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雲蒸霞蔚
此時他已經帶領楚源、蔣浩等人來到空曠的廣場之外，面若冰霜地看著大量人群亂作一團，四面八方處處烽煙。
「武尊，京城現在勢危機，時間拖得越久損失就越大，需要儘快鎮壓反叛勢力。」
晁茂視線所及之處全是混亂不堪的景象，只需隨便掃上一眼就能發現十幾波人群正在糾纏打鬥。
這裡聚集著近百萬名無緣進入廣場的圍觀者，本就因突遭變故而人心惶惶，再加上敵對勢力的有心引導，迅速演變成一場大混亂。
別看現在這麼多人打得不可開交，其實雙方不一定是敵人，很多都是因為誤會或感受到威脅而出手交戰的。
而本該維持秩序的京城警備部現在是自顧不暇，根本無力阻止一場百萬人級別的大亂斗，導致在混亂愈演愈烈后徹底喪失撥亂反正的機會。
「武尊，海城數百名高手正枕戈以待，要不要現在就出手？」楚源見林文毫無所動，於是與晁茂一唱一和，主動請纓。
可林文依舊恍若未聞，將頭仰起四十五度角后凝望著深邃的夜空，嘴角掛起一絲冷笑：「不急，先讓我解決了金族再說。」
他說罷從星録石中取出通體幽黑的養無弓，整個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氣勢凜然地擺出一副仰天的姿勢。
「一箭穿雲，平九州！」
隨著龍筋弓弦一聲輕響傳來，一道耀眼的白光瞬間沒入雲層消失不見。數秒鐘過後大片濃厚的黑霧突然染上一層瑩瑩微光，為昏黑的天地增添了一絲亮色。
「通體青寒，狀似圓錐？是金族的飛行器？」林文發現了幾道正在墜落的黑影，在喃喃低語后立刻做出決定：「楚源、歐陽衛，你們帶領海城兵分兩路，負責鎮壓京城東、南兩面的反叛勢力。蔣浩，你負責西面，佐藤久信負責北面。泉城、晉城等其他城市在肅清廣場周邊后原地待命，聽從舒晴的調遣。」
他說完話音一頓，強壯的軀瞬間掠出一道殘影：「晁茂，你和伏虎堂跟我來！」
晁茂急忙扯著嗓子大聲應是，手臂向後一揮，也不管手下有沒有看到就倉促追趕林文即將消失的背影。
半個時辰過後，林文看著眼前正在倉皇逃竄的三架圓錐體飛行器，毫不猶豫地釋放出一招「追星逐月」。
「嘭嘭嘭！」三道沉悶的巨響同時回空氣中。飛行器剛剛起飛就突遭重創，打著旋地朝地面快速墜落。
只是剛才的劍氣攻擊似乎沒有傷到飛行器的要害，讓它們在即將墜地之時幸運地恢復了飛行能力，緊貼著地面飛掠而去。
「武尊，他們跑了，咱們要不要乘勝追擊？」剛剛趕來的晁茂看著表面均被切出一道恐怖豁口的三架飛行器，心頭猛然間升騰起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這就是傳說中無堅不摧的劍氣！這就是睥睨天下神威無敵的武尊！他對金族的飛行器並不陌生，十分清楚這是金族的殺手鐧，是星空文明的高級產物。
剛才要是換做普通人，別說對它造成傷害，就連護盾都打不破。
可就是這種匯聚了無數星空科技的飛行器在武尊面前彷彿紙糊的一般，差點被一道劍氣就打得機毀人亡，這他媽還讓人怎麼對抗？所以只要不是敵對關係，一旦和武尊碰面，啥也別說，啥也別問，納頭便拜就對了。
晁茂剛想到這裡，就聽到林文冰寒刺骨的聲音傳來：「既然落在我的手裡，豈能讓它們安然無恙地逃走？晁茂，吩咐眾人跟緊了，別掉隊。」
他說完瞬間消失在原地，讓滿臉急色的晁茂一邊催促眾人加快速度，一邊掄圓了雙腿瘋狂追趕。
十天之後，當林文站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巔之時，一架通體金黃的圓錐體飛行器與他遙遙對峙，併發出一道金光璀璨的線。
線甫一釋放就引發天地異象，不僅讓整座山巒都產生扭曲之意，就連空氣也變得異常粘稠，如同一灘爛泥沼澤般令人難以掙脫。
晁茂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煞白，在束手無策的同時深深感覺自己就是一隻沒有見過世面的井底之蛙。他在這種級別的大戰面前毫無反抗之力，只能成為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而伏虎堂的幫眾們也早已是渾稀軟，只不過因為空氣阻力巨大的緣故才沒有狼狽不堪地軟倒在地。
巍然肅立的林文沒有理會後人的異狀，自顧自地握緊破曦劍，冷冷地盯著正在調頭的金黃色飛行器。此時另外三架通體青寒的飛行器也隨之調頭，顯然是想一起逃離此地。
「不敢與我正面戰鬥，只是用這種毫無攻擊力的力場來阻擋追擊嗎？」林文不屑地撇了撇嘴，緩緩將破曦劍挑出一道玄奧的弧線。
剎那間整個天地像是被按下暫停鍵一般突然靜止，緊接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怖威壓橫空出世。
純白色的劍氣直接以金黃色飛行器為中心，瞬間構築了一座長寬高皆為百米的空間矩陣，將所有飛行器統統籠罩其中。
金黃色飛行器像是感受到死亡的威脅般慌忙加速，而其他三架也緊急偏轉方向，打算用化整為零的方式四散逃離。
可惜他們的如意算盤註定要落空。就在金黃色飛行器剛剛提速的瞬間，無數如雲似霞的劍氣突然湧現而出，直接布滿了整座空間矩陣。
綿密至極的劍氣甫一出現就十分活躍，在方寸之間以極快的速度互相穿插，不留一絲空隙。
此時在遠處觀戰的人都能看到天空中突然出現一座純白色的立方體，內部白霧蒙蒙，就像一團正在翻湧沸騰的雲霞般劇烈活動，卻又精密到一丁點都沒有溢出立方體構成的空間邊界。
僅僅眨眼的功夫，劍氣雲霞就突然消失地無影無蹤，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可隨後站在山巔的所有人都看到無數閃閃發亮的金粉和銀粉在空中四處飛散，其中還隱隱掠過幾抹暗沉刺眼的血紅。
不同於伏虎堂眾人的滿臉震驚，林文對眼前的景毫不意外，從容淡定地將破曦劍收到星録石中。
「雲蒸霞蔚」的恐怖威力他早就見識過，可以說只要他能出手，除非金族的飛行器有時空瞬移的能力，否則下場絕無第二種可能。
而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雲蒸霞蔚」和「追星逐月」一樣，也是觸碰了空間法則的高維攻擊！
剛才那座邊長百米的立方體矩陣是「雲蒸霞蔚」用空間穿梭之法瞬間構築而成的，速度之快超脫時間的概念，不會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
而要在矩陣構築成型之前逃出去，要麼扭曲時間，要麼空間瞬移，否則是想都別想，妥妥地落入矩陣的重重包圍之中。
屆時無數如雲似霞的劍氣會瞬間將內部的所有三維物質絞殺成渣，絕對不可能有漏網之魚。
而除此之外，「雲蒸霞蔚」的封鎖範圍也是可控的。林文可以通過控制元氣輸出量來隨意變換「雲蒸霞蔚」的大小和形狀，以此來適應變化多端的戰局。
比如剛才林文之所以構築長寬高皆為百米的立方體，其實就是為了將位置相對分散的四架飛行器全部籠罩其中，一次解決戰鬥。
只是「雲蒸霞蔚」雖然範圍可控，卻也有上限和下限。以林文如今的境界，同樣的立方體邊長最大不能超過百米，最小不能低於三尺。如果想要繼續深化，就只能通過提升境界來加強控制力。
想到這裡，林文暗暗嘲笑自己壑難平。現階段「雲蒸霞蔚」的範圍足夠他使用了，沒必要過於追求完美。
他現在能想到範圍變大的作用，可是變小有什麼用？難道三尺空間的「雲蒸霞蔚」殺不死一隻蚊子嗎？偏偏要用半寸的才行？
可惜林文此時還意識不到「雲蒸霞蔚」範圍的真正意義，只能憑他有限的認知去衡量這個末。
此時此刻，金光線形成的粘稠力場已經徹底消散。重獲自由的晁茂心忐忑地來到林文邊，躬請示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我的時間不多了，儘快返回京城吧。」林文淡淡地回了一句，往京城的方向飛掠而去。
……
時至深夜，在中一環二十三號大別墅，有一座房間依然是燈火通明。一道高挑纖瘦、窈窕動人的剪影映入窗欞，為空洞的夜色增添了一幅美麗的風景畫。
「小姐，時間到了，您該休息了。」方怡關心地望著窗口前清麗無雙的舒晴，輕聲催促道。
「沒關係，我再等一會兒。方怡，給我一杯咖啡。」舒晴面朝窗外，沒有回頭。
方怡見狀暗自嘆了一口氣，心想果然不出所料，小姐又是這句話。她這幾天耳朵都快聽出繭了，卻也沒見舒晴真的回房休息。
不過話又說回來，武尊也真是可惡，明明回來了卻又跑出去，害的舒晴天天犯相思病，每處理完公務就站在窗口前做望夫石，自己不催個三四次絕不見效果。
而今天已經是第三次了，想必下回應該能勸得動，所以她不想於此時頻頻催促，悄悄合上了門扉娉婷離去。
一炷香的時間轉瞬即過，在靜雅書房外的小隔間，穿緊緻裙的方怡微微伸展著苗條纖細的軀，目光輕輕落在了牆壁上滴答作響的機械掛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