里已經有了威脅的意味。

  「你在危言聳聽，天下人都是自私的。琴兒不去招惹他們，他們怎麼會？」綺幻不甘的辯解。

  「這就是天道，一重天是凡俗世界，天道就是一重天的法則，什麼叫天道意志？一重天芸芸眾生都因天道而生，天道控制自己的生靈有多容易你知道嗎？你是我的分身之一。但你卻無法擁有我的能力這就是最好的解釋。」

  花贏有些不耐煩了，儘管對方是自己的分身，但他也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和誰解釋過這麼多。

  綺幻無力的坐在屋瓦之上，對方說的是對的。琴兒什麼都沒做過，還在盡其所能的挽救。可是天下還是摒棄了她，視她為妖孽。

  如果當初她沒有去平息變異之禍，世人不知她的能力，或許如今又是另外一種結果了吧？這一切難道就因為她不屬於這裡？

  「你今天可以因為保護她死掉，讓她順利完成這一重生劫。」花贏提醒。

  「不用你管，不要在煩我，我的事我自己知道怎麼做。」綺幻大聲呵斥，管他對方是誰。

  「唉！」

  花贏無奈。「世人頑固，以為努力了就能擺脫宿命，殊不知一切都早有註定？」

  「早已註定？那你來幹什麼？」綺幻質問道。

  花贏怔了怔，隨即苦笑了一下轉身消失。是啊！既然一切都早已註定，那自己這番作為又算什麼？他不也是一樣希望幻兒早些回到自己身邊嗎？

  一道屏障無聲無息的散去，一陣夜風襲來綺幻打了一個激靈，似夢非夢。

  「死掉？如今的你會有多傷心？」綺幻搖搖頭，就算是冥冥之中一切早已註定，應該也不會只有一種結局。

  夜幕深處一點點影跡正在飄逸而來，綺幻彎腰撿起自己的長槍。

  即便是天道抉擇，他也要試一試另外一種結局。

  「有刺客……。」

  風學琴彷彿被什麼東西給黏住了，在她身邊有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鴻蒙一片，很小，似乎又很大。很近，似乎距離又很遙遠。

  她的精神一直在大與小，遠與近之間被拉扯。精神力被一點點的抽取剝離，那鴻蒙一片在不斷的吞噬她的精神之力。

  遠的時候只是一個點，近的時候宛若身在其中浩瀚無邊。大的時候反而覺得很遠，小的時候彷彿身在其中。

  她想走，離開這宛若虛空一般的詭異所在。但是她做不到，那東西一直在拉扯她拋離她，將她束縛在一定範圍之內鴻蒙之中。

  身後是什麼她無法感知到，眼前這個詭異的東西似乎想要吞噬自己但又辦不到。就好像一隻無形的怪獸不停的將自己吞下又吐出來。這感覺難受極了，但又似曾相識。

  在經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抵抗之後她累了，精神開始迷亂，意識開始喪失。

  『這就是天譴的結局嗎？』

  風學琴最後一點意識喪失之前默念，一股之前從未出現過的牽引之力將她拉了進去。

  精神猛然一爽，她感受到了一片汪洋。鴻蒙之中一個碩大的水球懸浮在一片鴻蒙之中，而自己正漂浮在這個大水球前面。

  這是什麼地方？風學琴看看其他地方，鴻蒙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彷彿這裡只有這個大水球，其它的地方都不存在。

  但她知道，除了這個大水球之外其它地方是存在的。這種感覺無法描述和體會，太奇怪了。

  「大水球？」風學琴走近了些。

  「小蝌蚪？」風學琴詫異的發現這大水球裡面有類似蝌蚪東西在遊動。

  「這蝌蚪？和自己釋放出來的那種怎麼如此之像？」風學琴伸手觸碰了一下，下一刻她就置身於了一片汪洋之中。

  鴻蒙之外的世界瞬間出現在了眼前，在外面看的時候是鴻蒙一片，什麼都沒有。而在這個大水球裡面看外面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風靈正趴在前面抹眼淚，屋頂上有個窟窿，綺幻章站在那裡和花贏說話。

  「什麼情況？」

  風學琴一步邁出大水球，眼前重新歸於鴻蒙一片。

  『好奇怪，在裡面能看到外面。出來了反倒什麼都沒有了？風靈在對著什麼哭？』

  風學琴再次進入大水球，一切重現。花贏似乎有些惱怒，說什麼聽不見。

  他找綺幻做什麼？綺幻是不是他的分身嗎？他在和自己的分身吵？還是說分身這件事根本就用來騙自己的？

  最後花贏走了，綺幻彎腰提起了一桿長槍。

  「你別和他打、他很厲害的，我都打不過。」風學琴提醒。

  一道道身影出現在視野，綺幻舞起長槍開始和那些人拼殺。

  花贏帶人來王府鬧事？風學琴揣測。不過又覺得不可能，就憑花贏那手段，如果想要做什麼還用得著這些凡俗武者？

  突然距離畫面最近的風靈突然吐出一口血從畫面前飛了過去。一個蒙面人握著一把大刀砍了過來。

  風學琴突然感覺肚子劇烈的痛了一下，有血流了出來。

  風靈面對的是自己？有人夜闖王府？風靈怎麼樣了？綺幻能不能敵得過？

  「聽著，我不管你是什麼！放我出去。如果你要我做什麼，放我出去救人。救完人我們可以繼續。」風學琴一步邁出大水球，轉身對著大水球祈求。

  「鴻蒙未開，你之世界，如今你以認領鴻蒙界，想來想走何須問我？」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

  風學琴一個激靈猛然逃開，多遠不知道，反正那個大水球看著已經很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