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我代哥哥
郝藤一直守在包廂外,見顧北辰帶著冷焱出來了,微微頷首,「冷少,顧少。」
「他的胃不能再喝了,趕緊送他回去。」顧北辰本來不想管他,但這麼多年的塑料友情,他還是不忍看見喻奕澤暴斃在這個酒宴場里。
「知道了,謝謝顧少。」
郝藤也知道少爺不能再喝了,可他又攔不住少爺,他又要開車,少爺連酒場都不讓他進。
兩人走之前,冷焱還看了看宴會場里的喻牧凡,多年前他還是個樂忠於扮成熟的少年,現在這副樣子倒像是真的成熟了不少。
冷焱今天沒開車過來,因為他知道晚上會開車,顧北辰開的車過來,但他也喝了酒,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最後顧北辰的車只有扔在酒店的停車場里,明天再來取車。
「晚上去我那?」兩人紛紛躺在座椅上,盡情放鬆自己,奈何車內空間有限,兩人的大長腿有點無處安放。
顧北辰已經好久沒回自己的家了,估計養的花都快枯萎了,「不去。」
不要臉如冷焱,對著開車的手下說:「去顧少家。」
顧北辰很無語,但人在他人車裡坐著,還有手下看著,再怎麼也要給他留點面子。
「一會兒再把你們冷總送回家。」他說話的時候嗓音清冷,沒什麼熱情,不過他在別人面前一直都是這個形象,所以冷焱才總喜歡惹怒他,他想看顧北辰更多的表情。
「你都能在我家住,為什麼我不能在你家住?」冷焱不開心了,有小情緒了。
顧北辰按了按緊繃的太陽穴,「因為我家只有一張床,而你睡相真的太差了。」
他不喜歡和別人一起睡,他有個怪癖,晚上必須抱著東西才睡得踏實,所以他家裡有一個人性抱枕,這也算是顧北辰的小秘密了。
冷焱若是在他這邊留宿,他那張並不算大的床上就躺不下那個抱枕了,儘管他們各蓋各的被子,第二來醒來時他絕對像個八爪魚一樣掛在冷焱身上的。
這就會導致兩人醒來時總是大眼瞪小眼,非常尷尬,上次他不小心踹了冷焱的腰,就是因為他一早醒來發現自己又掛在了冷焱身上。
雖說哥們之間同床睡也不是不行,但他這個怪癖也實在是有點羞恥。
「我睡相差嗎?我記得還可以啊。」冷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明明他睡相很安靜啊,連踢被子都很少。
顧北辰再按了按太陽穴,有些煩,「隨便你吧。」
開車小跟班很迷惑,他這到底是送還是不送呢?
最後厚臉皮的冷焱自然是沒有從顧北辰家裡離開,開車小跟班也得以早半個小時下班了。
顧北辰沒吃多少,到家后就有點餓,冷焱是永遠吃不飽那種,所以一回家他就率先進了廚房,冰箱里只有不知道多久前買的雞蛋和焉了吧唧的幾顆青菜,他只能做出兩碗面。
「北辰,我今天見到喻牧凡那小子了,人模狗樣的,都能擔事了。」冷焱一筷子吃了小半碗面,緩慢地說。
顧北辰狠狠瞪了他幾眼,很無語地說:「吃慢點,吃太快對胃不好。」
冷焱心頭一暖,心想還是北辰貼心,知道關心他,立刻吃得斯文了些。
「喻牧凡本來就不差,他在C國獲得的那些獎項,隨便拿一個都夠你望塵莫及一輩子。」全海市都知道冷焱高中學歷,顧北辰也沒少那這事打趣他。
原本冷焱去報了個成人夜校,讀了沒幾天就發現那老師整天吹牛,索性就沒去了。
冷焱覺得自己剛吃進去的荷包蛋突然就不香了,「還有這事?卧虎藏龍啊,他怎麼不繼續練書了?」
「他特別喜歡奕澤,從小的目標就是長大后要和奕澤並肩而立,這應該就是他回海市的原因。」顧北辰吃了一半吃不下了,主要冷焱煮的麵條太軟了,吃到後面已經坨了。
冷焱見他放下了筷子,直接將他碗里剩餘的麵條倒進了自己碗里,三兩下就吃完了。
「我知道了,這小子肯定是個哥控。」冷焱打了一個飽嗝,拿起碗進了廚房。
顧北辰想了想,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他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壞心思,但他媽有沒有壞心思就難說了。」冷焱想起了安霈那張板冰臉,勾了勾唇角。
「你說陳之好?」顧北辰躺在沙發上放空自己,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冷焱在家裡走來走去,澆澆花拖拖地。
冷焱對著一盆長相最好的多肉拍了幾張照片,伸了個懶腰,「不排除。」
「現在喻奕澤正身陷感情危機,B市項目又耗費了喻氏集團那麼大的物力財力和人力,卻遲遲得不到推進,股東們早就頗有微詞,雖然喻奕澤通過這次發布會將南山的熱度上推了一個高度,但這個時候,又恰好是喻牧凡獨挑起整個集團的最佳時機,如果陳之好利用他們哥倆間這點微乎其微的好感,她直接能控制住公司高管,將喻牧凡推上去。」冷焱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里的照片,說得頭頭是道。
顧北辰連眼睛都沒有睜開,腦袋枕在頭上,兩條長腿陷進柔軟的沙發里,屋內安靜,這個畫面過於美好,冷焱也順手拍了下來。
屋裡雖然有暖氣,但畢竟是冬天,冷焱叫醒他,兩人洗漱之後才紛紛入睡。
喻奕澤一個人在茶水包廂坐了很久,直到郝藤實在忍不住害怕出事才闖進去。
「少爺,需要回家嗎?」
「嗯。」
他想了很久,他覺得他不能和自己置氣,初雅的話已經很明白了,她和趙北沒有任何除朋友以外的關係,她愛的依舊是他,情動時叫的是他名字,他何必執著於她生命里是不是出現了其他人?
她應該是自由的,應該被自己放在手心疼愛的,而不是每天承受著他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
人這一生短暫而漫長,怎麼可能只有他一個人?她應該有朋友,有同事,有正常的社交。
喻奕澤除了還有點頭暈以外,胃已經好了許多了,他站起來準備離開包廂,賀知心就帶著商老闆打開了包廂的門。
郝藤不太高興,不過這裡又輪不到他不高興,只好退至一旁。
「奕澤,原來你在這裡,我和商老闆找了你很久了。」賀知心將商老闆引至沙發旁,然後才發現喻奕澤剛才是準備離開包廂的。
她對商老闆歉意地笑笑,走到喻奕澤身前,小聲說:「商老闆對南山小鎮很感興趣,他想和你具體談談。」
喻奕澤皺了皺眉,他開發布會目的雖然昭然皆知,但這個商老闆他是拿不準的。
「知心,我不太舒服,你和商老闆約一個時間,我改天一定親自道歉。」喻奕澤心裡記掛著施初雅,一整天沒有聯繫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
賀知心很想答應他,可她為了說服商老闆都快磨破了嘴皮子他才答應和他談談,現在他卻說走就走,再堅強的女人,也會覺得委屈。
「奕澤,就一小會兒……」賀知心的臉色都快是在求他了。
郝藤好想打斷她,很想問問到底是投資重要還是少爺身體重要,但突然從門外走進來的男人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賀姐姐,好久不見。」來人是喻牧凡,身後是板冰臉安霈,手上還提著公文包。
賀知心不想任何人看到她這副樣子,趕緊收起情緒看向喻牧凡,不過幾月不見,喻牧凡更成熟了。
「牧凡,你來找你哥嗎?」她是知道喻牧凡有哥控情節的,但若是她清醒一點,就不該問這句話,而是像往前一樣,維持優雅而不失風度微笑,淡淡地說著誇讚喻牧凡的話。
不過這也省去了繁雜的寒酸情節,這樣也不錯。
「嗯,哥哥身體不太舒服,南山小鎮就讓我來給商老闆細細說。」喻牧凡說著就往屋內走了,在商老闆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屋裡剛才泡過上好的普洱,此刻有淡淡的茶香。
「商老闆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喻牧凡。」不卑不亢,不諂媚不低下,一看就是來正經談事的。
安霈隨後從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些可以任他人查閱的文件,這場所謂的具體談談就正式開始了,賀知心看了看喻奕澤,隨後給他們重新泡了一壺茶。
喻奕澤便藉機離開了包廂,晚宴已經結束,酒店外都是自家司機來接自家老闆的,當然也不乏帶著新認識的女人或者男人上車的。
喻奕澤就這樣沉默了一路,直到回到小苑,喻奕澤下了車,把一直放在車裡的圍巾搭在手腕間,對郝藤說:「明天不用來接我上班,我休息一天。」
「是,少爺。」
從包廂出來他就覺得少爺怪怪的,此刻主動要求休假就更顯得怪異了,不過這也是好事,他也不願意看著少爺糟蹋自己的身體。
喻奕澤首先回了卧室沒看見施初雅的身影,去了書房才發現,她趴在桌上睡著了。
燈光照在她漂亮精緻的臉蛋上,她未著半妝,眉目更加柔和,喻奕澤空洞的心突然就填滿了。
他像是第一次才談戀愛的毛頭小子,每向她靠近一步,就會心跳加速。
她的確睡著了,白皙的胳膊下壓著她畫了好幾天的畫作,是一顆大樹,伸出的某隻枝幹上,掛著一個漂亮的籠子,鳥兒站在籠子上,微微看著被遮住的藍天。
鳥兒被反覆修改過,好像是畫它的人,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才反覆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