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天村。
祠堂。
丁三元和李米詩跟隨趙屠戶來到祠堂外。
此刻,祠堂里已經是燈火通明了。
數十桿火把插在周圍的牆壁上,將整個祠堂照耀得亮如白晝。
祠堂里,人影幢幢,村民們依照輩分、名望依次進入祠堂,列隊站立,個個神情都很肅穆,顯示出這是一場不同尋常的祭祀。
趙屠戶也隨著村民隊伍進入祠堂站定了。
丁三元和李米詩由於不是村中人,所以沒資格進入祠堂,只能在外面看著。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村民都有資格進入祠堂,跟丁三元他們站在一起的,都還有好多村民,這些村民,大多是因為犯過一些錯,被逐出了家譜或者開除出了村籍之類的,如今嘯天村祭祀,這些村民也就沒資格進入了。
但從他們的眼神里可以看出,這些村民還是很渴望能重新回到村民大家庭懷抱中的。
「好了!時辰已到,祭祀即將開始!人都到齊了嗎?」那白髮老者說道,「張甲,你來清點人數!」
「是,五叔!」
一個青年男子出列,開始清點人數。
「各家各戶的祭品都準備好了嗎?」老者問道,「李乙,你去檢查祭品,不要出紕漏!」
「是,五叔!」
另一個青年男子說道。
很快,人數清點完畢,張甲回復說:「所有村民都已到齊,無一遺漏!」
白髮老者點點頭。
李乙也回復說:「所有村民的祭品都已檢查完畢,只有陳四和馬六家的祭品不合規矩!」
老者眉頭一皺,沉聲道:「怎麼回事?」
李乙說:「陳四和馬六用死雞代替活雞,是對嘯天大人的大不敬!」
兩個村民趕緊跪下來說道:「五叔,我們的祭品是在半路上死的,我們不是故意的啊!」
白髮老者怒道:「你們兩個混賬,難道不知道嘯天大人最討厭死物,你們把死物帶進祠堂,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來人吶,把他們拉出去,逐出村籍,永不得踏入祠堂半步!」
話落,張甲和李乙立刻上前,將陳四和馬六拖出祠堂,一腳踹了出去。
陳四和馬六哭得像孩子似的,大聲哀求著,但祠堂里的人都不為所動,沒有一個人替他們求情的。
二人在祠堂外拚命的磕起頭來,磕得梆梆響,乞求五叔不要把他們逐出村籍。
李米詩看不下去了,畢竟,她晚上也吃過陳四和馬六家的飯,此刻看他們沒命的磕頭,就有點於心不忍。
「兩位大叔,起來吧!沒必要這樣的!」
李米詩上前拉起他們。
這時,祠堂的大門忽然吱吖響了一聲,一陣陰風吹過,讓人不寒而慄。
五叔立刻大聲宣布:「各位老少爺們,嘯天大人已經來到了祠堂!現在,祭祀正式開始!大家聽我命令,關上祠堂大門!」
話落,祠堂大門緩緩閉合。
裡面的情景再也看不到了。
「誒,祭祀就祭祀嘛,幹嘛還要關門呢?」
丁三元深感不解。
陳四解釋說:「您是不知道,嘯天大人從不願意見到外人,他老人家只跟嘯天村裡的人見面!」
丁三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問道:「大叔,您見過嘯天大人嗎?」
陳四搖搖頭說:「沒有。嘯天大人只有我們村輩分最高的五叔能見到。」
丁三元問道:「為什麼只有五叔能見到?」
陳四搖頭說:「這我就不知道了。」
這時,馬六悄聲說道:「我聽說過一個傳言,說是五叔早年跟隨嘯天大人學過法,後來嘯天大人創立嘯天村,就將五叔安排在村子里,替他掌管村子里的一切事務。」
丁三元說:「原來是這樣。那這個嘯天大人究竟是什麼人?」
陳四和馬六都搖搖頭。
馬六說道:「我們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只知道他對我們還是挺好的,經常保佑咱們村子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咱們老少爺們也都能吃上一口飽飯!」
陳四說道:「是啊,有嘯天大人保佑,咱們嘯天村雖然身在匝冢山,卻從來沒有被妖魔鬼怪禍害過,這一點,比其他村子可強太多了!」
丁三元說:「這麼說來,嘯天大人也不是個壞人?」
這話讓陳四和馬六沉默了一陣,二人互看一眼,有些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二位大叔,有什麼你們就直說嘛!」
李米詩趕緊向他們說道。
陳四和馬六看看四周,確定沒人注意他們之後,這才小聲道:「不是我們不說,是實在不敢說!整個嘯天村都在嘯天大人的掌控之中,我們的一舉一動,都難逃嘯天大人的法眼,有些話說了,我們可能就有麻煩了!」
丁三元點頭道:「我們明白了,不會強求二位的,多謝二位指教。」
陳四和馬六點點頭,然後又趕緊去跪到祠堂門前,希望能感化五叔,放他們進入祠堂。
李米詩不由得搖搖頭,嘆道:「這些村民真可憐,為了進入一個破祠堂,竟然這麼低聲下氣。」
丁三元說:「咱們不在村中,所以很難理解村民門的心理。不過,這個嘯天大人給我的印象……可不怎麼好!」
「噓!」李米詩悄聲道:「嘯天大人就在祠堂里,你小心他聽到了怪罪於你!」
「沒事!我這個人一向不畏強權,我最見不得那些欺壓老百姓的事情!」
二人正低聲聊著呢,忽聽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原來是趙屠戶家的小丫頭來找他們了。
「二位貴客,你們帶來的那個病人,他……他……」
小丫頭火急火燎地說道。
「他怎麼了?」
丁三元急問。
「他……他又發病了,正在大吼大叫,我和姐姐按不住!」
小丫頭說道。
趙屠戶家只有兩個女兒,趙屠戶來參加祭祀,兩個女兒就留在家裡,丁三元也將楊戩交給她們照看,誰知道楊戩這時候又犯病了,肯定把趙家的女兒嚇得不輕。
「走!我們回去看看!」
丁三元說著,就拉起李米詩的手,先行向趙屠戶家奔去。
才到趙屠戶家附近,就聽到了楊戩發出的低沉的野獸吼聲。
「這傢伙真的又發病了!」
丁三元無奈的說道。
李米詩說:「哼,還不如一早就把他扔在匝冢山上喂狼!」
丁三元:「……」
詩詩妹妹,那是你不明白此人的重要性啊!
此人可不能出事!
他要是出了事,你丁大哥我可就萬劫不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