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沒等到他
忙碌而充實的日子過得很快，喻奕澤見了郝南，對他表示了感謝，當然也給他漲了工資，郝南雖然對外已經是成熟的助理了，對內還是一個會害羞的大男孩而已。
同樣，他在董事會上也沒有吝嗇對喻牧凡的誇獎，喻牧凡的電商項目收穫了掌聲和股東們的認可。
他依舊沒有放棄查市場部高管的事，好在對方自己忍不了了，主動來辦公室找他，不過全程沒提他和陳之好之間有過聯繫，只是說自己和前施工隊的負責人是老哥們了，這次被他坑了。
就算喻奕澤把照片和時間都給他看了，他的說法和陳之好的說的也一模一樣，並且把簽字是喻牧凡這件事也攬在了自己身上，說他鬼迷心竅，趁著牧凡少爺喝醉了，騙他簽的。
所有的說法都很完美，而且他願意接受公司的任何懲罰，如果需要他辭職，他也願意主動離開公司。
喻奕澤肯定不會留他，只是現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他不會讓他們走，他給他調到了一個無足輕重的部門做了部門經理，對外也不過是簡單的降職降薪而已。
市場部高管接受了公司的決定，現在做個小職員他還挺滿意的，大概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會被自己的老哥們坑。
當然，喻奕澤既然撕開了這個口子，盤旋在各高管之間那股無形的勢力交換，他總有一天，會全部撕開。
喻奕澤去買了材料，答應送給喻牧凡的飛機模型他沒有忘記，他也會盡量抽時間給賀知心開視頻，只為確保她真的在認真配合治療。
但唯獨沒有聯繫的，是施初雅，他像是故意不去想這個人，可離她殺青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冬天老人容易生病，奶奶因為高燒不退進了醫院，這是一個給施初雅打電話的絕美機會。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明天就是周五了，他看過她助理拍給他的工作表，明天上午還有一場戲，她就正式殺青。
「喂，奕澤？」電話接通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施初雅先開的口，她的語氣聽不出絲毫的破綻。
「初雅。」喻奕澤聲音低沉而沙啞，從話筒傳入她的耳朵，聽得她耳朵泛紅，心卻發疼。
不過她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聲音帶著些鼻音，「感冒了嗎？」
喻奕澤清了清嗓子，「沒有。」他只是聽到他聲音的那一瞬間，有點想哭而已。
「嗯。」
又是沉默，長久的沉默，施初雅沒有等到他的解釋，她沉默，喻奕澤介意她說的要把自己忘記的話，他沉默。
總之，沉默說著網線，在兩人的手機里，暢通無阻。
直到床上的奶奶咳嗽著醒來。
喻奕澤才趕緊說，「初雅，奶奶生病了。」
施初雅立刻就急了，奶奶的身子弱，一場大病就有可能帶走她。
「啊？奶奶呢，你讓奶奶接電話。」
喻奕澤趕緊把電話遞給奶奶，奶奶的呼吸聲很重，聽起來就很痛苦。
「奶奶，初雅在呢，你沒事吧。」施初雅隔著電話線，愁得眼淚都快掉下來，若不是因為明天還有一場戲，眼睛不能腫。
奶奶雖然呼吸很難，但她依舊笑著回答施初雅的問題，「初雅，奶奶沒事，奶奶就是想你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明天，明天下午我就回來了！奶奶。」施初雅有些急，她恨不得立刻來到奶奶身邊。
醫生來查房了，喻奕澤接過電話，和施初雅繼續聊著，「我會照顧好奶奶的，初雅，你別擔心。」
「嗯，謝謝你。」施初雅吸吸鼻子。
「我明天來接你。」喻奕澤覺得男人還是應該主動一些，所以他主動提出了。
「好。」儘管施初雅心裡發疼，可她是喜歡喻奕澤的啊，他們倆很久沒見了，她也不想拒絕他來接自己的提議。
「那咱們明天見。」
施初雅回了好，掛斷之前她想了想，還是應該把自己的想法給他說說。
趙北又來找過她，問她能不能就近去見見他的師父，她拒絕了很多次，卻對親人的渴望是天生的，她想試試。
如果哪天真的失明看不見了，至少她還看過他一眼，只是她曾經提過這個問題，他拒絕了，他似乎根本不願意聽到趙北這兩個字。
「奕澤……」施初雅支支吾吾。
喻奕澤知道她該有話沒說完，貼心的他並沒有掛斷電話，主要他也想多聽聽她說話。
施初雅鼓起勇氣，一鼓作氣地說：「奕澤，我想去見他。」
喻奕澤下意識地皺了皺眉，「見誰？」
「見趙北說的那個人。」話題既然已經談起了，那就沒辦法逃避了。
喻奕澤確實不喜歡從她嘴裡聽到她說『趙北』兩個字，那天在飯店的一幕幕又重回他腦海，他冷了聲音，「你這麼相信他嗎？」
施初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遇見喻奕澤之前，她生活在施家，施家母女對她不好，施父又對她抱著別樣心思，後來她有了喻奕澤，他給了她足夠多的安全感，她對尋找自己父母的念頭就少了許多。
但愛情一開始是自信滿滿，到後面就會開始患得患失，這個時候有人告訴她可能有親人活在這個世上，並且也在找她，她是會抱有希望的。
「奕澤，雖然這事是趙北給我說的，可我是希望你陪我去的，你明天過來咱們倆一起去看看可以嗎？」施初雅知道他和趙北不對付，但讓喻奕澤陪她去本來就是她的本意。
如果真的是她的父親，那就當見父母了。
喻奕澤已經聽她第二次說起『趙北』這兩個字了，他的不悅感正在攀升，「為什麼非要去找他呢？」
他怕別人會搶走施初雅，哪怕對方是她的親人。
施初雅有一瞬間的震驚，這不像是她認識的喻奕澤會說出來的話。
人生而自私，一定程度的自私是不影響交際的。
可他的這句話讓施初雅覺得，他似乎排斥她尋找自己的親人，可明明他也幫自己找過親人啊，還是說他只是排斥她是通過趙北來尋找的親人？
「奕澤，你若是沒時間，我明天就不去了。」或許還不到時間，善解人意的施初雅決定等她回了海市再做打算。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也碰到了喻奕澤的逆鱗，他的聲音里都帶了慍怒，「明天不去了？那你以後呢？想和誰去？趙北嗎？」
喻奕澤根本不想這樣說話的，可他沒忍住，他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完全不一樣。
施初雅覺得特別地委屈，她根本就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他為什麼每次都要扭曲自己的意思？
她努力告訴自己不能哭，因為明天還有戲，然後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才向電話那頭的人說：「奕澤，我困了，先不聊了，明天見。」
「嗯。」
沉默地掛了電話，喻奕澤的臉色很難看，難看到生病的奶奶都問他，是不是和初雅吵架了？
喻奕澤說沒有，他只是看著奶奶想自己的母親了。
次日，海市難得一見的晴空萬里，他和冷焱昨晚商量好一起去劇組，他特意去參加殺青宴，至於喻奕澤參不參加，就看他和施初雅願不願意參加了。
殺青宴定在晚上，喻奕澤明天還要飛B市，所以還真得看他願不願意參加了。
施初雅拍完最後一個鏡頭，是她拿著她愛了十年的男人寫給她的最後一封信，晨曦里，她的淚低落在信箋上，暈染了筆墨，隨後，她逐漸失去意識，和那個時代的她，一起塵歸於土。
是的，這是個悲劇電影，所以它是個文藝片，賺不了錢，只為賺名聲，只是她差點又沉浸在戲里走不出來。
等她抱著鮮花走出片場時，沒有看到喻奕澤，倒是看到了趙北同樣抱著一束鮮花等著她。
「恭喜殺青，我剛才偷偷看了你的表現，簡直是仙女落淚，惹人心疼啊。」
施初雅難得地笑了，「謝謝你的誇獎，不過花就得你幫我抱著了。」她有一點犯噁心，但又吐不出來，她懷疑是剛才入戲太深，太難過了。
趙北當然很高興給她抱著花，「想去哪裡？我帶你放鬆一下，你的臉色還是很難看。」
施初雅心裡念著奶奶，也念著喻奕澤，他說過會來接她的，她若是離開了劇組，他沒找到自己，肯定會生氣，到時候牽連劇組就不好了。
喻氏施初雅提議就在附近的早餐店吃個早餐，她的戲要求抓住晨曦的光，所以很抓時間，她來不及吃早餐。
「好，這邊有個餛飩店的餛飩很不錯，我帶你去。」
施初雅乖巧點頭，她也很久沒吃餛飩了。
餛飩剛一上來，來自味蕾的衝擊，她覺得一定很好吃，事實也的確很好吃，趙北突然就覺得以後他要是個開個早餐店，或許能看到很多人這樣滿足的面孔。
「初雅，晚上的殺青宴你參加嗎？」兩人吃飽喝足，開始閑聊，施初雅的臉色也好了不少。
「應該不會參加，不過我也挺想參加的，這畢竟是我第一部戲，但我也很擔心奶奶的身體，所以也很糾結。」
「奶奶生病了？」
趙北挺喜歡奶奶的，眼下也跟著著急。
「嗯，所以我想早點回去。」她看了看手機，還是沒有收到喻奕澤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到這邊？
「嗯，我陪你一起回。」
施初雅拒絕了他，「對不起啊趙北，喻奕澤他說他會來接我，我已經答應他了。」
趙北難受了幾秒吧，但他自願淪為備胎的，這點刺激還是要受住。
「嗯，知道了，那我陪你一起等他。」
施初雅想說喻奕澤很討厭他，可她等來了冷焱，等到殺青宴結束，也沒有等到喻奕澤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