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去往四環
林允文拿著聘帖轉身就出門直奔目的地。剛才他打出火焰實屬無奈，他不是沒拿測試儀測過，儀器上火紅的九條亮線非常刺眼。
林允文心知九級也不是本體元氣的上限，只不過儀器只能測到這種程度，超過九級也會按照九級計算。他無奈之下只好能瞞則瞞，要是剛才商會管事非要測試，他只能扭頭就走。
拋開無關緊要的遐思，林允文輕車熟路地找到工作地點。一號倉庫一看就是商會重地，佔地面積很大，單是工頭就有六七個。工頭全部都是二級異能者，林允文找到分管他的領導之後，便在幾句客氣聲中投入了苦力工作。
二級異能者的待遇果然很好，不僅工作穩定收入高，而且平日里總有人裝作不經意地前來套近乎。林允文與世無爭，對於一些別有用心的置之不理，至於其他人的刻意討好倒也沒有拒絕，正常處理便罷。
直到有一天一名工人悄悄將林允文拉到角落，明裡暗裡表示有人看中了他，想讓他向其靠攏。林允文心知這是工頭們拉幫結派的表現，他一個二級異能者在工隊里比較顯眼有拉攏的價值，但這與林允文內心不符，便婉言拒絕。
隨後幾日有不少人抱著同樣的心思向林允文示好，但林允文都不做理會。直到某一日林允文剛搬著木箱打算運到外面時，突然有一個人斜刺里衝出來狠狠撞了他一下，木箱應聲落地，「咔嚓」一聲裡面的東西就摔碎了。
林允文眯著眼睛不善地看著面前的工友，對面是位一級異能者，但表情卻似乎有恃無恐。他大罵著林允文不長眼睛撞他，顯然是想惡人先告狀。
沒過一會兒林允文的身邊就圍了一小幫人，他們都站在工友的一方指責林允文囂張跋扈消極怠工。
林允文的眼神暗暗瞥向不遠處看熱鬧的分管工頭，心裡瞬間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事情最終還是解決了，代價是林允文拿了工錢掃地出門。工頭們的排斥感太重，商會即便想留也沒有工頭願意接收，索性解僱了事。
林允文吃一塹長一智，費了點功夫找了一家求賢若渴的商會直接做工頭，工頭的好處多多，不用幹活還能拿十塊錢。不過面臨的人際關係同樣複雜，林允文還算正派，有的工頭拉幫結夥不亦樂乎，卡工錢索賄是常有的事。
底層人做事簡單粗暴，這年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林允文這個異類很快就被工頭圈子排斥，雖然地位穩固卻也處處難受。
林允文扛著貨物將它放回倉庫，抬頭估算了剩餘的工作量，心知今天就能幹完。他看著吃午飯的工人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哪怕聲音只傳過來一絲絲也被他強悍的耳力捕捉：「咱們這是攤了個什麼頭兒？這是要累死人嗎？」
「哎呀你就別埋怨了，林頭兒也挺好，從來不卡我們的工錢。」
「我沒說他不好，但也真沒好到哪兒去。這次的活兒任務太重，其他工頭能互相幫襯，一來二去地前兩天早就做完了，就剩咱們這裡沒人管沒人顧，只能自己出力。這不林頭兒自己都開始運貨了，他這人際關係搞得太差，以後有咱們的苦頭吃。」
「是啊，整天累死累活地掙那幾塊錢，最近連家都回不了幾次。你看別人多輕鬆，我倒是覺得哪怕有時候少掙點也比這麼累要強。」
「怎麼著？你還想鬧罷工不成，老老實實幹活吧，別總是看著別人眼熱。」
「罷工倒不至於，反正我是不想這麼累了，咱偷懶總行吧，林頭兒不是能幹嗎？讓他多幫咱們干點。」
一群工人竊竊私語著，午飯時間很快就完，他們不情願地起身運貨，明顯比上午懶散了許多。
這群人都是老油子，知道怎麼幹活既輕鬆又能糊弄過去。林允文早就知道高壓管理容易炸鍋行不通，只能督促幾句后自己抓緊工作。
活兒是如期幹完了，但林允文知道這只是矛盾的開始，指望現在的商會有多高明的管理手段不太現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盡量維持局面。
可商會的麻煩還不止如此，如今激烈的競爭讓彼此的手段日趨暴力，某日當林允文的屁股剛坐在木椅上，就見到一群異能者朝自己這邊圍攏過來。
「抱團後退，別亂。」其他工頭帶著隊伍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防禦，只有林允文這邊孤零零的幾個人宛如一隻待宰的羔羊。敵人也不傻，柿子當然要撿軟的捏。
所有壓力幾乎都集中在林允文這邊，直到己方死了一個人，林允文才不得已放開一點實力護住大家的安全。
敵人很快就發現林允文也是塊難啃的骨頭，沒過多久就分散兵力去找其他人的麻煩。
己方的援軍很快就到，剛才林允文拖住了敵人的攻勢，對方領頭人一看形勢不妙立馬撤退。
這種局面可謂是商會間爭鬥的慣用伎倆，我能打下就打下，打不下也得給你們添點兒堵，大規模的流血一般見不到，但這種小打小鬧顯然是常態，沒人會管。
事後清點損失，除了貨物外只有林允文這邊死了一個人。雖然後來林允文大發神威護住了他們的周全，但怨氣總要有突破口，沒有人感激林允文出手相救，他們只知道工友死了，下一個可能是他們自己，這怪誰？都怪林允文！為什麼別的工隊沒事就他們遭殃？還不是因為林允文勢單力孤成了活靶子？
工人們積怨難消直接開始抵觸在林允文的手下做工，好在沒過多久林允文就被調走，這才沒有發生鬧事事件。
林允文此刻正站在一個裝飾古樸的寬敞大堂內，正面的座上坐著一位面相憨厚的中年胖子。他身穿黑色圓幣金錢大褂，臉上掛著十分親切的笑容道：「林兄弟，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別理那群苦哈哈，我派了另一個工頭去治他們。」
林允文抬眼望向中年胖子，臉上有不解之意。
胖子客氣道：「別站著，坐吧，我還沒自我介紹，我是豐和商行的老闆，姓錢。痴長你幾歲，你就叫我錢哥就行。」
「錢老闆太客氣了，我不敢當。」
「怎麼不敢當？我看你當的起。之前手下跟我彙報說你被幾十號異能者圍著卻面不改色，最後只死了一個人，我一聽就知道你不是凡人，這不專程請你來喝茶聊天。」
林允文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他暴露了不屬於二級異能者的實力，當時圍過來那麼多敵人不可能全是一級，哪怕真的全是一級數量也足以碾壓二級。這種事情瞞不住，懂行的有心人多得很，不可能發現不了。
「林兄弟，你給我個實話，你到底是幾級異能者？」
林允文謊報軍情：「三級。」
「哎呀，我果然沒猜錯，林兄弟厲害啊。咱們這小廟裡從來沒有出現過三級異能者，有這本事的都看不上商會，全跑異能者組織去了。來來，喝茶。」
林允文坐下小酌一口，隨後便直入主題地詢問錢老闆的意圖：「錢老闆邀請我來做客，相必有事相商吧。」
錢老闆哈哈一笑：「林兄弟快人快語，我就喜歡你這樣直爽的人，實不相瞞，老哥我不好過啊，這中三環群狼環伺，我那點兒地盤總有人盯著，這次的事件就是明證。我打算聘用你為工區總管事，幫我看著那片地盤，工錢我給最高價……這個數。」
錢老闆伸出三個手指頭，林允文當然知道這是三十塊錢的意思，心裡暗暗嘆了口氣道：「只是看地盤，不幹別的？」
「除了這個你什麼都不用干，林兄弟你看怎麼樣？」錢老闆的語氣中帶有一絲期盼，三級異能者對商會而言可遇而不可求，有一位坐鎮足以挺直腰桿。
「我不敢保證能做多長時間，工資日結，要是感覺做不了隨時走人。」
「成交！」錢老闆眉開眼笑，只要林允文肯答應就行，以後無非是錢的事，對他而言能用錢解決的都不算問題。
林允文與錢老闆沒有交情，事情既然談完也就起身告辭。當晚他臉色落寞地和老張頭吃飯，隨後就心情低落地倒頭就睡。
老張頭在吃飯時知道林允文要去做什麼工區總管事，也知道林允文悶悶不樂的原因。他斟酌再三，忍不住開口道：「傻根，有句話我憋在心裡好久了，一直不敢說，但是今天我不吐不快。你是什麼人我老頭子心裡清楚，你沒法兒干這個工作。這個末日異常殘酷，每個人只要卷進來就不能獨善其身。我知道你想與世無爭安穩地生活，但是你還記得老碴子嗎？我們哪怕做個乞丐都要面臨爭搶地盤這種事情，你說這個地方哪來的凈土？」
老張頭既然把話說開，索性一干到底：「趙公子說的對，你別太鑽牛角尖，這是末日！是個沒事兒都能把人逼瘋的時代！安穩和無爭是相對的，有趙公子幫忙你才能比較安穩的生活，靠你自己除了捲入是非沒有他路。」
老張頭把他的見解全部說完便期待地看著躺在床上的林允文，可是良久都等不來一句回復。他無奈地躺下，就在有些困意之時，身旁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張爺爺，你明天去把趙斌叫來吧，我們不在中三環待了。」
「誒！」老張頭高興地轉頭看著林允文，見他依然閉著眼恍若入睡也毫不在意。老張頭心裡暗暗回憶著趙斌的聯繫方式，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去找人。
幾天過後，林允文遞上一封辭呈，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豐和商行。
……
中四環雖然比中三環序號靠後了一位，但整個區域的繁華程度卻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裡的街區燈火通明，最中心的地帶人群摩肩接踵，各種霓虹在空中閃爍。
就在這繁華區域的一角聳立著一座六層樓高的建築，這裡是中四環巡衛處，負責整個區域的治安。此時巡衛處里人潮湧動，無數巡衛員穿梭其中辦公，顯然十分忙碌。
此時林允文正被人帶著敲響六層的一處大門，門隨後被一位女巡衛打開，迎面正臉坐著一位年紀大約四十來歲面色嚴肅的中年男子，他抬頭看了一眼來人便重新低下頭。
帶路的人討好地對女巡衛小聲說道：「劉巡蜜事忙就不多打擾了，我們自己在這裡等著就行。」
這位姓劉的女子顯然是蜜書之類的職務，她好奇地打量了林允文一眼，便扭著小腰娉婷而去。
二人沒有多等，中年男子很快就看完文件招呼二人坐下。
「祁處長，這是今天來報道的林武，您看怎麼安排？」
被稱為祁處長的男子接過帶路人手中的檔案，略微掃了幾眼便道：「我知道這件事，五級火系異能者不能輕慢，不過聽說你不想到下面獨擋一面，那這樣吧，你在訓管科任個副手，級別按分管主任走，待遇每月一千八百塊。咱們這裡特殊，拿的工資比不上外面，你要理解。另外老邢年紀大了，你熟悉熟悉工作後接他的班，也不算輕慢了你的身份。」
林允文無不應允。帶路人滿面笑容地恭喜林允文幾句便率先離開，林允文依舊留下被訓話。沒過多久劉巡蜜就出場，她眉開眼笑地帶著林允文去四樓的訓管科報到，說了幾句多走動的話就扭腰離去。