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我還沒做好準備
遠霞山的車禍,冷焱還沒查到真正的原因,也至今未向喻奕澤提起這件事,他甚至連顧北辰也沒有提前告知。
當時雪山路滑可理解,他派去的人在泉閣就沒再跟了,所以那場車禍是不是人為所致,他無從得知。
「趙北在海市雖然無權無勢,但京都的人不好招惹。」冷焱難得正經,顧北辰很久沒有看到他這般嚴肅的模樣。
喻奕澤冷了眸子,「他是誰不重要,但要想帶走我的人,除非我死。」
他語氣平靜,幾乎聽不出來有情緒變化,唯有周身戾氣證明了此刻的憤怒。
顧北辰遞給他一杯溫水,在他肩上拍了幾下,「你有著手去查趙北口中的師傅嗎?」
「沒有。」喻奕澤自說氣話,其實他已經查了,但似乎並沒有什麼有用的資料,除非官方人盡皆知的信息,他暫時還沒有眉目。
冷焱的心情從剛才起就不再熱情,一本正經地說:「遠霞山那件事就交給我了,你就專心查你的事,別和她鬧彆扭,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她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神經大條如冷焱,也看出來喻奕澤心情不好,他們這種人,除了會為情愁,為工作愁根本不會露出這般黯然神傷的表情。
顧北辰定睛地看了冷焱幾眼,他大概是沒想過鋼鐵直男還能主動安慰他人,終於不沙雕了。
「你也跟蹤過她?」喻奕澤之所以用『也』字,是因為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已經有三個人跟蹤過初雅,這是巧合還是真的有什麼瞞著他?
喻奕澤心裡很糾結,畢竟他上一秒還在被冷焱教訓,下一秒又開始自我懷疑,他心煩胸悶地飲盡杯中美酒,再想倒酒時,酒瓶已經被顧北辰收走了。
「趙北來夜色打聽施初雅消息的第一時間,我就派了人跟著,他們去遠霞市我本來不想派人去,但想想她要是被趙北拐跑了,你回來還不得一腳把我踹去F國?」
喻奕澤終於扯起唇角笑了,「感謝。」
冷焱被這句酸掉牙的感謝弄得一時半會兒不知說點什麼,轉頭問向顧北辰:「北辰,施初雅的病這麼嚴重嗎?」
說到病情,顧北辰身上的認真和專業勁就格外吸引人,只見他輕搖了杯中酒,淡淡地說:「我雖不是腦科專家,不過這片中能看到血塊短時間之內突然移動,且距離有兩厘米左右,我推測應該是受到過猛烈的撞擊。」
他的推測一出,顧北辰看到冷焱的目光躲躲閃閃,心想他肯定知道些什麼具體的事,但不方便告訴喻奕澤。
「明天你帶她來一趟醫院,這次別忘了一定要來,我提前給醫院的腦科專家約好。」顧北辰貼心地說,像是臨行前老父親的目光。
喻奕澤別過頭不再看他,「知道了,你還真是一副勞碌命。」
「這是工作,理當盡職盡責,何況她還是你的人。」
「謝謝。」
到後面每個人都喝得有點高,喻奕澤是喝得最少的那個,勉強還能維持清晰的意識,另外兩個已經不忍直視,兩人勾肩搭送他出門,回去愣是把短短的走廊走出了半小時的感覺。
冷焱將人扔在沙發上,踉踉蹌蹌地踢開沙發下茶几旁的酒瓶子,砰地一聲坐在地上,地板是大理石瓷磚鑲嵌而成,冰冷寒骨。
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趴在沙發上就睡了,直到陣陣刺痛感從堅實的手臂傳來。
『嘶』,顧北辰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他捏著手臂的肌肉緩緩放鬆自己,很快就恢復過來,顧北辰還睡著,他眼底的烏青顯而易見,冷焱不忍心叫醒他,叫手下開車把人送到了冷焱家裡。
冷焱總用各種各樣的理由讓他留宿在他的房子里,不睡同一被窩,所以這裡的客房一直給顧北辰準備好的。
他輕而易舉地公主抱著人往前走,腳步盡量平穩,他可不想驚擾這位有著嚴重黑眼圈的人。
冷焱把人扔在床上,凝眸深思,怎麼會有看著如此弱小卻如此重的人呢?
沒過多久冷焱也睡著了,顧北辰睡夢中還主動呢喃著冷焱的情商終於提高了這樣的話,半夢半醒的兩人,意識地有些混亂,迷迷糊糊地睡去。
喻奕澤從夜色離開時,已經挺晚了,郝藤知道他喝酒了便提前準備了熱牛奶,想著給他暖暖肚子,他沒接,他按著不斷跳動的太陽穴,仔細回想冷焱的話,他加上了施初雅經紀人的微信。
簡單來說,大概就是經紀人是喻奕澤的粉絲,直接就把施初雅行程表傾情奉上。
當然,經紀人肯定也藏不住,畢竟她只是個打工小妹,冷少才是她的頂頭上司。
「去北星。」喻奕澤喝了溫牛奶上了車,胃部傳來的抗議少了許多,他得以能在後座小憩一會兒。
北星是海市耗時5年修建的大型影視基地,暑假才正式交付使用,當然這麼大的項目喻奕澤肯定也摻了一腳,同時也讓當地的娛樂業蓬勃發展,大有蓋過全國最老的影視化拍攝中心。
這次施初雅是受邀為北星拍攝MV,其中涉及到夜景場,如今年味漸濃,北星倒也有那麼點過年的氣氛,滯留在劇組的演員不少,看起來也算是熱鬧繁盛之地。
路上一輛改裝車轟隆聲與他們的車擦肩而過,喻奕澤車窗開了小縫,聲音直接灌進他的耳朵,他好不容易睡著,此刻是睡意全無。
他支起身看了看窗外,『嗖』地一聲又是一輛,皺著眉頭關上了窗。
郝藤察覺到喻奕澤的情緒變化,目視前方,淡淡地說:「這群人應該不是本地人,這條線禁止飆車,他們這是明知故犯,車牌是京A。」
「京都人?」喻奕澤回想起剛才那輛一閃而過的改裝版大奔,像是一條巨龍擦身而過。
因為路上有飆車一族,郝藤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路況上,並沒有時間觀察喻奕澤的情緒變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個『嗯』字。
喻奕澤從醉酒的狀態中清醒,他扯著唇角冷笑,在心裡默默想著:又是京都人,趙北也是京都人。
「趙北有動向嗎?」雖然他沒有控制施初雅的行動自由,但他私心是不會讓兩人見面的,而且他身上還背著仇恨,以及想把施初雅帶走的念頭,他必須將這種人扼殺在搖籃里。
郝藤猛地停下了車子,慣性帶動喻奕澤向前傾,等他跌坐回位置時,郝藤才回:「對不起,少爺,剛才有行人。」
喻奕澤擺了擺手沒再追究,路遇紅綠燈,郝藤嘆了一口氣說:「趙北應該是知道我們派了人跟著他,他反跟蹤能力太強了,我們的人經常把他跟丟。」
「整個海市有比你更熟悉的人嗎?」
「我明白了。」
夜色沉寂,車子很快到達目的地,剛下車就看到了那輛大奔,正屹立在他們前面幾個停車位。
喻奕澤靠著車,單手揣兜,望著影視城標誌性入口,施初雅的身影在出現在美輪美奐的燈光下,喻奕澤剛想抬腳向她走去,卻愣生生怔在原地。
施初雅走到入口大門處時,有一個男人比他先一步走近,從身影上看去,是他那天在機場匆匆一撇的趙北。
施初雅裹著羽絨服走出影視城,從未想過會見到趙北,郝南還未正式上工,結束拍攝她第一時間就給良叔打了電話,他應該也快到了。
「趙北,你怎麼來了?」遠霞市回來后,兩人就再也沒見過,乍一見總覺得已經好久不見。
施初雅至今未表態讓趙北心裡總是不安,生怕她變卦,「師傅很想見你,你考慮好了嗎?」
江雲謂並沒有催他,是他自己著急了,自從喻奕澤回到海市,盯上他的人就更多了,只要踏出他自己的房間,立馬又無數雙眼睛盯著他。
很冷,呼出的沒一口氣都立馬被冷空氣給吞噬,施初雅看了看時間,如果路上不堵車,良叔應該還有十分鐘就到了。
「我還……沒給……沒給他說起這件事。」她能察覺到喻奕澤最近情緒不對,所以她一直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將整件事以及自己的態度和他講清楚,但他似乎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趙北可不知道她的這些內心活動,他只知道一個多年與自己父親失散的女孩,聽到這樣的消息應該都激動得哭了,只有她表現得這般平靜。
但他多或少還是能猜到這其中原因肯定包括了喻奕澤。
「你怕他會拒絕你?」趙北見她臉蛋被凍得通紅,想伸手將她的圍巾提高一點,被施初雅後退一步避開了。
此時,另一輛黑色商務車了的男人,咬了咬后糟牙,捏緊了拳頭。
趙北伸出的手指有點尷尬,不過他臉皮特厚地裝作沒發生,繼續問:「我知道他對你很重要,但你至少也應該給自己一次機會。」
「再等等,我會和他說。」不管怎麼樣,去京都見這位可能是自己的爸爸這件事,她必須取得喻奕澤的同意,並且儘可能讓陪自己一同前去。
「恩。」趙北知道這無法強求,只能作罷,「我送你回去吧。」他現在已經知道她的住址了。
說時遲那時快,剛好良叔的車就穩穩噹噹停在了她身旁。
良叔親自替她開車門,然後冷冷看了一眼趙北,帶著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