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陸清臨父母
唐仲煌那邊頓了一下,慢悠悠說道,「那霍老頭那沒意見?」
顏昭看向霍辭歸求助,霍辭歸點點頭,他都聽顏昭的,他爸媽沒意見,他爺爺的意見.……也不重要。
「沒有。」顏昭小聲回道,手指無意識的攪拌著麵條。
唐仲煌那邊輕哼一聲,想了下說道,「這樣吧,你們倆小年輕喜歡單獨過,那就除夕你倆在家過,我老了,晚上也經不起你們折騰。」
顏昭眨了眨眼睛,又聽唐仲煌繼續說道,「初一那天也不厚此薄彼,兩家一起過年,熱熱鬧鬧的多好。」
「那我要跟霍辭歸爸媽說一下。」顏昭低首說道,「要問問他們怎麼想的。」
「行,等會給我回電話。」老爺子鬆了口氣。
掛掉電話后顏昭就讓霍辭歸給秦時月打電話說這件事,秦時月已經洗澡護膚完正打算睡個美容覺,看到兒子的電話有點嫌棄。
不過轉念一想可能會和昭昭說話,又立刻開心地接通電話。
「不是沒話費了怎麼還打電話?」秦時月陰陽怪氣說道。
霍辭歸眉頭一挑,開始說起正事,將剛才唐仲煌的想法說了一遍,秦時月那邊聽完立刻點頭,聲音輕快,「行啊,沒問題,咱們家人口少,就去唐家登門拜訪吧。」
「我都給忙忘了,這事怎麼能讓唐叔親自提呢,霍辭歸你幹什麼吃的,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與其責怪自己,不如辱罵他人。
霍辭歸抽了抽嘴角,對他媽這個脾氣早已見怪不怪,「嗯,我的錯,那你跟爺爺說一聲。」
秦時月還想要說些什麼,發現霍辭歸已經把電話掛掉了,她都沒有跟顏昭說上一句話!!!
霍厲南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剛爬上床就被秦時月一腳踹下床。
霍厲南一臉真誠地說,「老婆我洗完澡了,身上沒有酒味了,不信你聞聞。」
秦時月臉色煩躁,「別挨著我。」
「怎麼了老婆,我哪裡做的不好,你說我改。」霍厲南委屈地從身後抱住秦時月。
秦時月一把推開霍厲南,輕哼一聲,「還不是你生的好兒子,我都沒和昭昭說一句話呢他就把電話給我掛掉了。」
霍厲南:「.……」為什麼霍辭歸的錯也要怪在他頭上。
事情解決好后,顏昭給唐仲煌回了電話,那邊連連稱好。
顏昭終於鬆了口氣,達到了兩家都滿意的結果,過年她和霍辭歸根本不當家啊,還得看兩家大家長的安排。
「那外公你早點休息吧,別忘了初一那天做我喜歡吃的糖醋小排。」
「你就知道吃。」唐仲煌輕哼一聲。
顏昭「嘿嘿」了兩聲,「還知道外公最疼我。」
掛掉電話後面條也涼了,顏昭沒有吃下去的慾望,把碗和筷子推到霍辭歸面前,霍辭歸自然的吃掉顏昭剩下的食物。
江曳從霍辭歸走了以後,就一直在查那封郵件到底是誰寄來的,怎麼會正正好好的時間這麼湊巧。
說明早就有人蓄謀很久了。
江宋安看他這樣振奮也稍微放了心,不管怎樣,總比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要好。
江曳聽了江宋安的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在第二天江老爺子和江母過來的時候甚至主動開口說話。
江老爺子心情還算不錯。
在江曳提出要去找簡舒的要求時,江老爺子微微有些猶豫。
江曳是皮外傷,他的恢復能力很強,這兩天的修養傷口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痂,只要不沾水不摔倒,正常活動是沒有問題的。
「等過兩天再去行不行?你的傷口還沒有徹底恢復好。」江母擔憂的說。
江曳搖了搖頭,態度是斬釘截鐵。
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不論怎樣他都會去做,江老爺子知道江曳的脾性,沉聲說道,「他想去就讓他去。」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充足,天空很藍,身上都充滿暖意。
大街上張燈結綵,掛著紅色燈籠,一些商場都放著歌打折優惠吸引顧客,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與這種溫馨熱鬧的氛圍隔絕的似乎只有江曳一個人。
江曳穿著黑色衝鋒衣,身形消瘦,卻掩蓋不住身上那股冷冽深沉的氣質。
他走進奢侈品牌珠寶店,立刻有人迎上來問他需要什麼服務。
江曳沒說話,徑直走到項鏈專區,一眼望過去,手指指了指單獨陳列的白玉吊墜。
聲音沙啞,「這條拿出來。」
櫃檯小姐心裡吃了一驚,這個吊墜可是百萬級別的,比他們店裡的一套翡翠珠寶還要貴重,是他們的鎮店之寶。
她看了江曳一眼,能看得出來這位男士身上穿的都是奢侈品牌,但也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要買。
畢竟有太多有錢人也是這樣,對這白玉吊墜展示出濃厚的興趣,聽到價格后望而卻步。
她小心翼翼的拿出,白玉在燈光下泛著瑩潤柔和的光澤,通體圓潤,一看就是上等好玉。
高貴大氣,年輕女性戴上也不落俗,反而別緻。
她客氣誇讚道,「先生您真有眼光,這白玉最是養人,是要送給心愛的姑娘嗎?」
江曳沒說話,他瞳孔漆黑盯著白玉。
之前送的那條鑽石項鏈簡舒不喜歡丟掉了,鑽石不喜歡,那他買玉好不好。
見江曳沉默,櫃檯小姐也不敢繼續開口,偷瞄瞄的打量這個帥氣男人。
良久,江曳平靜開口,「包起來。」
櫃檯小姐內心洶湧波濤,不敢置信的重複問了一遍,「先生,您確定要嗎?這款白玉吊墜的價格是——」
話還沒說完,江曳冷淡的打斷,「確定,配個鏈子,刷卡。」
櫃檯小姐面上大喜,連忙答應,賣出去這款珠寶,她可是能獲得一大筆提成獎金。
江曳小心翼翼將盒子放進口袋,轉身離開商場。
簡家。
「清臨,公司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簡父對陸清臨溫聲開口,又無奈的看了一眼手裡的茶杯。
在一旁的簡舒哼唧著,「再看也別想喝酒。」
「簡總,應該的。」陸清臨頷首,「您身體不好,還是別喝酒了。」
兩人在餐桌上又說了些公司的事情,簡舒只顧埋頭吃飯,看他們說的飯都不吃了,翻了個白眼,「你們還吃不吃飯?不吃我都吃了啊。」
簡父這才說道,「吃吃吃,別吃了你吃那麼多臉都變大了。」
簡舒:「.……」真沒見過當爹的能這樣損自己閨女。
吃過飯後,簡舒上了樓,她除了吃飯基本這幾天都會待在卧室里。
陸清臨看著簡舒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淡淡的收回目光。
簡父眼神深沉的看著陸清臨,陸清臨抬眼就和簡父對視,微微一怔,情緒立刻掩藏起來。
「清臨,跟我來書房一趟。」簡父擦了擦嘴,撂下這句話後起身朝樓上走去。
坐在原地的陸清臨微微握緊手掌,心裡有股不太好的預感,還是起身整理了下西裝跟上去。
陸清臨敲了敲書房的門,傳來簡父深厚的聲音,這才推門進去。
就看到簡父背對著他站在窗邊,他出聲喊道,「簡總。」
簡父這才轉身走過來,「坐。」
他親自給陸清臨倒了茶,陸清臨雙手接過,簡父的眼神帶笑,說出的話雖然溫和卻強勢不容拒絕。
「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陸清臨垂眸,握緊了茶杯,淡淡回道,「您說。」
「你是怎麼突然想到調查江曳的?」沒有任何絲毫的緩衝,簡父直擊要害。
陸清臨面不改色,坦然的對上簡父試探懷疑的目光,語氣平靜,將事實一五一十的說出。
簡父沒說話,書房裡安靜的掉根針的清晰可聞。
良久,簡父才笑了笑,「還是你細心,不然咱們就被江家騙了。」
他直直的看向陸清臨,「還好昭昭能有你這個哥哥給她保駕護航,是她的福氣。」
簡父特地強調了「哥哥」兩個字,意味深長。
陸清臨眼神暗了暗,臉上帶著一份淡淡的疏離,展眉微笑,「簡總說笑了,舒舒是受盡萬千寵愛長大的,我這樣的人不配當她的哥哥。」
「什麼配不配的,你們也算是一塊長大,她從小就粘你只聽你的話。」簡父笑呵呵的說,「要是你不配更沒人配了。」
陸清臨垂眸沒說話,簡舒早已不是當年的簡舒了,她早就只聽他一個人的話了。
「經過這件事我也想通了,當初我的做法確實欠考慮,不該這麼著急給舒舒尋找聯姻對象,她也不喜歡。」說到這裡,簡父微微頓了一下,看向陸清臨,「當初真該聽你的話。」
當初簡父要跟江家聯姻的時候,第一個提出反對的就是陸清臨。
可當簡父質問他,偌大的家業以後交給誰,簡舒以後依靠誰的時候,陸清臨啞然無聲,只能沉默以對。
他多想衝破一切說交給他,他會一輩子對簡舒好,會把簡氏打理好,簡氏的所有財產股份都會轉移到簡舒名下。
可他不能,簡父會起疑心,能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除了自己誰都不會完全相信。
他畢竟是個外人,根本改變不了簡父的想法和決定,再多說一句都會被認為是叛變的證據,他只能隱忍下來,加快速度豐滿羽翼,養精蓄銳,早日掙脫簡父的掌控。
簡父自顧自的又說,「不過人都是會變的,就像當初反感聯姻的舒舒,後來對這樁婚事也是如願接受,如果沒有這檔子事,他們就要訂婚了。」
「當初討厭的東西,以後不一定不喜歡。」簡父抬眼看著陸清臨,意有所指,「同樣,從前喜歡的東西,以後不一定還喜歡。」
陸清臨知道簡父在一步步的試探他,試探他對簡舒的感情,也在暗暗敲打他。
放在桌下的手掌微微握緊。
陸清臨微微閉眼,再次睜眼,眼裡的笑容已經斂去,他依舊是那副神色清朗的模樣,可說出的話卻是明晃晃的回擊。
「是嗎?」陸清臨語氣平靜,「可喜歡過一次的東西怎麼不會喜歡第二次呢?」
簡父臉色微僵,眯了眯眼睛,顧不上繼續跟陸清臨在這裡明槍暗箭,直接挑明,「你想說簡舒會重新喜歡上你?」
陸清臨下頜微微揚起,聲音不卑不亢,「我只是想要個平等追求簡舒的機會。」
簡父冷下臉來,眉頭緊皺,「你們不合適,你難道不介意你父母——」
「不介意。」
陸清臨的聲音堅決,擲地有聲。
簡父被他清明堅定的眼神震住,身形晃了晃,他實在難以置信,「你父母因為我沒了命,你也不介意?」
陸清臨緩緩吐出一口氣,似乎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喉間艱澀,「可是這和簡舒沒有關係不是么.……這是我們倆之間的事情。」
簡父沉默下來,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失神望著他。
同樣,陸清臨也在看著簡父,這個他成長道路上他最尊敬的人,熟悉又陌生。
對他來說,簡父亦師亦友。
而簡家,也是他在受盡世間的冰冷和白眼后,第二個溫暖的家。
簡家人,是除了爺爺之外,他最親的親人。
簡父對他從不吝嗇,對他很好很好,親身指導他各種事情,幫助他在商場上快速的成長,幫他爺爺找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
好到甚至被人眼紅造謠,造謠他是簡總的私生子。
從前他以為自己真的是足夠幸運,遇到了好人,後來才發現是自己足夠天真。
這些東西都是有前提的,這些早就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兩人沉默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半響,簡父動了動唇,「你父母的事情我很抱歉,那件事誰也不想發生,你想要什麼樣的補償都可以,唯獨舒舒,不可以。」
陸清臨聲音平靜,「舒舒不是補償,不要把她捲入到這件事里來,至於你說的那件事情.……我已經釋懷了。」
他不想跟簡父變成仇人,他什麼都沒有,這個唯一溫情的地方,他不想再毀掉。
命運弄人,誰又能抗爭得過命?
他和簡父之間雖然有不可逾越的鴻溝,但他們都有共同的目標,都想要簡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