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見到故人
這不是杞人憂天，而是統治階級確實是最容易變質的一個群體。最簡單的例子就是申城，一開始土族肯定是將人類當成盟友，彼此地位不說均等，但也差不到哪去。可為什麼後來會變成歧視和奴役？無非是腐壞變質罷了。
這還是最輕的，更嚴重的甚至難以想象。有些統治階級會無恥到表面道貌岸然，一副天下為公的無害嘴臉，背地裡排除異己無惡不作，殺地血流成河還不為人知。
林文相信景點大樓不會變成這樣，但一些背地裡的邪惡有沒有？誰也說不準。
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無用，林文既然決定相信，那就相信個徹底。
除非有切實的把柄落在他手上，否則海城依然會是原來的軌道，畢竟他雖然貴為武尊，但實際上干涉能力有限，除非他能長時間耗在這裡。
「小虎，事不宜遲，咱們出發吧。」林文放下茶杯，招呼小虎一同起。他沒有詢問京城武道大會的事，等見到李方旭后，這一切自然都會知曉。
「好的。」小虎很高興，后發先至地走到茶室門口，招呼外面的守衛去黑甲軍通風報信。
邵佳慧則放下茶具，雙手輕輕搭在腹間，俏生生地跟在林文後。她不知道是不是要一直跟著眼前如淵渟的男人，爸爸臨走前的意思明顯是要她完全聽從林文的吩咐，只要林文不開口讓她回去，她就得跟到底。
好在剛到門口，林文就溫言笑道：「今天辛苦你了，受了驚嚇還要為我們斟茶倒水，回房好好休息吧。」
邵佳慧抬頭迷濛地看著林文，彷彿對方全都綻放著溫暖人心的五彩霞光似的。她臉上瞬間爬上一抹緋紅，聲如蚊蠅地低聲「嗯」了一句，就跟著林文的背影下樓而去。
時光流轉。
就在邵佳慧告別父親回到房間，蒙著被子捂住撲通撲通亂跳的心口之時，林文和小虎已經來到了海城政務廳的官邸區域，平靜地看著不斷甩在後的無數豪華大別墅。
除了李方旭外，小虎沒有將林文到來的消息通知其他人，所以避免了人群夾道歡迎的場景。
曲徑通幽，最深處的某戶人家就是李方旭的住所。正當林文感嘆政務廳官邸佔地頗大之時，門口燈光映出了一道高大魁梧的影。
「小林！真的是你？」李方旭激動上前，一個熊抱將林文狠狠地箍住，隨即鬆手退步，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
「我剛收到彙報時還難以置信，要不是知道是小虎派來的人，我還以為對方是假傳消息。」
「李大哥，好久不見，你變得更加成熟了。」林文也在打量著李方旭，愕然發現他的鬢角已經增添了幾縷若隱若現的銀白。
李方旭哈哈大笑道：「不用說得這麼委婉，歲月催人老，誰也逃不過。倒是你，這也太年輕了吧，要不是一頭白髮看著刺眼，說是二十歲我都信。」
林文笑而不語，在李方旭側引路時邁開步伐向別墅內走去。可是他剛邁出第一步，就看到門後轉出一道美麗窈窕的影，讓他愕然止步，抬頭凝望。
「蘇老師？」出現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初結伴奔赴古城的海城大學老師……蘇瀾。此時她穿著一清新素雅的居家便服，隱約勾勒出曲線玲瓏的成熟段。烏黑秀麗的長發在腦後盤成一個大大的盤桓髻，只余幾縷秀髮散落頸肩，讓她整個人除了一如既往地知優雅外，還有一種撲面而來的少婦風。
此時蘇瀾儀態端莊地打著招呼，側邀請林文入內。
最外圍的小虎似乎對李方旭的家門有些敬畏，只挪了兩步就開口向林文告辭。
「林哥哥，您和李首長敘話，我就不進去了。」
林文見小虎扭扭捏捏的樣子，心知他和李方旭待在一起有壓力，索點點頭，放他回去。
剛一進門，林文就發現李方旭的家雖然大，但裝飾很簡單，和他之前見過的大領導的家門截然不同。其中最顯眼的就屬客廳中擺放的兩排實木雕紋的博古架，上面擺放著少量的花瓶、瓷器、雕件、古書，讓客廳多了一絲帶有書卷味的古風。
李方旭地邀請林文在淡灰色的復古小沙發上落座，他自己則大馬金刀地坐在對面，目光炯炯地盯著林文仔細觀察。
「白頭髮還是太刺眼了，和你年輕英武的容貌格格不入。」沒有寒暄，沒有客，李方旭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落在了林文的頭髮上。
林文聳聳肩，將後背靠在沙發，淡淡笑道：「我斷掉了不必要的靈源消耗，所以頭髮雖然仍能緩慢生長，但長出來就是這個顏色。以前我一直不在意，既然李大首長發話，明我就換掉。」
李方旭也沒問什麼是靈源，只是眼紋舒展眉角上揚，哈哈大笑道：「這件事說出去我能吹噓一輩子，堂堂的武尊因為我一句話就換了發色，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他笑完后緩了緩語氣，滿面風道：「你這些年去哪兒了？我參加過京城第一屆武道大會，聽傳功使含糊說起你在不知名處閉關，結果長達十年未有音訊。」
林文簡單解釋了幾句，就看到儀態優雅的蘇瀾端著一壺茶水款款來到面前，動作輕柔地為二人斟茶倒水。
「小林，請喝茶。」
「多謝。」林文點頭稱謝。
李方旭接過蘇瀾遞過的茶杯，眉梢往樓上的方向挑了挑：「孩子睡了嗎？」
「睡了，不過他睡得淺，我再上去哄哄。」蘇瀾說完就扭著纖腰娉婷離去。
直到她消失在二樓，林文才撅了噘嘴，揶揄道：「蘇老師可是古城學院聯盟的一朵金花，追求她的人能繞著古城排三圈，沒想到最後嫁給你了，李大哥，艷福不淺啊。」
李方旭老臉一紅，吶吶無語了良久，最後嘆出一口氣道：「什麼叫美人恩重？遇見了她我才體會地刻骨銘心。小林，我的妻女……找到了。」
林文眼神一凝，直腰板端正坐姿，靜待下文。
「大概是你走後一年吧，古城系撤到海城后，我在一座貧民窟找到了她們娘倆。當時芳兒……也就是我的妻子，已經被病痛和黑幫折磨地奄奄一息了。臨死前她只來得及和我說出一句話，那就是救活女兒。」
李方旭再次嘆了一口氣道：「女兒的況也好不到哪去，她們母女在貧民窟根本沒有生存能力，只能被黑幫豢養，遭受慘不忍睹地凌虐。後來我救出她后，接到海城的據點精心照顧，結果還是沒能撐得下去，在五年前就去了。」
「而照顧女兒的人就是蘇瀾，多年來她衣不解帶，沒沒夜地為女兒勞。我多次勸她放棄，說是雇別人照顧，可是她以陌生人會照顧不周為由拒絕了。我考慮到蘇瀾確實對女兒細心體貼，也就沒再趕她。後來女兒支撐不住，臨死前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我不要辜負蘇瀾。」
「人生總要有新的開始，三年前，我和她結婚了，沒過多久就生了一個兒子，今年快兩歲了。」
李方旭繼續講述著他的經歷，讓林文聽得唏噓不已，暗道生命脆弱，人生無常。李方旭算是苦盡甘來，重新擁有了一個幸福的家庭。可是他的妻女呢？末的殘酷遠不止這些，她們只是千千萬萬個縮影，還有無數人已經遭受，或正在遭受這種悲慘命運。
除了離開地球，林文已經想不到有什麼靠譜的解決辦法了。所以他必須儘快找到七虹碎片，讓人類去往神尊打造的樂土，迎接嶄新的生活。
「李大哥，我聽說楚源去京城了？」林文拿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後背重新靠在沙發上。
李方旭也從傷感的緒中脫離出來，笑聲中帶有一種看透世事的通明：「是小虎告訴你的吧，所以你也知道小薇嫁給歐陽衛的事？」
林文點點頭。
李方旭笑道：「楚源和歐陽衛是去京城參加迄今為止最重要的一屆武道大會了。召集人是舒晴，傳言是你的大房正室。」
林文愕然失笑，心想李方旭這是在反擊剛才那句「艷福不淺」的話。
「最重要的一屆？召集人中沒有羅德尼？」
「傳功使幾年前就遠赴非洲了，京城一直是舒晴坐鎮。之所以說是最重要的一屆，因為這一次的武道大會將要決出天下武宗的人選，也就是你的正統傳人。」
李方旭見林文皺著眉頭疑惑不解，深入解釋道：「其實早該舉行了，不過各地齊聚京城多有不便，所以一直拖著。最近是因為實在拖不下去，這才被迫召開。」
「這件事還要從一陣流言說起，民間傳言，從各地統治者手中流出的武尊功法不全，導致大部分人境界提升困難，讓民間滋生了不滿緒，漸漸與統治者產生了對立。」
林文眉頭緊鎖，似乎抓住了一絲頭緒：「你是說功法狩獵者？」
「看來你也聽到了風聲。」李方旭笑道：「這種流言在民間天然具有市場，所以傳播地很快，也漸漸演化成另一個版本。流言說其實武尊令符的功法也不完整，天下間獨一份的真品武尊功法就在傳功使的手上，也可以說是在舒晴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