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掉落的花盆

  車子穩穩噹噹停在夜色樓下,白天這裡並沒有人,與晚上的熱鬧繁盛形成了鮮明對比,現在這條街道是無比荒涼,就連賣吃的店家都沒有開門。

  「我解決完公司的事就來接你。」

  「好。」

  施初雅開門下車,喻奕澤目送她被守衛帶進了屋,消失在他的視野里,才開車走了。

  一個人開車,他就開得很快,再加上心情鬱結,更是快。

  他知道初雅在生氣,中途離開是他不對,可她的態度也很讓他傷心。

  看著前方綠燈轉紅,他停下車等行人過馬路,在心裡嘲笑自己就是自作自受,誰讓他先傷害她的,現在倒是期望別人立馬原諒他,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很快車子就停在了喻氏大樓,郝藤等在樓下,他眼角和嘴角都還有傷,看起來挺可憐的。

  「少爺,賀董恐怕是來興師問罪的。」郝藤從他手裡接過車鑰匙,坐上車。

  這裡不能停車,很容易被貼罰單,他要將車停進地下車庫。

  喻奕澤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這個情況,隨即冷著臉理了理衣服,往樓里走去。

  公司里專用電梯和普通電梯的差別是專用電梯能到頂層,普通電梯不可以。

  等他一臉不耐煩地出現在辦公室時,裡面的人倒也沒有賀知心說得那麼不開心。

  喻牧凡正在陪賀董下棋,看起來非常和睦,喻奕澤轉身就走,但這根本逃不過賀知心的眼睛。

  「奕澤,你來了。」她柔柔地叫他的名字。

  「嗯。」喻奕澤背對著她,淡淡地說,隨即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賀董這次來帶給我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

  他記得賀知心說過賀董在尋找新的投資商。

  他強勢插話,但沒能成功,賀董還是把眼前這盤棋下完了才回答他的話。

  「都有,你想聽哪一個?」賀董老江湖,他能看出喻奕澤臉上的不耐煩,就好像是做好事被打斷了的那種煩?

  「你可以都說說。」

  「年輕人要面臨的選擇很多,可不能魚與熊掌兼得,那樣會自食惡果的。」賀董連連嘆息說。

  「那就先聽壞消息。」他最討厭這種猜來猜去選來選去的,有事不能簡單點直接說嗎?

  「壞消息就是你上午的行為引起了投資商極度不滿,他們資金準備撤資。」賀董說這話的時候,情緒平淡,沒有絲毫起伏,甚至是絲毫不驚訝。

  喻奕澤也絲毫不驚訝,因為他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不想退而被迫退的人,不過就算這樣,他始終覺得這部分人太像牆頭草了。

  不要也罷!

  「那好消息呢?」

  「你倒是一點都不怯,比你這個弟弟強多了。」賀董是很欣賞喻奕澤的,「好消息就是,如果他們撤了,我將追加投資。」

  這勉強算一個好消息,因為根據喻牧凡反饋的消息來看,商老闆的這筆投資,他可能沒拿下來。

  「那倒是得好好謝謝賀董願意在此時出手相救,讓自己項目能繼續下去。」

  賀董看見他逐漸舒緩的神色,看來他是動心了。

  「不過喻少能給我說說,這麼多投資商為什麼會突然撤資嗎?」

  這其中有歸屬於海市的投資商,也有B市的投資商,誰會在明知道這是一個賺錢項目的前提下,這個時候撤資呢?

  喻奕澤看了看桌面上凌亂的資料,順手理了理,「這你應該去問他們,而不是問我。」

  「可我記得他們上午來過公司了,這才幾個小時,他們就集體提出撤資,喻少難道不清楚這其中緣由嗎?」賀董有點咄咄逼人了。

  可喻少還真的就不知道了,他早上的那些話,可沒有任何一句,起對不起他們的,他只是不害怕他們撤資而已。

  「我不清楚,這些投資商中也有和賀董關係不錯的,不妨賀董幫我問問?」

  敲門聲響起,郝藤為喻奕澤準備了一杯咖啡,還有少爺之前讓他整理的資料他也順帶拿進來了。

  看到郝藤臉上的傷,與正在和賀知心一起下棋的喻牧凡臉上的傷相類似,賀董說:「郝助理,你臉上的傷也和牧凡一樣,是他們弄得?」

  郝藤立刻低著頭現在一旁,他恭敬地說:「賀董,這是我昨晚喝多了,和一個醉鬼打架弄傷的。」

  喻奕澤看著他這拙劣的借口,伸手讓他出去了。

  「賀董,他們為什麼要撤資我不關心,不如你說說你要追加投資的條件是什麼?」

  何為商人?那便是以利益為生,那麼多投資商撤資,這個時候願意追加投資一定會有更為嚴苛的條件,喻奕澤可不是傻子。

  與此同時,喻牧凡與賀知心結束了下棋,紛紛來到了辦公桌前,都想聽聽到底要什麼條件才能追加投資。

  賀董悠悠開口:「小喻啊,賀伯伯一直覺得你做事可靠,可你這次做得實在是不對啊,眼看二期工程即將啟動,正是需要錢的時候,我這裡雖然是無所謂,可再想追加一筆,那可就是我整個賀家的家底了。」

  喻奕澤眼神深邃地看著他,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賀董的意思是?」

  「很簡單,只要你和知心喜結連理,那整個賀家就是我給她準備的嫁妝。」賀董高興地說,雙手大敞開著。

  喻奕澤冷了臉,他早該知道是這個要求的。

  他聲音很冷硬,看了看在一旁低著頭的賀知心,「賀董,知心可是你女兒,你就不問問她的意見?」

  他給賀知心講過自己的態度,他也認為賀知心完全明了。

  賀知心抬頭,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只不過帶著些害羞,「奕澤,你知道我的心意,如果你願意,我很樂意嫁給你。」做你的喻太太。

  喻奕澤都快笑了,賀家是瘋了嗎?

  「知心,我有愛人,你知道的,你覺得我會娶你嗎?」

  哪知賀知心完全不在意,她急切地說:「奕澤,我知道你心裡有她,但我自信你會在婚後發現我的好。」

  賀董很不滿意喻奕澤對自己女兒的態度,強勢插話,「喻少是覺得我的女兒配不上你嗎?」

  喻奕澤回:「不是,我只是不想耽誤知心的好姻緣,她是這麼優秀的一個女孩,賀董何須強賣呢?」

  用金錢逼他娶,這不就是強賣嗎?這樣的婚姻還能幸福嗎?

  「喻奕澤,你竟是如此定義這段關係嗎?知心為你做了多少事,你是不是從未放在眼裡?」賀董生氣了,他更是不明白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賀氏家大業大,他女兒漂亮又可人,哪裡比不上他屋裡那個野丫頭了?

  「賀董,如果這是你追加投資的條件,那咱們可以不用談了,投資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喻奕澤一副要趕人的姿態。

  賀知心心裡受了傷,在房間里一言不發,賀董冷哼幾聲,帶著人出了房間。

  等他們走後,喻奕澤一把將郝藤送進來那份資料扔在了桌面,按了按太陽穴,滿臉的不悅。

  他想不到賀家竟還想著這件事,他不得不懷疑二期工程之所以無法推進,就是因為他在從中作梗。

  真是個老狐狸!

  喻牧凡等著他哥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一下,才拿起他桌面上的資料看了看,這些人的確上午來過的那些人,這都是他一個一個親自送走的。

  走的時候這些人都說合作愉快,期待繼續合作,轉頭就提出撤資,真是他磨破了嘴皮子,結果根本不管用。

  他辦事不利,心裡也難受,「哥,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這麼言而無信。」

  喻奕澤嘆了嘆氣,嗓音低沉地說:「不是你的問題,他們應該是收了他人好處,故意整我。」

  「啊?」喻牧凡根本沒想到這其中貓膩,「會是誰在教唆他們這麼做?這個項目明明倍受期待,一旦開放,那利潤源源不斷啊!」

  喻奕澤冷哼,眸光鋒利,「你不必知道這些,接下來可有的你忙了,這個項目需要新的投資商,上次發布會上出現在現場有意向的老闆我都讓郝藤整理出來了,你挨個拜訪。」

  喻牧凡:「……」

  「好啊,能幫哥哥解憂愁,是我的福分。」喻牧凡就無語了那麼一秒,現在就很高興了。

  喻奕澤喜歡他的反應,「那趕緊去?」

  喻牧凡拍拍褲子上不存在的灰準備離開時,又賊眉鼠眼地溜到他哥身邊,特別小聲地問:「哥,你真的不喜歡賀姐姐嗎?」

  「不喜歡。」喻奕澤在斬釘截鐵。

  喻牧凡愣了一下,就走了。

  其實她今天看到賀姐姐那麼急切地想要嫁給他哥時,他好像就覺得賀姐姐也不是那麼漂亮可人了,浮現在他眼前的反而是施初雅那張苦兮兮的臉。

  罷了,只要他哥喜歡,他的嫂子他都認了。

  施初雅從夜色出來時,天已經黑了,夜色已經在為營業做準備。

  蘇木想送她出去,被她拒絕了,理由是他現在可是紅人,她可不想被圍觀。

  她一個人在夜色的保安帶領下,穿越了條條長廊才呼吸到馬路上的空氣。

  「施小姐,需要為你叫車嗎?」保安說。

  「不用了,你們喻少一會兒就來接我,你先去忙吧。」

  保安便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街邊的店已經開放,燈火通明,她想去買一根玉米暖暖手,從天而降一盆花。

  瓷白的花盆砰地一聲砸下來,施初雅以為自己這次真的要腦袋開花了,結果想象中疼痛並沒有襲她而來,被人緊緊抱在懷裡,只聽見一聲悶哼,再是花盆落地的聲音。

  這一幕發聲的太快,所有的人都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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