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是她老公,很好笑?
施初雅瘋狂地捶打著車窗,她不確定這裡面的男人會不會救她,她只能搏一次。
紋身男離她好幾米站定,看著那輛勞斯萊斯犯怵,能開這種車的人,他們惹不起,不過他們料定這種不入流的妞肯定不可能認識這種有錢人。
紋身男的同伴大搖大擺走進,扯過她手臂就往外拽。
「不好意思,這是我女朋友,趕緊跟我走!」
施初雅使勁拉著車門把手,力氣逐漸在流失,但她依舊倔強地堅持著,「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認識他們……」
紋身男的耐心已經耗光,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打,他忍無可忍,走到她面前,抬手就想給她一耳光。
只是揚起的手還沒落下,就被郝藤抓住,接著又被踹出去好遠。
拽著她手臂的男人此刻也慌了,哆嗦著吼她:「趕緊跟我們走。」
「我不會跟你們走的,車裡就是來接我的家人,我老公。」
車門被緩緩打開,喻奕澤的長腿剛邁出,黑色的大傘立刻就罩了上去,聽到這句話時,他邁腿的動作微微一頓。
郝藤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出。
抓住她手臂的猥瑣男哈哈大笑:「他是你老公?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施初雅一時竟沒找到辭彙反駁……
「我是她老公,很好笑?」
說話的人聲音冰冷,大雨彷彿在他說了這句話以後停止了幾秒。
昏黃的燈光下,施初雅看不清楚男人的表情,但透過雨幕,他身上強大的氣場依舊讓抓住她手臂的男人嚇退了幾步。
他明明就說了一句話,但眼神和話語卻將他整個人的形象傳達在她的腦海,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樑,抿緊的薄唇,不怒自威。
像極了外界傳的『活閻王』。
紋身男等人早已哆嗦著連話都說不出,只能斷斷續續回答:「不、不好笑。」
說完從地上爬起來,世界末日似地逃了。
他們從未見過這種男人,只是站在那裡,就能讓他們雙腿直發抖,彷彿他們剛才要多說了一句話,就見不到明天的雨後晴空。
施初雅看著小混混們跑遠,剛才奮力反抗的力氣立刻土崩瓦解,順著車身跌坐在馬路上,大口喘著氣。
喻奕澤微微低頭,就看見一個全身狼狽的女人,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光著腳,衣衫盡濕。
「你不好好在酒店呆著,來這裡做什麼?」既然做了他的女人,就不能亂跑。
施初雅疲倦地抬起雙眸看著向她靠近的男人,在黑色的大傘下,他的肩膀看起來很寬廣,深邃的眼睛里,有她的倒影。
男人說著嫌棄她的話,但彎腰抱起她的速度,卻非常快。
施初雅突然騰空在別人懷裡,下意識地摟緊了他的脖頸,杏眼驚訝地看著他。
男人難得地露出了一個笑容,「老婆,不用驚訝,咱們只是回家。」
郝藤哪裡見過這麼溫柔的少爺,眼神直愣愣地看著他的後腦勺。
很快車子就揚長而去,不遠處,紋身男等人心裡的恐慌越發厲害,那個男人真的是她老公,那他們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車內
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和喻奕澤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施初雅依舊局促地坐在座椅上,車裡的設施都很昂貴,她渾身都是濕的……
喻奕澤看了她一眼,整日來的煩躁突然一掃而空,細心地拿過座椅背後的浴巾給她擦拭起來。
施初雅正耷拉著腦袋想弄濕的座椅要賠多少錢,就被一塊白色的浴巾蒙住了腦袋。
隨即一雙大手在她的頭頂按摩著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很舒服,施初雅不由得坐得近了一些,挪動時帶動了衣物的移動,施初雅受傷的小腿不小心露出來,還冒著鮮紅的血珠。
因為被雨水淋濕,被衣物摩擦,傷口已經紅腫。
「受傷了怎麼不說!」
男人很生氣地說,又命令郝藤給他的家庭醫生打電話。
施初雅心裡想著『說了也沒用啊』,不一會兒就在他溫柔的安撫下疲憊地閉上了眼睛,緊捏的小手失去力量垂落在男人身側,嘴裡呢喃著:「救我……」
喻奕澤撤下浴巾,一摸額頭,燙得嚇人。
「回半島小苑!」
半島小苑是喻奕澤的私人住所,不回喻宅的時間,他都住在半島小苑,幾乎不帶外人回來。
少爺緊張地說出這個名字時,郝藤很是詫異。
不過他心裡的詫異和疑惑,他也不敢問,他也不敢說。
只是油門一轟,疾馳而去。
雖然不知道少爺是什麼心思,但這麼多年了,如果真的能有個人陪他,也是好事。
畢竟她也是頭一個能讓少爺放下身段多管閑事的女人。
不久后,車子停在了一棟別墅前,半島小苑聽起來或許只是一般的小區名字,但這個名字在海市卻是獨一無二的,裝修豪華的獨棟別墅,坐落在海市風景最佳,空氣最好的南面。
車子剛停穩,喻奕澤就急切地抱著施初雅進了別墅,顧不上大雨會打濕他定製的西服。
別墅里的女傭和醫生看著平日里冷漠禁慾的少爺突然抱回一個女人,還直奔自己的房間,都目呆口咂。
喻奕澤輕輕地將人放在床上,她全身滾燙,難耐地發出嗚嗚的聲音,他想看看女人腿上的傷,但撩起長裙的手微微一頓。
「趙媽。」
早已等候在卧室門外的趙媽趕緊進去,少爺的眼神彷彿能殺人一般,他們都不敢惹怒到他。
「給她換衣服。」喻奕澤吩咐,回頭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她腿上有傷,你別碰著了。」
說這些話時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語氣柔和了不少。
等趙媽換好了衣服,喻奕澤才帶著醫生再度進入房間,醫生在男人銳利的眼神下給她仔細檢查了身體,清理了傷口,才退了出去。
「少爺,這位小姐只是最近操勞過多,加上淋了雨,才引發了高燒,暈倒是因為太久沒進食,不必擔心。」
喻奕澤神色一沉,又問:「腿上的傷呢?」
「皮外傷,但可能會留疤。」
他想到女人白皙細長的腿,留疤了她是不是會特別難過?
施初雅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一個一直在奔跑的女人,手裡抱著自己的孩子,身後有很多黑衣人在追她,她一邊叫著『思兒,別怕,媽媽在』,一邊拚命逃亡。
夢裡的女人很累,她也很累。
後來,女人將孩子放到了一個老婦人家的門口,在嬰兒的額頭落下輕輕一吻,說了句『思兒,媽媽愛你』就丟下了她。
夢裡嬰兒哭得很厲害,那個女人卻再也沒出現……
床上的施初雅睫毛微顫,眼角淌著淚,她一直呢喃著『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一邊抓住身旁男人的大手,指甲狠狠嵌進他纖長的大手。
「不要!」
施初雅猛地驚醒,眼睛瞪大,她慌神地盯著陌生的天花板愣了一會兒,才告訴自己剛才只是做了個夢,夢裡的女人為什麼丟下嬰兒也和她沒有關係。
但她為什麼如此難過?這個叫思兒的寶寶為什麼會出現在她夢裡?
她的眼淚還沒止住地順著眼角流,想抬手抹掉,卻發現自己的手被十指緊扣著,緊接著被人當做抱枕緊緊摟住。
晨曦,男人的聲音性感慵懶,「別吵,再睡會兒。」
他眼睛都沒有睜開,也沒有放開懷中人。
施初雅當然知道他是誰,這裡的任何一件裝飾,都不是她那個破舊的出租屋該有的,而身旁人的氣味,卻是熟悉的。
是喻奕澤的專屬味道。
現在她不僅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還被當做抱枕如此親密的抱著,施初雅的小心臟砰砰砰地亂跳。
她不敢掙扎,腿一動就痛,只能任他抱著。
施初雅感受著他寬闊胸膛的熱度,不自覺地紅了臉。
十多分鐘后,男人摸了摸她的額頭,幾不可聞地皺了皺眉,聲音有些暗啞地問道:「還在發燒?」
得知男人醒了,施初雅從他懷裡挪了出來,碰到了腿,疼地倒抽了一口氣。
「不燒了……」她低著頭,心想,難不成要說是因為被你當成抱枕抱了會兒,所以臉紅了?
喻奕澤從床上坐起來,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再仔細感知了一次,才掀開被子下床。
施初雅瞪他,但人已經進了衣帽間。
她躺在床上,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一幕幕事,她被養母用迷香迷暈想要把她賣給陸紹成,她好不容易逃出來卻遇上了混混,情急之下用鞋子砸了過路的車,然後她看到了喻奕澤。
她被喻奕澤帶回家了?
施初雅環視室內裝飾,雖然偏冷色系,但給人的感覺卻比酒店暖情很多。
她想開口說話,但嗓子干啞難受,完全說不出話,想下床走動,腿傷卻讓她無法動彈,她只能掙扎著坐起來。
她怎麼穿的是睡裙,裙擺長度還只到大腿根?
此時,喻奕澤一邊扣袖扣一邊往床邊走,一眼就瞥見在床上拉扯著自己睡衣而悶悶不樂的女人。
「還害羞?你不是我老婆嗎?施小姐。」喻奕澤嘴角帶著淡淡笑意。
轟地一下,施初雅的動作都停下了,老公這兩個字,好像是她叫的?
施初雅轉念一想,當時是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堂堂喻氏總裁總記著這種小事幹什麼?
她瞪著喻奕澤,氣勢十足地說:「誰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