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好久不見
喻奕澤失重地坐在長椅上,顧北辰心裡卻鬆了一口氣,「相信老毛,他不會讓你失望的。」
「嗯。」但願如此,他曾不信上帝不信佛,只有現在,他希望他們能保佑她真的沒事。
「不過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一旦她事態嚴重,失明將是最好的結果。」顧北辰作為醫生,作為他最好的死黨,他希望他能承受住。
喻奕澤眼神暗了暗,「我會留住她那雙美麗的眼睛。」
顧北辰微微點頭,陪他坐在椅子上等著。
突兀的手機鈴聲在安靜的長廊上響起,顧北辰實在聽不下去,從喻奕澤的上衣兜里掏出來,看了看來電提示,「你弟的。」
「你接,告訴他我現在沒空理他。」冷冰冰地話語與他剛才的溫柔形成了鮮明對比。
顧北辰在心裡罵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漠,接通了電話。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手機話筒里傳來一陣爭吵,裡面除了喻牧凡的聲音,還混合著幾個男聲女聲。
「喂,喻牧凡,你怎麼了?」顧北辰不太想多管閑事,但喻奕澤現在這樣更顧不上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顧少,我哥呢,南山的投資商來鬧了,說是他再不出現,就要把公司砸了!」喻牧凡口吻急切,隨即電話被強迫掛斷。
一向不罵人的顧北辰此刻也忍不住低罵了一聲,怎麼都愛事趕事?
「你的投資商要把你的公司砸了,你回不回?」顧北辰將手機遞給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還好他不經商,不然就這種投資商,他真的是見一個揍一個,也不知道脾氣這麼火爆的男人,是怎麼和這些人談生意的。
喻奕澤很明顯更關心檢查室的女人,電話又打進來了,他極其不耐煩地掛斷,然後關機,一了百了。
顧北辰默默讚歎他此刻的冷靜,但這種默默讚歎的心聲也就持續了三秒,他的電話就響了,對方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顧少吧,你別急著掛,喻少把手機關了耳不聽心不煩,但我可知道你們科室的電話。」
顧北辰心裡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大草原上奔騰而過,這事和他有什麼關係?
「有話快說。」
「別生氣啊顧少,我們只是找喻少有點事,但他一直不接電話,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對方語氣極其高調,可一點都不無可奈何。
「喻牧凡目前能全權代表他,你們有什麼事直接問他即可。」顧北辰說這話時並沒有徵求喻奕澤的同意,但他覺得他也會這麼說。
哪知對方全然不把喻牧凡這小子放在眼裡,笑得囂張狂妄,「你說這個小屁孩?他什麼都不懂,你還是趕緊讓喻少回一趟公司。」
「再不回來,就別怪我們不顧昔日友誼了。」
『嘟嘟嘟……』電話被掛斷,顧北辰氣得想直接砸牆,但這裡是他工作的地方,他不能失態。
喻奕澤還維持著一開始的姿勢沒動過,顧北辰覺得這事他還得自己處理。
「這裡我守著,你趕緊回公司,他們真的要砸了你的場子。」顧北辰跟冷焱待久了,說話也帶著一股子痞勁。
「他們敢?」誰給他們的膽子?
這自然是背後的操盤手給他們的膽子,不然怎麼可能願意得罪喻奕澤這尊佛呢?
顧北辰知道他有應對的辦法,但現在他人不在公司,在這裡逞能也無濟於事,「我剛才聽見你助理被他打了的聲音,你辦公室里還有施初雅喜歡的多肉植物吧,他們砸了你不心疼?」
他看到喻奕澤皺了皺眉,果真只有談到女人才能讓他有一絲絲情緒變化。
不過也只是有情緒變化而已,他依舊巋然不動地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站起來的意思,電話又打進來了,顧北辰都快煩死了。
「讓冷焱去,我得守著她。」
若不是因為他們從小就是死黨,顧北辰一定不結交這個朋友,又悶又無聊,談個戀愛就一門心思撲上去,也就人好這點差強人意了。
「他出差了,沒在海市。」顧北辰淡淡地說,眼下之意這個時候只有他自己出面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這下喻奕澤是真的極度不耐煩了。
他看了一眼緊閉的檢查室,「她需要多久?」
「應該還要一會兒,而且檢查結果也不會那麼快出來。」顧北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我守著,保證不會讓她一個人。」
喻奕澤還是不放心,「她出來以後給我發消息。」
OK!這位哥,他都快把這個女人當成自己的女人來疼愛了,還要他付出什麼,這位哥你儘管提!
「知道了,趕緊走吧,早去早回。」
喻奕澤迅速起身,走之前還三步一回頭看檢查室,若不是顧北辰知道裡面進去的是個大活人,他都快以為這位爺在上演人生四大苦情戲之一了。
不就是一個檢查,還沒到最壞的時候,真不用這麼緊張兮兮。
雖然喻奕澤這副寶貝的樣子讓他覺得有些煩,但仔細想想他這一生還沒遇見這個會因為失去對方而害怕至極的人,真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沒有軟肋,還是自嘲自己這麼多年還是一條單身狗。
罷了,愛情的苦,畢竟誰嘗誰知道,他還是適合和冷焱喝喝小酒,然後踹踹人比較合適。
其實冷焱的那個提議也還挺不錯的,讓三兒的孩子跟著冷焱姓,再用他的姓為之取個小名,這樣他就不用愁了。
也不知道冷焱這次去調查三兒的事有沒有下落,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回來他得趕緊把這事落實了。
要是三兒不肯,那再看看是讓冷焱找個對象,還是讓三兒他老婆過幾年再生一個?
顧北辰想著想著就笑了,他一向不思考未來那麼遙遠的事情,怎麼這個時候想起這件不靠譜的事?
喻奕澤到喻氏大樓時,郝藤正拚命阻止那些投資上班破門而入,儼然想要把郝藤這個不聽話的助理亂腳踩在腳下。
但郝藤是練家子,雖然臉上掛了彩,那也是因為這些人是少爺之前好不容易才拉來的投資商,不能輕易撕破臉,不然就他們這些歪瓜裂棗,肯定早就被他放倒在地了。
「住手。」喻奕澤冷著臉從電梯里走出來,自帶著矜貴冷硬的作風,他現在黑著臉,都絲毫沒有減少他的銳氣,反而令人生畏。
果然,還是他的話管用,所有擠在一起拍門狂吼的人立刻安靜下來,一些搞不清楚狀態只是來充人數的小投資商都想跑路了。
但他們已經吃人嘴短,還拿人錢財了。
「喻總,好久不見啊,你可讓我們好找啊!」說話是這些投資商里投資金額最大的,所以他一說話就相當於是狗頭軍師,穩了這群人的心。
喻奕澤邁開長腿往自己辦公室走去,才發現喻牧凡早就被他們擠到門上了,形象狼狽,肯定是他這二十多年來最狼狽的日子,沒有之一。
「郝藤,帶牧凡去換一套衣服,都是快做副總的人了,穿著還這麼不正式。」
郝藤看著小少爺身上的昂貴西服,咧著嘴角說了一聲好。
小少爺非常注重形象,畢竟模仿少爺成為一名優秀的職場成功人士,哪能在衣服上落了下風,所以他這皺巴巴的西服,都是剛才爭鬥拉扯導致的。
「小少爺,請吧。」郝藤做出請的標準手勢,喻牧凡恨恨地瞄了一眼在場的投資商,極度不爽地離開了。
電梯里,郝藤看著連自己都嫌棄的小少爺,特別不明白地說:「小少爺,雖然你的身手比不上少爺,但對付這群人,還是綽綽有餘的,你為什麼不還手啊?」
要知道喻牧凡是有多討厭別人碰他嗎?大學有一哥們喝醉了,剛回寢室就撞見他洗完澡出來,上半身還掛著水珠,他室友上來就抱,差點被喻牧凡揍到懷疑人生。
喻牧凡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麼忍下來的,只是一想到這些人是他哥哥花了心思的項目投資人之一,他就不能還手,還不能吼他們,所以自從他開始接管喻氏的一些事後,這是他職場上遭遇的第一次事業滑鐵盧。
「他們對哥哥還有用,暫且留著他們的狗命。」喻牧凡扯了車西服外套,怎麼看都不順眼,他直接脫了掛在腕間。
郝藤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他本來還想著把他看到的情況如實向少爺彙報,結論是小少爺解決突發事件的能力不夠,還需再練練,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辛苦小少爺。」電梯在喻牧凡所在辦公室樓層停下,「你趕緊去換衣服吧,少爺還在辦公室等你。」
兩人很有默契的結束對話,然後喻牧凡下電梯,他便回到了頂樓,嘴角和眼角的傷都是家常便飯了,他也只是去廁所洗了臉透心涼心飛揚的臉,就開始在門外站崗。
辦公室內的對話形勢非常嚴峻,幾個人輪番抱怨自己的不滿,郝藤隔著這麼厚重的玻璃也能辦公室內劍拔弩張的氣氛。
「喻總,我們投資是為了賺錢的,可不是在做慈善公益!」這個投資商不滿喻奕澤很久了,這次抓住機會說出了他人生中最憤怒的一句話。
喻奕澤懶懶地靠在座椅上,眼神里確實是陰冷的寒光四射,所以這麼拚命叫他過來是要說投資了這麼久一直沒看到收益,現在急得要跳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