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屠殺百萬
「金族只是在利用你而已，狡兔死，走狗烹，你不會成神的。」
「哈哈……」蘇平大笑道：「我不去追尋成神之路，難道要像你一樣成為階下囚？別他媽廢話了，武尊令符在哪兒？趕緊交出來！」
老者聽罷，投去了一個嘲諷的眼神：「你不是有所謂的神族做後台嗎？為什麼還要武尊令符？」
「老子要令符關你什麼事？我勸你乖乖別動，被我動手！」蘇平說完就走到老者前，動作粗暴地搜起來。
可是他幾番搜索，連鞋子和內衣都扒拉了一遍，別說是令符，就連一張紙片都沒有搜到。
蘇平不死心，又圍著洞仔細搜了一圈，直到毫無所得后才返回老者的面前，語氣狠戾道：「他媽的，你說，令符藏在哪兒？……到底藏在哪兒！」
「它被我毀了。」
可老者剛說完，蘇平就氣急敗壞道：「放！那裡面有武尊傳下來的蓋世神功，是真品！完整的真品！不是街巷坊間流傳的殘章假貨！你說毀就毀，騙誰呢！」
老者昂首不語，氣得蘇平哇哇亂叫。可是他真拿油鹽不進的老者沒轍，於是繞到背後，狠狠踹向對方的腿窩：「行！你牛！他媽的，老子也不著急。今後我會好好地炮製你，直到你說出令符的下落為止！」
老者突遭重擊，雙腿頓時受不住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可是他強忍著鑽心的疼痛，依靠雙手發力，竟然又顫顫悠悠地站了起來。
蘇平見他這麼頑固后氣得發狂，腳下開始暗暗蓄力。他心想你不是冥頑不靈嗎？那我把你這雙老腿踢斷，看你還站不站得起來！
可就在他蓄勢待發之時，洞內突然湧入一群人馬，赫然是自己的手下。
蘇平被眾人一攪合，立刻失去了大半的心氣，於是他收回虛立在地面的右腳，暫時放過了老者：「罷了罷了，老子和你一個快入土的人較什麼真？來人，把他給我押回去，咱們還有一場好戲即將上演，正等著堂堂的反抗軍大首長欣賞呢。」
「是！」眾人在領命后紛紛上前，動作粗暴地押著老者走出洞。
一個時辰過後，被關在鐵籠之內、且渾著精鋼鎖鏈的老者被押送到湖城的東南方。那裡有一座名為太和山的險峻峰巒，曾是陽光時代天下知名的道家仙山。
此時有百人規模的押送隊伍正從太和山的主峰山腳處繞行，目的地赫然是另一面的側峰。
「蘇平，你要帶我去哪裡？」坐在囚籠里的老者睜開久閉的雙眼，面色平靜地發問。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蘇平斜蔑了老者一眼，嘴裡冷哼一聲：「老東西，話還多。老子懶得搭理你，等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
蘇平的話音剛落，囚車的車輪就發出「咯噔咯噔」的碰撞聲。他們現在走的是一條崎嶇的山路，左側是壁立千仞的石岩，而右側則是略有坡度的懸崖峭壁，一旦掉下去必然是粉碎骨的下場。
「你不說我也知道，這是去太和山軍事基地的路。」老者重新閉上眼睛，乾涸的唇角微動：「那裡在一年前被你們佔領，好像一直沒有啟用過吧。」
蘇平冷笑一聲，揮起馬鞭在側抽出一道脆響，然後扭頭看著老者：「你不覺得你的問題有點多嗎？老子不是你手下的小兵，這裡也不是你的元帥府！胡大首長，請認清現在的份，你是囚犯！我看你是當元帥當上了癮，把腦子都搞秀逗了，我警告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
老者聞言果然不再吭聲，如老僧入定般靜靜地安坐於囚籠之內。他的體隨著震動的馬車微微搖晃，彷彿在和「吱呀吱呀」的摩擦聲相互應和。
不久之後，摩擦聲戛然而止，緊接著空氣中就傳來一道囚門被打開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牽動鎖鏈的脆響。
「老東西，到地方了！」蘇平持鞭下馬，對著囚車冷哼一聲：「你不是想知道這是哪裡嗎？自己睜眼看看。」
老者抬起眼皮，用渾濁的眼球輕輕一掃，立刻知道他處何地。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老者心生疑惑，因為這裡並不是太和山的軍事基地，而是處於必經之路上的一座懸崖峭壁。
峭壁的海拔不高，頂多算是側峰的山腰部位。它的頂部寬敞平整，四周除了在背後有山巒阻擋視線外，其他方向毫無遮攔，能將一切景緻盡收眼底。
此時已是中午，正是一天中視線最好的時候。只見峭壁的兩側山巒起伏，山下是大片土黃色的石岩，而山巔卻是白雪皚皚。這兩種顏色一上一下針鋒相對，會讓觀察之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強烈的視覺衝突。
而峭壁正前方則是一大片狹長的沙石平原，盡頭處十分遙遠，目力難及，一直延伸到昏暗的天色之中。
老者只看了一眼就耷下眼皮，低下頭默默不語。他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在軍事基地還沒有易主時，他經常來這裡巡查崗哨，順便眺望一眼風景。
雖然因為角度的問題，他現在只能看到山巒和平原的遠處，但他知道峭壁正下方的空間同樣極大，是典型的平原地帶，非常適合大部隊的展開。
「老東西，出來吧。」蘇平扯著鎖鏈的一端陡然發力，立刻將老者拉出囚車，狠狠地甩在地上：「現在還不到時候，等會兒你就知道要做什麼了。」
他說罷招來一名手下，附耳低語了幾句。
只見手下頻頻點頭，然後沿著山路快速朝上方跑去。
一刻鐘后，手下喘著粗氣原路返回，對蘇平畢恭畢敬道：「蘇護教，神使說凈化馬上開始，至於反抗軍的首領他就不看了，這裡全權交給你處理。」
蘇平單手護，低頭行了一個標準的教禮，然後追問道：「山頂是哪位神使坐鎮？」
「回蘇護教，是錚神使。」
蘇平聽罷神色明顯有些失望，皺著眉頭揮了揮手，趕走了傳話的手下。其實這也不怪他心不爽，錚神使本名金錚，是金族中職權和排名最靠後的神使之一。
他原本以為像「凈化」這樣的大事，金族最起碼會派出金鎧、金鑠等高級神使坐鎮，可他實在是高估了這件事的重要。
現在看來，在他眼裡天大的事，在金族的眼裡卻是微不足道。他現在深深地感受到金族的高傲和冷酷，內心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顫慄。
蘇平暗自搖了搖頭，稍稍撫平了內心複雜的緒：「既然如此，那我們也開始吧。」
他說罷上前幾步，一把揪起老者的衣領，硬生生地拖著對方前行。
短短几十步之間，老者的雙腿就被一路凸起的碎石颳得鮮血橫流，直到抵達盡頭后，老者才感覺脖頸一松，不由己地趴在地上。
「哈哈哈哈……」蘇平在停步后彷彿徹底拋開了剛才的緒，放聲大笑道：「我的胡大首長，你起來，起來！」
他說罷一把拉起老者，在狠狠踹向腿窩后迫對方跪下。
「哈哈哈哈……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吧！這山崖下的景色多壯觀啊，我估計你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般美景吧……。」
老者跪在懸崖的盡頭，強忍著鑽心的疼痛睜開雙眼。下一秒他的瞳孔猛然一縮，彷彿瞬間忘掉了全的劇痛，震驚地看著山下的景象。
只見無數密密麻麻的黑點整齊地排列在寬闊的砂石平原上，原本面積巨大的黃土地被這些黑點一填，反倒有些仄之感。
此時整體看去，黑點彷彿織就了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幕布的兩側和前方抵住山脈，而後方的盡頭則整齊地劃出一條直線，與土黃色的砂石平原涇渭分明。
老者在仔細辨識后，滿心苦澀地閉上了眼睛。他已經知道蘇平為什麼要讓他看了。因為那些黑點不是別的，正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山下如此遼闊的平原，竟然……全部都被跪滿了！至於數量，老者憑藉領軍多年的經驗，只需粗略一掃就知道人群的規模不下百萬！
「蘇平！你到底要幹什麼！」老者費力扭頭，眼神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告訴我，他們為什麼會聚集在這裡？」
「哈哈，幹什麼？胡首長，我只是神族的一條狗而已，你問我這些問題是不是問錯人了？」蘇平依舊哈哈大笑，指了指山下人群中的白點道：「你仔細地瞧一瞧，是不是覺得那裡有點兒太一樣？」
老者順著手指一看，果然在無數黑點中還夾雜著三個白點。他聚精凝神后赫然發現，那三個白點也是人。他們按照等邊三角形的布局緊緊地釘在黑色幕布上，每個人的手上還捧著一個閃閃發光的圓錐體。
「他們是……金族？」老者的口開始劇烈起伏，但還是儘可能地壓抑住緒。
「沒錯，就是神族！」蘇平笑道：「你終於看到重點了。他們是神族中最低層的神使，專門負責干一些凈化之類臟活累活。」
「凈化？」老者剛把這個詞在嘴邊過了一遍，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於是他終於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高聲怒吼道：「蘇平！你這個混蛋！人渣！敗類！那可是上百萬條人命啊！你竟然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死？你不是人……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