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只有我可以

  喻奕澤漆黑的瞳孔一動不動,情緒絲毫未變,他說:「牧凡,你為什麼跟蹤她?」

  喻牧凡一陣頭大,他在乎他哥的每次情緒變化,在乎他是否開心,認真學習是為了博得他哥的好感;努力拿獎項是為了讓他哥認同自己;回到喻氏幫他,只是不想讓他一個人面對集團日漸增長的工作壓力。

  他並不怎麼喜歡和女人相處,可為了他哥不被鶯鶯燕燕所困擾,為他覓得良緣佳人,他奉獻自己在各色女人之間周轉,為了和他哥比肩而立,他逼著自己成熟,只是因為他在乎哥哥,他已經把他哥當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喻牧凡眼神低沉,略帶悲傷地說:「哥,我沒跟蹤她,那天我是無意間撞見的。」

  「所以你跟上去是覺得她會背叛我?你是不相信她還是不相信我?」他的女人,就算是哪天真的分道揚鑣,他也不希望這件事是從他人口中得知。

  「哥!她一開始就是為了……」

  「閉嘴!」喻奕澤低聲呵斥,他瞪著喻牧凡,此刻,偌大的客廳似乎變得逼仄,沉悶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

  陳之好端著湯從廚房走出,看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付,立馬上前解圍。

  「牧凡,又惹你哥不開心了?」陳之好遞給喻牧凡一個果盤,「你哥最喜歡的青桔。」

  喻牧凡倔強的眸光泛著晶瑩的水霧,他鼻尖泛酸,極力隱忍著情緒,他常常被他哥罵,可以前他都不放在心上,可他這一次覺得自己特別委屈。

  但他還是微微抬頭,把心裡突兀的情緒壓下去,接過果盤,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說:「哥,你要是不樂意聽,我就不說了,照片這種事本來就做不了數。」

  喻奕澤長腿交疊著,一隻手搭在腿上,剛才他語氣太狠了,他知道自己不對,既然喻牧凡願意給他一個台階,他就順著台階下了。

  只是威嚴如他,也只是拿起一顆小青桔,很給面子地吃了。

  「下不為例。」

  喻牧凡見他哥放緩了神色,心裡綳著的情緒終於放緩,坐在沙發上的姿勢都輕鬆了不少,「恩,我就再相信她一次。」

  聊了好一陣兒,逼仄的氣氛才煙消雲散,陳之好從廚房端出一盤涼拌菜,這午餐也算是準備好了。

  陳之好站在廚房門口看了喻奕澤好一會兒,才走進沙發,催促兩人洗手吃飯,喻奕澤本來不想留下吃飯,但他記得陳之好有話對他說的。

  「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喻奕澤看在喻牧凡的份上,勉強喝下了陳之好盛給他的那碗雞湯,雞湯鮮香濃郁,但卻比不上趙媽的廚藝,只一碗足以。

  陳之好為了維持身材,這時候才慢吞吞吃了兩口米飯,她擦了擦嘴,鄭重其事地說:「奕澤,阿姨也沒什麼事,只是想問問你對初雅了解多少?」

  儘管今天陳之好態度友好,說話輕言細語,喻奕澤本不該擺臉色,但他對陳之好的不喜歡,根本無法掩飾,何況她以什麼立場來對他的愛情和婚姻來指手畫腳?

  「我想我沒必要和你說有關初雅的任何信息。」喻奕澤緩緩起身,伸出纖長的手指扣好西裝衣扣,抬腳欲走。

  陳之好被噎得不知道接什麼話,但她依舊沒有放棄,「她沒有想象中那麼好,你不要被她矇騙了!」

  喻奕澤不屑地嗤笑一聲,「陳女士,你對自己的地位是不是有什麼誤解?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和我說這些話的?」

  「你!」陳之好努力維持的和諧氣氛眼看就要崩塌,她長嘆一聲,「奕澤,阿姨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可這些的確是我親眼所見。」

  她說著丟給他一堆照片,喻奕澤本來不屑看這些所謂的證據,但照片上和施初雅談笑風生的人,又是趙北。

  心裡的煩悶再次湧上心頭,喻奕澤你蹙緊了眉頭,眼神淡漠,渾身上下都露出一種涼薄的氣息,陳之好非常滿意他的表現,正準備開口說話,喻奕澤就收起了這些氣息,拿起照片仔細地欣賞了一番。

  陳之好搞不懂他為何短時間情緒變化如此之快,想說的話鯁在喉嚨,說不出來。

  「陳女士,你拿著這些照片,是想威脅我還是威脅初雅呢?」

  他的話語毫無溫度,陳之好好一陣兒說不出話,她咽了咽口水,潤濕乾涸的喉嚨,才苦口婆心地說:「奕澤,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喜歡我,這都沒有關係,阿姨只是不想你受傷,你和你媽媽太……」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閉嘴!」

  又是這種令人窒息的氣息,陳之好不由得後退了兩步才堪堪站穩。

  喻奕澤的情緒埋在爆發邊緣,似乎只要屋內的人再多說一句,他們就可能去西天了。

  喻牧凡知道他哥和他媽之間不對付,他哥向來沒給過他媽好臉色,但氣氛能這麼僵,這是第一次,平時他都可以不在意,但現在他要再繼續看戲,他哥恐怕下一秒就會派人將他媽從喻宅扔出去。

  就算他是喻宏偉明媒正娶的老婆,喻奕澤也從未放在心上。

  「哥。」他刻意放軟了聲音叫著喻奕澤,「別跟她一般見識。」

  陳之好看著喻牧凡狗腿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給喻牧凡鋪了那麼多路,可每次她那不爭氣的兒子看都不看一眼,就心甘情願在他哥身邊繞來繞去。

  她再丟給她喻奕澤一堆照片,這一次,照片里的男主角,不是趙北,但這些照片喻奕澤並沒有正眼看,全被喻牧凡搶走了。

  「媽,你適可而止!」喻牧凡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照片,手指收緊,艱難地吼著陳之好。

  陳之好忙活了一上午,最後卻被自己的兒子給凶了,兩行清淚立馬順著塗滿胭脂水粉的臉頰流下,她轉身欲走,便聽見喻奕澤啟聲。

  「你聽好了,她是我的人,你調查她就等於是調查我,你要是還想在喻家安生過完下半生,手腳最好安分點。」他說話的語氣,絲毫沒有對長輩的客氣,只是無盡的涼薄。

  喻牧凡在一旁悶不吭聲,陳之好無聲地落淚,他覺得這兩個男人都瘋了,為了這樣一個不知輕重的女人!

  「喻奕澤,你會後悔的。」

  喻奕澤冷笑,「這就不用你擔心了,最後警告你一句,對於初雅,只有我可以查她。」

  陳之好掩淚上了二樓,喻牧凡也只是看著她消失的背影,默不作聲。

  這麼鬧一番,幾人都沒有胃口繼續吃了,喻牧凡將他哥送到喻宅外,郝藤已經去車庫取車。

  冬日的風徹骨寒,喻牧凡緊了緊衣服,陪他哥一起等著,他喜歡這種不說話但能和他哥並肩站立的感覺,感覺很奇妙,他終於長大了,可以保護好他的哥哥了。

  他想到了剛才的照片,想了很久還是開口說道:「哥,你真的信她嗎?」

  「信。」喻奕澤沒有絲毫遲疑,可回答完這個問題,他卻有那麼一絲絲的失落。

  喻牧凡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照片的事就此翻篇,哥,我希望你能等到她的解釋。」

  喻奕澤沒說話,雙眼目視著對岸落光了葉子的樹枝,直到郝藤將車停在他面前。

  「走了。」

  喻牧凡向他哥揮手告別後返回卧室,手裡拿著的是他看到的那一疊厚厚的照片。

  他以前為了逼施初雅主動離開他哥,找人P過照片,陳之好的這些照片里,自然也有P的,但還是被他找到了毫無痕迹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主角,是影視圈裡有名的導演。

  喻奕澤回了一趟公司,又不想見喻宏偉,沒到下班他就溜走了,郝藤也得以有了早點下班的機會。

  半島小苑。

  喻奕澤將車開進車庫,卻不急於上樓,他點了一支煙,眼神空洞地靠在座椅上看它燃盡才上樓。

  施初雅沒在小苑,喻奕澤煩躁的心更是亂,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夠努力,才讓她還有力氣到處亂跑,腦子裡不斷回想起那些照片,那些與眾不同的施初雅。

  他不允許任何人猜忌她,他也相信她,可架不住他心裡依舊會難受,會窒息。

  就在他快暴走時,施初雅抱著黑球出現在他眼前,他立馬收起滿身戾氣,溫柔地看著她。

  小貓亮晶晶地雙眼看了一會兒男人,撲通一下跳到他懷裡,小腦袋拱了拱他結實的手臂,發現出滿足的喵喵聲。

  黑貓柔軟的毛似乎撫平了他眉間的暴躁,他閉著眼睛說:「怎麼不讓那孩子把貓直接送過來?」他不太記得來接小貓的男孩的名字,但他的確很小,只能算個小男孩。

  施初雅:「他接了新活,貓現在是郝南照顧著。」

  喻奕澤:「郝南的傷怎麼樣了?」

  施初雅:「顧少說沒問題,只是以後用肩要注意別過度勞損,天氣變化太大可能會抽痛。」

  喻奕澤:「恩。」

  他們以前習慣了被傷害,身上有傷有疤再正常不過,他並不想多問,他不想在兩人獨處時,聽她提起任何一個男人的名字。

  如果是黑球是一隻溫順的家貓,那麼施初雅就是一隻讓人抓心撓肝的小野貓,可愛俏皮讓人移不開眼,就比如現在,她靠在他肩上,明明只是在吸貓,卻能讓喻奕澤為之脈搏加快。

  施初雅鼓起勇氣,「澤,我想和……」她還未說完,便被強行打斷。

  「初雅,北辰說你檢查的片子出來了,明天咱們去一趟醫院,你記得把時間空出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