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霍辭歸終於忍不住崩潰大哭，委屈控訴，「你知道這七十七天我是怎麼過來的嗎？你怎麼可以睡那麼久……怎麼可以那麼殘忍，你有沒有想過我沒有你該怎麼辦。」

  她怎麼能、怎麼能讓他親眼看著她從樓上跳下來。

  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是她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的畫面。

  顏昭眼眶微微濕潤，抬手摩挲著霍辭歸的眼尾，只能一遍遍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當時情況太緊急，顏成均要所有人同歸於盡，她不能讓霍辭歸、簡舒和警察他們為了她白白付出生命，電光火石之間，她根本想不了太多。

  她只知道後果是自己死去，也好過大家一起死。

  從八樓跳下去的時候，如同走馬觀花一般，腦袋裡浮現的全是霍辭歸的那張臉，他開心的樣子、生氣的樣子、傲嬌嘴硬的樣子。

  那時候才有點後悔，後悔沒來得及給霍辭歸留下一句話，就這樣永別了。

  顏昭沒想到自己昏迷了這麼長時間，看到日曆的時候都有些恍惚，一閉眼一睜眼，就過了兩個多月。

  她輕柔地親吻著霍辭歸濕潤的眼睫，低聲哄著，霍辭歸的情緒終於漸漸平穩下來，只不過眼眶還是紅紅的。

  「顏成均呢？他怎麼樣了？」顏昭終於想起問起顏成均的情況，她記得當時她是和顏成均一起墜樓的。

  提到這個名字，霍辭歸眼裡迸射出一抹冷意，「死了。」

  怕嚇到顏昭，霍辭歸緩了緩情緒抿唇道，「他從八樓摔下去，當場死亡。」

  幸好，幸好他的昭昭沒事。

  顏昭沉默著，談不上傷感，心境卻也有些複雜，走到今天這步，除了顏成均自己造成的原因，還有她的助力。

  他明明有苟且偷生的機會，可他千不該萬不該想要傷害她愛的人，想要拉著所有她愛的人一起死。

  那就算是魚死網破，同歸於盡，她也不會讓他得逞。

  霍辭歸舔了舔微乾的唇，緊盯著顏昭的眼睛，「齊懷禮也死了。」

  顏昭有些震驚，看向霍辭歸，眼底明顯是不解疑惑，霍辭歸喉結上下滑動，聲音艱澀解釋，「顏成均能綁架你，是齊懷禮在背後推波助瀾。」

  一切傷害顏昭的兇手，他都不會放過。

  齊懷禮半個月前，就已經處以槍決，曾經輝煌一時的齊氏大廈傾覆坍塌。

  霍辭歸有些忐忑，一動不動地觀察著顏昭的表情變化。

  他怕顏昭會傷心，畢竟齊懷禮是她曾經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人，她會不會對齊懷禮還有些留戀，會不會覺得他太狠毒。

  「那的確是該死。」顏昭淡淡說。

  霍辭歸張了張嘴看向顏昭，確定她臉上除了對齊懷禮的死有些震驚之外，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后，鬆了口氣。

  顏昭握住他掌心微濕的手，「還有嗎，我昏迷的這兩個月還發生了什麼事？」

  霍辭歸黑眸鋒利，回握住顏昭的手，「顏君山也死了。」

  「.……」

  顏昭呼吸一滯，霍辭歸低聲解釋道，「顏君山身體本就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發生那件事後，他被氣死了沒搶救過來。」

  這次，顏昭沉默了良久，她沒想到她昏睡的兩個月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在她生命中有著重要羈絆的三個男人，都死了。

  在她出事之前，顏昭也一直在留意顏君山的情況，知道顏氏破產後他住進了醫院，顏君山後來還找過她幾次，想讓她去看看她，不過她都沒有理睬。

  現在是再也不用見面了。

  顏昭眼底露出些嘲諷，她在想，顏君山在得知她和顏成均墜樓的時候，是氣顏成均愚蠢，還是氣她「殺死」了他的寶貝兒子。

  應該是後者吧。

  霍辭歸眼尾猩紅，聲音低啞，有些偏執病態，「死了就死了，他們都該死，但我會永遠都在你身邊。」

  顏昭抓著霍辭歸的手緊了緊，一時之間突然接收這麼多消息，還有些難以消化，聲音有些疲憊，「我有些困了，想睡覺。」

  可霍辭歸卻如臨大敵，立刻變了臉色，神色緊張起來。

  顏昭這才反應過來霍辭歸理解錯了她的意思，她輕聲解釋道，「就是有些累了，正常的睡覺，醫生剛才也說讓我多休息，你別多想。」

  顏昭剛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精力本就不夠，醒來後跟大家說了一會話，又陪著霍辭歸說了一會，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霍辭歸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一遍遍問道，「會醒來的，對嗎？」

  「嗯，會醒來的，就睡兩個小時。」顏昭彎了彎眉，「你陪我一起睡。」

  霍辭歸點點頭，脫掉衣服躺在床上，輕輕將顏昭按在自己胸口，抿唇猶豫說道，「就睡兩個小時，等會我叫你。」

  「好。」

  顏昭閉上眼睛，她太累了，很快就睡著了。

  霍辭歸看著懷裡的女孩，呼吸淺淺，他一動不動地盯著顏昭看，他真的好怕、好怕顏昭又像上次一樣一睡不醒了。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霍辭歸根本沒有睡，他始終盯著顏昭看，數著時間等著她醒來。

  兩個小時過去了，顏昭沒有醒。

  霍辭歸身體僵硬了好幾分鐘，漆黑的眸子落在顏昭閉著的眼睛上，輕聲喊道，「昭昭，顏昭昭，兩個小時了，你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