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受人凌辱
羅德尼隨後的小聲解釋也證明了這一點：「林先生，咱們待會兒就要去和這些掌柜們諮詢居住地的事情，他們的手裡記錄了幾乎所有登記在冊的空閑房屋，看，那些藍冊子就是，每一個格子代表一個區域，有些甚至還有別的分區的房源信息。當然冊子里記錄的不止這些，不過我們暫時還不需要。」
林允文點頭表示明白，三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很快剛才那名掌柜就重新來到林允文的面前。
「小兄弟你可以進去了。」掌柜面帶微笑，但還是瞥了一眼羅德尼補充道：「只能你一個人進去，誰換誰進，這是規矩。」
林允文起身前往角門，而羅德尼捕捉到掌柜異樣的眼神，低下頭不敢正視。
掀開門帘，迎面的屏風分隔了內外。林允文繞屏而入，一道高大的身影隨著林允文進入的動作擦肩而過，因為腳步過快還差一點撞到。
林允文用餘光輕輕一掃，發現對方是一位身材強壯的男子，正斜蔑著眼角看向他，似乎在責怪他不長眼睛。可畢竟雙方沒有撞到，男子在稍作示威后趾高氣昂地仰頭而去，用身體直接將門帘撞開，頗有些橫行無忌之意。
林允文見狀毫不在意地一笑，末日里的人形形色色，尤其是在這種武力為王的時代，蠻橫反而是一種被認可的行為方式。當然，這需要有相應的實力支撐，否則裝逼裝到強者身上是要吃虧的。
角門內林允文在有條不紊地兌換錢幣，角門外卻因為壯漢的出現，氣氛突然變得風氣雲涌。
此時剛剛兌換完金銀的壯漢正在招呼同行的兩位夥伴：「弟兄們，咱們發財了，爽一把去！」
「牛哥威武！還去那家嗎？金歡閣好像有新鮮的搶手貨哦？」
「新鮮貨當然要留給牛哥！」
被稱為牛哥的牛州大手一揮道：「既然兄弟們都想去，那咱們就直接去。都別愣著了！出發。」
三人毫無顧忌地大聲喧嘩，彷彿屋內的十幾號人統統都不存在一般。長桌后的掌柜見狀也微微搖頭，卻並沒有出言阻止，顯然是知道這三個人是街區有名的地痞流氓，乾脆等著他們自己走人，既省心又不會招惹麻煩。
滿面春風的牛州很滿意眾人的反應，他要的就是面子和排場，既然屋內眾人給面子，他又過足了炫耀的癮頭，自然不會賴著不走徒惹人嫌，不過正當他轉身意欲出門時，餘光突然瞥到一抹黑影，他的臉色頓時就垮下來。
「呦，又是你這黑煤球？你還敢回來？」
羅德尼無奈地放下剛剛提起的衣領，頭低的更深，硬是不敢與牛州對視。他在內心暗罵自己倒霉，怎麼剛回來就遇到這個流氓頭子？
話說二人並沒有什麼恩怨，只不過羅德尼天然披了一層挨欺負的膚色，人人都能踩上一腳，更何況這種專業的欺軟怕硬的角色。
當初他艱難地掙扎在聚集點時，牛州不知道給他下過多少絆子。找工作往往堅持不了幾天就黃，半夜回家發現家裡儘是些污穢之物，牛州和許多與他類似的人彷彿戲耍老鼠的貓一般將他當成樂趣，最後利用無數的困擾將他徹底逼離。如今他回來的第一天就要重新面對這般凌辱，實在是倒霉到姥姥家了。
羅德尼不敢和牛州搭話，他知道自己越掙扎就越能激起對方的興趣，於是只能蒙著頭如木頭般承受言語侮辱，期待對方失去興緻后自然而然地放過他。
可惜羅德尼實在是低估了牛州的興緻，一個丟失了好久的玩具突然間失而復得，一般人都會重新拾起新鮮感，玩得樂此不疲。
此時言語已經滿足不了牛州，他居高臨下地站在羅德尼面前，口中污言穢語的同時大手不斷扇打著羅德尼的頭顱，趾高氣昂地大笑道：「你個傻缺！走就走了，還回來幹嘛？給大爺我找樂子嗎？」
牛州每說一句就扇羅德尼一巴掌：「看你這慫樣兒？還敢在我面前坐著？再給你兩巴掌讓你漲漲記性。」
羅德尼雙手抱頭默默承受著牛州的拍打，而一旁的二丫在克服了最初的恐懼后挺身而出氣憤道：「你……你為什麼欺負人？別打了……別打了。」
牛州詫異地瞥了二丫一眼，一開始他沒認為二丫是羅德尼的同伴，現在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羅德尼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拐了一個漂亮小妞回來。
「我草！你這黑貨有點兒本事啊？這是從哪兒騙來的丫頭，呦！條子還真他媽的正！艷福不淺啊。」
二丫此時已經張手護在了羅德尼的身前，羅德尼見狀急忙推開二丫，臉色再也綳不住道：「二丫，你別管我！躲遠點。牛哥，她跟我沒關係，就是一起搭夥上路的。你還是打我吧。」
牛州重重甩手給了羅德尼一巴掌道：「打你有個屁意思？老子的手還嫌疼呢。這小妞肯定是你拐來的，牛哥我今天要替天行道，解救無知少女脫離苦海！」
二丫見牛州投來邪惡的目光，心裡猛然一顫，語無倫次地辯解道：「我不是拐來的……我，我和他是一夥的……你別過來……我，我還有同伴，啊……！」
牛州一把抓住二丫的頭髮，輕輕一甩便將她拋在軟椅上，口中邪笑道：「小妞，你腦袋糊塗了，明明是被拐來的，不然誰會跟一個黑煤球混在一起。你放心，我會救你出去的。」
二丫被牛州一甩后吃痛地流出淚水，羅德尼見狀急忙撲到二丫身前，可身體剛開始動作就被牛州一腳踢開，於是他只能趴在地上求饒道：「牛哥，你有什麼事情沖我來，放過她吧。」
「哈哈，你算老幾？沖你來？老子沒興趣！」牛州說罷將目光投向二丫，隨後又瞥了一眼羅德尼，摸了摸下巴邪笑道：「別說老子不給你機會，要麼今天我把這個小妞救走，要麼你從我胯下鑽過去。給你十秒鐘，你選吧。」
羅德尼聞言目光噴火般看向牛州，可當他的眼神掃過二丫滿面清淚的俏臉時頭顱猛然一沉，面色幾度扭曲后終於回復正常。數秒過後，羅德尼低沉的聲音傳來：「我鑽！」
「哈哈，這才有意思。」牛州岔開雙腿高聲大笑。
此時大堂內的人群紛紛將目光投向場內，卻沒有一個人挺身而出為羅德尼發聲。掌柜們也都事不關己地觀察著局勢，如果換成平日他們早就上前維持秩序了，可偏偏今日被刁難的是一個外國人，誰也不會傻乎乎地出頭從而得罪地頭蛇。
羅德尼已然跪在地面上緩緩爬行，面前的雙腿越來越近，他的面容也越來越扭曲。不過當他透過雙腿的間隙看到捂著臉不斷搖頭的二丫時，心情又緩緩變得平靜，這一切都是為了二丫，他願意承受這份屈辱，只為護得佳人周全。
此時牛州身旁的小弟也興奮地看著羅德尼即將鑽胯的好戲，不過其中一人在仔細打量二丫的容貌身材后悄悄在牛州的耳邊低語道：「牛哥，就這麼放過他們嗎？那妞真的很正唉，金歡閣的新鮮貨都不一定有這個水準呢。」
牛州聞言目光也掃過二丫，隨後一臉壞笑地輕聲道：「你傻啊！有這黑貨在那小妞跑的了嗎？早晚都是咱們的囊中之物！」
二人心領神會，彼此相視一笑后叉起手觀看羅德尼的頭部緩緩抵達胯間。此時羅德尼已經閉上了眼睛，讓黑暗稍稍緩解屈辱之感。可就在他打算快速穿過時肩部突然一緊，他睜開眼睛一看，赫然發現有一隻大手阻止了他的動作，大手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去角門兌換貨幣的林允文。
羅德尼的雙目猛然泛起淚花，他掙扎著起身來到林允文的身後，目光緊緊盯住這道英武挺拔的身軀，內心的苦楚漸漸被緩解。他的屈辱結束了。
林允文頂在前方古井無波地看向身材高大的牛州，口中對著羅德尼輕聲詢問道：「既然有麻煩為什麼不進去找我？」
羅德尼拭去眼淚，在聽到林允文的問話后急忙解釋道：「那裡我進不去，會有人攔的。」
林允文瞬間就明白了此中緣由，這裡的金銀兌換處就像是陽光時代的銀行櫃檯，你幾時見過有人能輕而易舉地闖進銀行內部？
「何至於發展到如此境地？」
「他們拿二丫威脅我，我不鑽他們就要擄走二丫。」
此時二丫在見到林允文後也來到他的身邊，一雙小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角不放，目光卻閃亮地盯著羅德尼的臉龐。
「這裡的人不管是嗎？我明白了。」林允文在電光火石間就捋清了事情的脈絡，管不管是中介所內部的事情，他無法置喙，但辱人者人恆辱之，對面的男子才是正主，他既然敢做就要承擔這一身的冤孽債。
此時牛州早已不耐煩，還沒等林允文發難就率先開口道：「哪裡冒出來的小白臉？敢管大爺我的事情？滾一邊涼快去，你！接著給我鑽！」
林允文聞言不怒反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倆認識？」
「是認識，怎麼了？」
「你們二人有仇怨？」
牛州哈哈大笑道：「他算什麼東西？老子能玩玩他就算給足面子了，逗老子開心是他唯一的作用。我他媽在跟你廢什麼話呢？滾開，別擋路，他還要鑽胯呢。」
羅德尼瞪大眼睛憤怒地看向牛州，可是只被牛州一眼就瞪了回去。林允文不理會二人暗中的交鋒，口中笑道：「既然是找樂子，那我也想樂呵樂呵。你，從他的胯下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