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黑色粒子
「奇怪，他們頭部的方向都是面對古城內部，好像是自己主動走進來的。」林文喃喃自語，在確認過所有骸骨都沒有傷痕后緊緊蹙起眉頭，眼神飄向漆黑深邃的破敗城垣。
他稍作思索便沿著遺迹的外圍轉了一圈，最後回到原地，與元蟲討論起來。
「果然不出所料，這裡死亡的生物全是主動走進遺迹的，而且必然會在離外圍一百米的距離內陸續暴斃。從沒有外傷的角度看，始作俑者很可能是在奪取靈源，你說這件事會不會和木族有關？」
元蟲彷彿在捏著嗓子般嘿嘿一笑：「主人，你為什麼懷疑是木族？」
「因為據我所知只有木族有這種匪夷所思的奪取靈源的能力。」
可林文的話剛說完就迎來元蟲的反駁：「主人，能奪取靈源的物種太多了，五族現階段都能做到，木族無非是比其他幾族早幾年實現罷了。」
「不過主人的懷疑也不無道理，木族的那位老妖怪活的太久，腦迴路跟其他人不一樣，行事古怪的很，說不定她還真會為了找點樂子在千里之外玩一出詭秘死城的戲碼。」
林文聞言頓時聽出了元蟲的話外之音，眉頭輕輕一挑，摩挲著下頜道：「這麼說你不認為是木族搞的鬼？」
「不管是誰，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元蟲開始慫恿道：「主人這麼英明神武，一點奪取靈源的小伎倆何足掛齒？更何況小蟲子也不是吃素的，能在本蟲眼皮子底下作妖的還不多見呢。」
林文自動過濾掉元蟲的溜須拍馬，敏銳地將關注點放在後半句話上：「這麼自信？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元蟲支吾幾聲，似乎知道些什麼，卻不告訴林文，只是嘿嘿地笑道：「主人，宇宙之中千奇百怪，什麼東西都有，說不定就有幾個好巧不巧地落在地球上。而且不論這裡的詭異是不是木族的手筆，反正咱們順路，探一探不吃虧。」
「行，就按你說的辦。」林文心中的好奇不比元蟲少，立刻點頭同意，影漸漸沒入荒涼幽深的古城遺迹中。
一盞茶的功夫，林文縱一躍，在某座高地上四下眺望由大量土黃色磚石壘建的各種建築。這些建築絕大部分已經被損毀到難以辨識，只有少量能依稀辨出用途。
其中林文能認出最多的就是一些公共建築，如寬闊的大道、汲水井、大浴池、大糧倉等。
經過仔細觀察，他還發現了保存較為完整的城市排水系統，足見當時這座城市的技術和文明已經發展到相當高的水平。
「這裡除了風化的痕迹外幾乎沒有任何雜物，簡直太乾淨了。元蟲，你有什麼發現嗎？」林文跳下高地，漫無目的地沿著磚石路穿行在綿密破敗的建築之間。
他此刻已經處遺迹的中心，可除了滿目的荒涼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心裡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疑惑。
而元蟲接下來的回答也不出他所料：「主人，這裡什麼東西都沒有，是一座死城。」
林文聞言立刻蹙起眉頭：「真是太奇怪了，此地既沒有人裝神弄鬼，也沒有神秘的制無差別地奪取靈源，那外圍的生物都是怎麼死的？難道這裡的東西會看人下菜碟，故意躲著咱們？」
「嘿嘿，這也不無可能。」元蟲一點都不著急，滿不在乎地笑道：「主人，再逛一圈看看，如果還是沒有收穫咱們就直接走人。」
林文心知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於是點頭同意道：「也罷，就按你說的辦。畢竟咱們的時間有限，不能無休止地耗在這裡。」
他說完再次邁開腳步，在破敗的建築之間緩緩穿行。
只是沒過多久，元蟲就在心裡嘿嘿地笑起來，心想你終於忍不住了吧，還不是露出馬腳了？
而林文也瞬間察覺到異常，立刻與元蟲互相確認，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
此時此刻，在某道殘垣斷壁的後面，一縷若隱若現的黑霧正靜靜地懸浮在牆角，彷彿有意識般死死地盯住林文的後背。
而就在林文即將轉過路口的拐角時，它突然竄出來，如閃電般直攻林文的後腦。
「速度快，可惜還不夠看。」林文於電光火石間揮起一道炙的金色火焰，直接打在黑霧之上。而黑霧顯然承受不住如此恐怖的金焰，如紙糊一般不堪一擊，瞬間消散一空。
金焰在失去目標后迅速熄滅，仄的街道也重新恢復了黑暗和平靜。
可林文剛準備動探查黑霧的起源之地時，忽然感到頭皮一陣發麻，緊接著渾陡然一顫，整個人如同發獃一般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意識空間中的白色元氣開始瘋狂絞殺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就連本命靈力也加入戰團，包裹住無數黑乎乎的微小粒子。
早已將心神融入意識中的林文分出一部分靈力擋住意識壁障的裂隙，嚴密保護深層意識空間，而他自己則漂浮到某團靈力面前，仔細觀察著意突圍，卻死死被包裹住的黑色粒子。
眨眼的功夫，彷彿有思想的黑色粒子要麼被元氣絞殺，要麼被靈力消滅，幾乎全軍覆沒。
可就在最後一顆粒子即將被本體元氣殺死之時，它突然像是細胞分裂般再次複製出一顆，瞬間抽走一絲微不足道的靈源，然後立即陷入緊隨而至的靈力的包圍之中。
僅僅過了不到半秒鐘的時間，數不清的粒子就被消滅一空，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林文隨即調動靈力和元氣堵住意識入口，然後恢復內視，直至雙眼一片清明。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如此手段真是匪夷所思，令人大開眼界。」林文將剛才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地告知元蟲，卻換來對方的嘿嘿一笑。
「主人，它再厲害還不是在你手裡吃了大虧，這下恐怕連老巢都保不住了。」
林文會心一笑，知道元蟲話中的深意。剛才黑色粒子抽走那絲靈源不管有何用處，在林文看來實在是一大敗筆，相當於直接暴露了位置。
那可是他的本命靈源，只要離體就會有痕迹，半里之內幾乎逃不過他的感應。
而且剛才他已經清晰地感覺到靈源在百米外的地下突然消失，想必黑霧的老巢就在那裡，只需要順藤摸瓜就能找到源頭。
「元蟲，剛才它為什麼沒有攻擊你，反而只針對我？」林文拋開遐想，疑惑問道。
「嘿嘿，欺軟怕硬唄。本蟲可是高級生命體，它要是敢入侵，我當場就能通過零維追溯回去，讓它偷雞不成蝕把米。」
林文無形間又被鄙視了一次，深深感覺到人類軀體就是一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哪怕無比神秘的意識空間在敵人看來都如同不設防一般。
不過他從元蟲的口氣中隱隱察覺到一絲蹊蹺，於是開口發問：「元蟲，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已經知道它是什麼東西了？」
元蟲依舊嘿嘿一笑：「主人，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些猜測。從入侵意識、複製本體、以及抽取和傳遞靈源的方式來看，它很可能是超脫五族之外的另一種星空生物，極其罕見。按理說這種生物不應該出現在地球，不過既然出現了，咱們還是去探一探究竟為好。」
「另一種星空生物？」林文心頭一驚，喃喃自語道。
他曾以為地球只有與神戰有淵源的五族，今才知道這片土地還有其他星空生命隱藏於此。
元蟲得知他的想法，立刻解釋道：「主人，你這麼想其實是對的。神戰之後地球天道崩亂，再加上被神尊封閉，幾乎不可能有五族之外的星空物種介入此地。所以我們今天碰到的這個生物很可能也跟神戰有關，想必找到它后應該能知道真相。」
「那事不宜遲，我們儘快尋找進入地下的入口。」說話間，林文已經來到一座形似游泳池的凹陷空地。
他順著風化嚴重的磚石台階走下去，在仔細查探后發現西側有一處等人高的土牆是中空的結構。
他從星録石中取出破曦劍，運氣劍芒輕輕一絞，整個土牆瞬間倒塌了一半，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和一段深不見底的台階。
林文收起破曦劍彎腰一鑽，整個人便隱入一片空洞的漆黑之中。
噗！一道明亮的火焰在指尖亮起，瞬間照亮了僅可供兩人通行的地下通道。
一盞茶過後，林文驚訝地打量著形似神廟的寬闊密室，目光最後落在牆面保存完好的線條壁畫上。
這是……核爆？林文按照壁畫的順序一副一副地觀察，隨即就看到篇幅巨大的爆炸場景。
「主人，這裡應該是土族和金族的戰爭遺址，核爆是土族在元氣即將消失的時期發動的。」元蟲分析道。
林文知道土元氣有改變微觀分子的能力，對此毫不意外：「我明白了，這些壁畫很可能是觀測到爆炸的倖存者描繪的，想必這也是他們在臨死前唯一能做到的事了。」
「沒錯，哪怕他們能暫時躲過高溫和爆炸衝擊，也擺脫不了強烈的輻和百里之內寸草不生的生活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